果真,在周爆說出這句話之後。
一分鐘,兩分鐘,三分鐘……張違的身影並沒有出現在大眾的眼中。
秦三爺此時都快坐不住了,心中充滿絕望。
“難道,連張大師都已經害怕得不敢出來了嗎?”
絕望的同時,秦三爺的心中也是怒火連連。
如果白鶴不是被張違打死,至少還能上去試一下,可現在……王濤在聽到周爆說出張違名字的時候,眼中充滿驚奇,以為自己錯過了什麼大人物。
可等了這麼一會兒,不禁搖頭苦笑。
“唉,人在失敗的時候真的是不可避免的要幻想。
我竟然會把希望,寄託在一個殺死辛熊的年輕人身上,真是可笑。
難道我還真的指望那個人能夠站出來,戰敗周爆,挽回聯合片區的敗局嗎?”
“想不到我活了大半輩子的人,竟然也會有幻想童話故事的一天.”
正在高臺上所有人都陷入死寂,只剩下闊少在一旁得意的狂笑之時。
忽然間,一道清楚明亮的聲音打破了這壓抑沉默。
“你是在叫我嗎?”
只見,在臺下密密麻麻的觀眾之中,有一個人緩緩站了起來,出現在眾人的視野之中。
在朱莉等人不可思議的眼中,張違慢慢的站了起來。
整個觀看擂臺賽的所有人,目光瞬間就集中到了張違的身上。
“你瘋了嗎?趕緊坐下.”
徐波發狂的嘶吼一聲,看了看那透過來的目光,又恨恨的瞪著張違。
也不看看這個地方是什麼場合,這麼多大佬都在,沒人敢出一口大氣。
在這個時候,你張違卻站起來,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不是把他們這一群人往火坑裡面推嗎!以臺上那個周爆如鬼神一般兇惡的性格,殺人如麻,有什麼事情是做不出來的。
況且自己等人又不是什麼大人物,殺了便殺了,說不定還會牽連到自己的家人。
想到自己甚至自己一家人都會因為張違盲目的逞英雄的行為付出代價,徐波恨不得當場拿起一把刀直接把張違剁成肉醬。
朱莉等人也是花容失色,使勁兒的扯了扯張違的袖子,企圖在周爆的目光落在這邊時,把張違勸醒過來。
可她失算了,在張違還沒理她的時候,周爆的目光就已經投了過來。
被這殺人不眨眼的目光狠狠瞪了一下,徐波等人覺得自己好像現在不是在觀眾席,而是在萬年寒冰的山洞裡,渾身顫慄,冷汗直冒,根本連動都不敢動一下。
心中唯一的想法就是,遠離張違,有多遠,就遠離多遠,遠離這個不要命的傻逼。
一瞬間,站在張違身邊的人就如同一顆炸彈爆炸引起的波紋一般,一圈圈的往外擴散,而這些人就如那些波紋,以徐波和李哥為開始,瞬間就四散開來。
李哥這個省散打隊的人早在精瘦男子上臺之時,就已經被嚇破膽了。
此刻看到周爆能夠一拳一腳就把自己難以企及的精瘦男子給擊殺,更是碾碎了他所有的幻想,哪還有絲毫勇氣和信心來面對這樣一個大魔王。
張違站在場中,周圍驟然間就變成了一片空地,一個人承受著所有人的目光。
只有小蘭還固執的留在張違的身邊,雖然她窮怕了,很愛財,但這並不代表她會喪失最後一點良心。
但即便如此,小蘭已經是雷雨如下,一個勁兒的扯著張違的衣袖,哭著哀求道。
“張大哥,你快坐下來啊,臺上那個大惡魔是會殺人的.”
“不用怕,他就是衝著我來的.”
回頭看著這個依舊留在自己身邊的小蘭,張違露出一個難得的微笑,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頂。
話音落下,張違抽回右手,不緊不慢的朝著擂臺而去。
只留下小蘭愣愣的呆在原地,腦中全是張違臨走時留下的那一抹溫柔的笑。
突然間,她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她後悔自己這幾天只顧著和李哥徐波他們後面賺錢,卻冷落了身邊這個大哥哥。
現在想來,那些人不過是再迷戀自己的美貌,而只有張違,才把她放到自己平等的位置。
張違一路走了過去,坐在前面的人自動的把中間的路給張違讓開,如同潮水一般。
大家紛紛用打量瘋子一般的眼神看著張違,路途上,也有些好心在低聲的勸解著張違。
“年輕人,人家叫的是張違,不是你,你快停下,再不停下,就遲了.”
在大家的印象中,能夠和周爆這樣的人匹敵的,至少也是一個年歲不小的人。
不說其他,在這兒上場,能夠稱得上高手的,哪一個不是年近四十歲的年紀?而張違看得出來不過剛剛二十出頭,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夥子而已,自然不可能是周爆口中的那個張違。
張違只是對這些好心好意的人投出一個謝謝的笑容,但是卻沒有停下自己的腳步,繼續朝著擂臺走過去。
走到擂臺邊緣,張違看著這個一米多高的擂臺停了下來。
之前那些高手,要麼直接從下面跳了上去,要麼直接就從高臺之上跳到了擂臺上。
張違偏不,他繞了一小圈,找到了擂臺的臺階,一步步的慢慢走了上去。
王濤在看到張違站起來的時候就盯著這個年輕人,此刻看著這個年輕人竟然不顧眾人的勸阻,執意要上去,心中大急。
無論如何,這還是個剛剛大學畢業或者還是個正在讀大學的學生而已。
就算是他聯合片區在沒有人,也不至於輪到讓一個無辜的年輕人就這麼上去送死。
對方可是早就馳名海外的周爆,號稱“平地一聲雷”的高手,他的這個稱號可是靠著對手的屍體一步步建立起來的。
對於膽敢挑釁他威嚴的,他才不會顧忌你是什麼身份,絕不會手下留情的。
想到此,王濤也顧不得自己是什麼身份了,對著走上臺的張違大聲喊道。
“小兄弟,我王濤這輩子也沒服過多少人,但你的這份勇氣我王濤佩服,你是好樣的。
但勇氣並不等於無知,你趕緊退下,不要做無謂的犧牲.”
張違一臉不解,無辜的說道:“他就是在叫我,我要是下去了,這成怎麼回事?”
王濤聞言,真的是恨不得直接給張違一巴掌,把這個狂妄無知的年輕人打醒,氣急敗壞的人說道。
“人家叫的是張違,你是張違嗎?”
你以為隨便出來一個叫張違的,就是人家口中的那個張違嘛?世界上叫周爆的人那麼多,怎麼只有這一個聲名海外?這不是逗嗎!其實這也怪不得王濤,他和別人犯了同樣的錯誤。
相同的名字這麼多,來這兒的觀眾起碼也有上萬,這麼多人有重名的也什麼奇怪的。
對於能做周爆對手的人,怎麼也得是苦修好幾十年,至少是將近四十的中年人才有可能做人家的對手。
你一個二十來歲的學生,也敢大言不慚!張違哭笑不得,解釋道:“我就叫張違啊.”
王濤簡直想跺腳,不對,是一腳揣在張違的胸口。
怎麼有這麼不開竅的人呢。
我知道你是張違,但人家叫的,並不是你這個張違,而是能入人家法眼的張違。
林老此刻也已經從擂臺上爬了起來,雖然呼吸困難,連站著都很困難,但終究還留著一條老命。
見到張違上來,怒喝道:“你聽不懂人話嗎?人家叫的是能和自己做對手的張違。
你一個學生,在這兒瞎湊什麼熱鬧,趕緊下去。
周爺怎麼說也是大人物,不會和你這樣的人一般見識的.”
周爆站在一邊,雙手環抱胸前,饒有意思的看著上來的張違。
以他縱橫這麼多年的眼光來看,張違就是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年輕人,在人堆裡一抓一大把,連基本的習武功底都沒有。
臉色微白,身體消瘦,放佛一個稍大點的風都能把張違給吹走一般。
就這樣的年輕人,不要說殺辛熊了,就算是殺辛熊手下的那些保鏢都沒戲。
修行之道,一般都和年歲相關,越老的人參悟越深,對武道的理解越透徹,這樣的人才越厲害。
所以真正厲害的高手基本都是集中在四五十歲的這個年齡段。
縱然辛閣老所說的那個張違確實比較年輕,但也不可能年輕的這麼過分。
血豹可是自己親自收復,留在辛熊身邊的最強保鏢,能被人一拳打死,對方至少也是一個內勁小成的地步。
而這樣的人,通常都已經到了三十歲的門檻。
不過話雖如此,但張違既然敢登臺,就必須得有死的覺悟。
否則,上了擂臺而又全身退去,這是把自己當成什麼人了?當成是人人都可以欺負的軟柿子嗎?想到這兒,周爆的目光不由得微微沉了下來。
高臺上其他大佬看著臺上的張違,心中對這個有如此勇氣的年輕人既是佩服,又是搖頭,心裡只有一個兩字的評價——莽夫。
區區少年,有血性確實非常有必要,但男子漢大丈夫,除了勇氣之外,需要明白什麼叫做能屈能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