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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你姐姐還好嗎?”

二十八號那天,周嚴豐帶著檢查組到基層武裝部做春節前夕的檢查工作,陸曼曼把辦事處的員工安頓好就回家來了,她的新年衣服鞋子之前她姐姐在香江買好給她郵了回來,她就差做個頭發。

新年新氣象,換個新發型可是年前必備專案。

王太太聽說後也要去,還叫了秦太太。

秦太太一直有心結交陸曼曼,有這種一起出門聯絡感情的好機會,很快就跑過來了。

跟她一起來的還有秦雪花和劉珍珠。

秦雪花和劉珍珠自從有次偶遇陸曼曼,從陸曼曼那裡學到她那個高馬尾辮的教程後,就跟陸曼曼漸漸熟絡起來,這不也想過來湊個熱鬧。

大家說說笑笑一起結伴出門。

陸曼曼平時外出通常有阿顯跟著保障人身安全,臨近過年念著阿顯好久沒回香江了,給阿顯放了假,叫他回香江歇個幾天。

陸曼曼出門前跟周嚴豐報備一聲的時候,周嚴豐因為她身邊沒保鏢跟著有點不放心,羊城外來人口多,趕上改開,本地的人力監管不夠,就比較亂,她拍地登上報紙,很容易被犯罪團伙盯上。

周嚴豐問清楚她做頭髮需要多久時間,就叮囑她做完頭髮在理髮店待一待,他這邊一忙完就過去接她,後面她還想去哪兒,他陪她一起逛。

陸曼曼說知道啦,在電話裡還給了他一個愛的親親。

周嚴豐在把控潛在風險這方面已經算是警惕,可誰也沒料到陸曼曼遇到的那夥犯罪團伙能有那麼囂張。

陸曼曼她們到了理髮店剛剛把車停好下來,就有一輛破舊的麵包車衝過來,車門一拉下來四個蒙面男,瞄準陸曼曼連拉帶拽就上了麵包車。

青天大白日明目張膽地擄人,不說周圍路人,就連王太太秦太太她們都沒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大聲尖叫著又是喊人又是阻止時,麵包車已經開出去了。

王太太和秦雪花因為跑過去又是拍車窗又是拉車門,身體貼麵包車太近,都被慣性甩到一邊半天起不來。

等被人扶起來,王太太已經嚇得臉上毫無血色,不知道陸曼曼萬一出事該怎麼跟周局長交代,一面請群眾趕緊到派出所報案,一面找電話通知周局長趕緊回來。

秦太太也是又怕又氣,青天大白日能遇到這麼明目張膽的劫持行為,還有沒有王法了?

連忙回去找軍區總司令。

周嚴豐正同檢查組聽取基層武裝部的彙報,接到太太出事的訊息,他那麼個遇事沉著冷靜,從來沒有慌過的人,當場臉上血色褪去,腿腳僵硬的差點站不住。

隨後叫了小徐就開車往回趕。

陸曼曼在羊城設立辦事處,在鵬城投資地產,作為外資在市政府召開和舉辦的各大招商會議和酒會上都十分活躍,上面正是大力歡迎外資進入的時候,這麼一個外資代表在鬧市之中被明目張膽地劫持走,這一出事就被定性為性質十分嚴重惡劣的犯罪行為,受到市政府重點關注。

周嚴豐趕到派出所的時候,市局那邊剛派刑警大隊的人過來針對案情做調查分析,軍區那邊也打電話過來詢問案情進展等等。

所長頂著幾方壓力正焦頭爛額,見到周嚴豐連忙迎上來彙報道,“周局長,現在那夥劫匪的目標還不明確,初步判斷是為了綁架勒索錢財,市局那邊下達命令,讓我們在每個路口設定關卡,同時等待綁匪那邊什麼時候打來勒索電話……”

周嚴豐叫他拿來地圖低頭研究。

沉聲道,“關卡有沒有回來資訊。”

所長搖頭,“目前還沒有。”

“一個都沒有?”

所長汗顏道,“目前一個都沒有……”

周嚴豐道,“現在就讓人沿路搜尋是不是棄車逃跑。”

所長雖然覺得按照慣例應該再等等,但也知道有時候想要破案就得爭分奪秒,很快就去部署了。

等再回來就見周局長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案件當事人是他太太,有些關心則亂慌了神,並沒有在刑警大隊劃出來的那幾條路線上多做停留,而是沿著案發地劃出來一道新的彎彎曲曲的路線,路線的目的地最後指向羊城底下的一個漁村裡。

所長迷惑不已,這個漁村歷來偷渡嚴重,難道犯罪團伙不打算在這裡勒索錢財,要帶人偷渡出去再勒索?

不至於,這也太大費周章匪夷所思了。

周嚴豐道,“這不是普通的綁架勒索案件。”

所長道,“可是我們的人手都派到那邊去了,周局長,你看要不要我再跟市局彙報一下……”

周嚴豐彷彿沒聽到,叫所長到槍械室拿配槍。

所長硬著頭皮下了命令,就打算帶著兩名留守隊員出發了。

周嚴豐下了他配槍就走。

陸曼曼被連拉帶拽上了麵包車按到後座裡,眼睛和嘴很快就被布一裹,任憑怎麼掙扎,手腳也被膠帶捆綁了起來。

耳邊傳來一道聲音,“你姐姐還好嗎?”

陸曼曼就像被蛇信子忽然舔了一下,渾身血液倏地凝固了。

原來從派出所回來那個晚上做的噩夢,真的是一個不好的預兆。

當初周嚴豐回來跟她苦口婆心地這樣說那樣說,叫她對那種人千萬不要計較太多,哪怕吃一點虧,做事也要留一線。

她覺得他危言聳聽,心裡並不當一回事。

時隔三年老天爺就給她上課了。

徐和平大概得意到不行,一路上在陸曼曼耳邊不斷地發洩他的憤懣,“我堂堂一個工農兵大學出來的技術員,婚都沒有結過,陸曼曼你憑什麼覺得我配不上你姐姐一個生育過兩個小混蛋的二婚女人!”

“你送我進局子,叫那個所長通報農場領導我的事,你知道你把我害成什麼樣子!”

“害我在農場待不下去,害我被拖拉機絞斷兩根手指頭!”

“你還騙我你姐姐跟那個男的好了,去他媽的,她回香江當她的大小姐去了!”

徐和平越想越氣,當初要不是有這個害人精阻撓,他現在就是香江有錢大小姐的丈夫!

他恨陸曼曼恨到不行,剛要動手讓她嚐到厲害,麵包車咯嘣一聲響爬上一道坡,進入了一片林子裡。

有人攔下他罵罵咧咧道,“到了那邊有仇報仇,先他媽趕緊準備下車上船!”

徐和平悻悻地住手。

汽車很快停下,一行人棄車前行。

陸曼曼在聽到徐和平聲音的時候,心裡就有了被報復的自覺,她當然害怕被報復,甚至說害怕回不去,但努力叫自己鎮定下來,冷靜地去分析多種可能。

她不知道徐和平怎麼進入的犯罪團伙,但可以肯定他那點本事不可能做到犯罪團伙的頭目,只要他不是頭目,她就還有不管拿錢財還是什麼東西換取人身安全的可能。

可她聞到了海腥味。

聯絡剛才有人說的上船,意識到這群人是要帶她偷渡。

去哪裡,香江是不可能,只能是更遠的地方。

陸曼曼陷入前無所有的絕望。

人在害怕無助的時候,腦海裡會不自覺想起一個人。

陸曼曼想起周嚴豐。

想到他就心疼,不知道他會急成什麼樣子,她就是再害怕自己出事回不去,但想想自己還是多活了,這麼想想也能夠坦然了,可萬一叫他再見不到她,叫他以後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