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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揭穿

越霖手中的信已經被他攥出了一條條皺痕,他自己好像都沒有察覺到自己的雙手顫抖得有多厲害。

寧奕緊緊跟在他身後,生怕他磕到碰到。

越霖抬起那封封面無字的信箋,也不知要不要看。又看看眼前的寧奕和景沉,心裡著實亂到了極點。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和冷靜,緩緩對景沉說:“你不會做什麼吧?”

景沉連頭都沒抬,語氣更是一如往常:“如侯爺所說,少莊主信任的人一定沒有問題,否則我早就動手了。不過還是要提醒寧奕公子,務必要安分慎言。”

寧奕心下一驚,想來個中的關係和因果比他想象的遠複雜得多,沒想到這個一直對越霖恭順的小廝,竟然能夠威脅越霖到這種程度,想必越霖一直瞞著自己的身份,也是為了保護他。

越霖的眼神卻絲毫沒有鬆懈,想來也不是全然相信景沉的。

他轉身來對寧奕說:“我並非有意將你牽扯進來,只是事實如此,你也萬萬小心行事,那件事情,還需儘快了。”

寧奕心知他說的是假死一事,這件事應該只有他二人清楚。

他點點頭,卻還是忍不住小心問道:“那,我現在總算知道你的名字了?我能改口了嗎?越洛?”

越霖的眼中劃過一絲嫌惡:“不,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承認這個名字。”

寧奕心下的疼惜之情又盈溢了出來,他向前一步,雙手捧著越霖的臉將他的下巴抬了起來。

他用力在他臉頰上拍了一下,說:“你是誰都不重要,在我心裡,你只是那個我選中的人。”

越霖的臉被拍得泛起了紅,本來還滯然的雙眼卻逐漸帶上了色彩。

他看著寧奕真摯溫柔的雙眼,一日的陰翳總算是緩解了許多。

他拿著信箋在寧奕面前晃了晃,無奈笑道:“那就來看看,我那個僅有幾面之緣的大哥都給我寫了什麼體己話。”

寧奕說著他的話戲謔道:“不如我去把琴拿來,若你看不下去了,還能停下來聽上一曲?”

越霖一下就被逗笑了,輕輕推了寧奕一把讓他去拿琴,自己則坐下來在燭臺前將信紙抽了出來。

寧奕將方才置在美人靠上的月琴拿起來,剛想回屋,就見越霖急匆匆衝了出來,夜色讓他根本看不清他的神情。

越霖氣喘吁吁地跑在去往顧義庭院的路上,腦海中彷彿一團亂麻。

他急促拍打著小院的門,沒等來開門的明粲說話,他就直衝進了房門。

顧義和越潯像是正在用晚膳,就像那日越霖在假山的高臺上看到的那樣,顧義正幫他盛湯。

勞煩越霖進來的時候,顧義的驚訝和越潯冷靜的笑意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三兩步走到了越潯的面前,嗓音控制不住地放大了幾分:“這是什麼意思?”

顧義見狀,下意識站起來擋在越潯的身前,沉聲問道:“怎麼了?你這是做什麼?”

他的舉動讓越霖本就有些崩潰的情緒更加波動,他雙眼通紅地看著顧義,眼中的冷冽像能鑽進人骨頭裡。

“與你無關,你讓開。”

可如今越潯啞疾不說,身子骨還十分虛弱,顧義如何能放心來勢洶洶的越霖和他相處。

他紋絲未動,說道:“拜你們所賜,他如今講不了話,你想說什麼,怕是隻能衝著我了。”

見他那樣護著越潯,越霖此時只覺得他的心臟痛得徹骨徹髓,連指尖都不可抑制地蜷縮起來。

他看向身後的面無表情的越潯,又一次問道:“你信裡說的是真的嗎?”

顧義並不知道越潯寫了什麼,此時只是有些不解地看向他,不知道到底什麼內容能讓越霖崩潰至此。

越潯見顧義轉過頭來,一瞬掛上了幾分恐懼和驚異,怯怯朝越霖點點頭。

越霖又追問:“你為什麼要告訴我?不告訴我明明對你更有益。”

他跨了半步上前,想要去抓越潯的衣領,可根本還沒有靠近半分,雙手就被顧義“啪”的一聲拍開了。

好痛。

明明力道不大,他的面板上被打過後的泛紅甚至馬上就開始消退了,可是真的好痛。

那清脆的一響讓越霖有幾分清醒,他半抬著頭去看顧義,眼裡有哀求和委屈,他又問了一次早上問的問題,卻根本不期待任何答覆。

“你永遠不會站在我身後的,對嗎?”

顧義的手心突然覺得火辣辣的,那是他剛剛重重打在越霖手上的位置。

他現在在後悔之餘,心中還滿是心煩意亂。

他的立場和他的本心,一直以來都在彼此折磨,消磨著、損耗著他的意志。

就在顧義發怔之時,越潯卻面向越霖,用誇張的嘴形說著三個字。

慕、凝、霜。

他直呼著自己母親的大名,而後是他嘴邊綻開的邪佞笑容。

那一刻,他根本和平日裡溫雅柔和的明月莊少莊主判若兩人。

越霖一愣,只覺得背上發寒,每一個毛孔都涼得張開了。可他此時卻也沒工夫細想,轉頭就要向佛堂衝過去。

“啊——”

就在他轉身的剎那,一聲滿帶恐懼和驚訝的尖叫劃破了這個寧靜的夜空。

五姨娘林霽正站在顧義的庭院門外,面色如土,原本姣好嬌媚的面孔如今驚異恐懼得有些扭曲。

她的腳邊是沒有拿穩而摔碎在地的湯盅,香醇的液體就這樣順著小路的石板延展開來。

她白皙的玉指正顫顫巍巍指著越霖和越潯兩人,半天都說不出一句話。

方才越霖進來得著急並沒有關門,可誰也沒料到臨近子時,竟還會有人造訪顧義的房間。

林霽的心思簡直昭然若揭。

說時遲那時快,景沉輕點足尖,身形一動,眨眼已經到了三丈開外的林霽身邊。

還沒等林霽反應過來,就被景沉一個手刀拍暈了。

看著軟倒在景沉懷中的林霽,越霖覺得,這一個多月來苦苦的支撐和維持,好像馬上就要崩塌了。

可是眼下,對他而言最重要的事情,卻不是這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