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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太尉落網

陡然,一名士兵神色慌張,可堪半跪半爬入了殿門:“大人!宸王來了!外頭的人已經扛不住了!”

魏無徽神色晦暗不明,不知在想些什麼,聞言勾了勾唇,握緊手中的劍。

“只要他敢進來,本宮便會讓他付出代價。”

柳值只當此刻的魏無徽幾近瘋魔,被皇位和女人誘惑,分不清是非恩怨。

這樣的魏無徽讓柳值堅定自己離多年以來的目標越來越近,拍案而起:“好好好,本官就讓那玄鬱看著這殿中情景。”

話畢,不過一刻鐘,殿門驟然被來人破開,玄鬱收回了腿,看著殿中大馬金刀坐在一旁的魏無徽,危險地眯了眯眸。

而在地上,是血漬蜿蜒、了無生氣的魏錚;在柱子邊,是被繩索捆住,受了傷的楚雲瑤。

其餘侍衛侍女悉數被扣跪在一旁,連一句陳述之言都說不出。

他從未想過,明明才和他商定平定叛亂的陛下魏錚,此刻死不瞑目。

想到每每與魏錚相視對望,他的眼中總是佈滿哀傷悔恨,更有對他這個好不容易回到宮中的皇子的憐惜,他便心中忍不住酸澀。

在來到北沅前,他確實恨極了這位所謂的生父,他怪他,怪他賜死了阿母,讓玄家全族在世上消失。

可來到北沅這些時間,他看清了魏錚的為人,得知他病入膏肓無藥可醫,不過三年便會駕崩的訊息時,他的心中五味雜陳。

楚雲瑤在看見玄鬱前來時,眼前早已模糊一片,晶瑩的淚光順著臉頰無聲滑落,充滿希冀的眼中隱隱閃爍著細碎的光芒。

女子唇動了動:“玄鬱。”

玄鬱回過神來,與女子遙遙相望,只有楚雲瑤知道,她的夫君已然動了怒。

丞相孟澤廉隨玄鬱一同入殿,看到這樣的情景他也忍不住心中的憤怒。

玄鬱眼梢微紅,暴戾如斯,赤紅的雙眸濃烈似一簇紛燃的火,眼底寒光乍現,看向柳值,殺心四起。

沒有什麼比此刻更能牽動他的心,怒火與憐惜相交,漆黑的眼眸宛如化不開的濃墨。

柳值仰天大笑,捋了捋鬍鬚,偏頭看了眼已經手執利劍的魏無徽,螻蟻得志。

“殿下,快去吧,只要殺了玄鬱,這天下與美人就都是殿下的。”

玄鬱掃了眼魏無徽,只見後者給了個眼神,玄鬱會意,心中頓時變得微妙起來。

他被牽制,此刻是在請他相助。

宮中人數不多,這柳值悄無聲息溜進來殺了陛下,又控制了所有人,魏無徽怕是出此下策,才能短暫獲得自由。

玄鬱眯了眯眸,定睛一看,只見魏無徽手上有淡淡的紅腫,是繩索勒過的痕跡。

柳值往後一退,得意地擺了擺手,身後士兵立即衝上前去,如同潮水一般湧向玄鬱。

玄鬱擺了擺手,周啟點頭,立刻帶著眾人迎敵,刀劍相擊的刺耳聲響響徹勤政殿。

柳值看的津津有味,絲毫不知魏無徽從一開始就只是做戲,此刻的他已然與玄鬱聯手。

二人在這一刻形同相得益彰、不可或缺的水與火,配合得當,漸漸破開人群,往柳值的方向攻來。

待柳值察覺不對勁時,二人已至近前。

柳值大驚失色,抽出劍來往後退去,二人又怎會放虎歸山,留下禍患。

當即對視一眼,一前一後飛掠而去,柳值同樣懂武,同二人對打起來。

只是終究抵不過二人聯合,在魏無徽朝前刺去,柳值躲避之時,玄鬱便自身後將其一劍貫穿。

鮮血飛濺,柳值顫顫巍巍垂下頭顱,魏無徽雙眸通紅,抬手斬下柳值首級。

二人居高臨下俯視著屍首分離的柳值,魏無徽握緊了劍柄,囔囔道:“父皇,兒子為您報仇了。”

與此同時,一旁的玄鬱解決了柳值,朝著楚雲瑤飛奔而去,為其解下繩索。

殿中已近結束,自然不用玄鬱再投身其中,在此刻,與楚雲瑤緊緊依偎。

楚雲瑤將身子深深埋在玄鬱懷中,聞著男人身上淡淡的檀木香,這才安下心來。

魏無徽怔怔看著魏錚,半晌,跪了下去,抬手覆上魏錚的眼,輕輕合上。

一旁,周啟同樣與春夜相擁,慶幸平安相遇。

————

勤政殿

叛亂終於平定,當年玄樾過往悉數揭開,百姓們終於得到真相,只是往事隨風,如今再追憶也追不回已逝的人。

魏無徽和玄鬱這段時間忙著國事,忙著魏錚的國喪,一邊處理內外宮務,整頓朝臣,一時之間,竟是難得的和睦。

這一日入夜,幾人於宮中相聚,孟澤廉和楚雲瑤也在一旁,一同商議國事,而這最後目的,自然是選出登基皇位之人。

如今宮中只有以孟澤廉為首的朝臣建議頗多,三位庶出皇子功績較少,在危難來臨之時,人人都在惶恐,靜觀其變。

魏無徽聽到孟澤廉所言忍不住冷笑一聲:“若有他們相助,而不是隔岸觀火,父皇也不會這麼快便離開人世。”

孟澤廉嘆了口氣,看了眼二人:“如今二位殿下都是輔政之人,幾位皇子臣等看在眼中,自是無法與二位殿下相比。”

魏無徽搖了搖頭,看向玄鬱與楚雲瑤緊緊交握的手,眸中閃過一絲落寞。

“我這皇太子之位本就是母后奪來的,母后被權力矇蔽雙眼,所做之事可堪惡毒。”

“身為玄晗兒子的我,也該將這太子之位還給皇弟,依我朝律令,嫡長子才是最佳的皇位繼承人。”

在此刻,他已承認他是自己的皇弟,是獨一無二能登上皇位的最佳人選。

孟澤廉抿了抿唇,毫不意外他會這麼說,畢竟如今朝野上下隱隱都在不滿,討論最後登上皇位者,都以玄鬱居多。

楚雲瑤聞言緩緩揚了揚唇,捏了捏玄鬱的手:“阿鬱,你說吧。”

玄鬱無奈地笑了笑,正了神色:“我來北沅,不過是想讓母后沉冤昭雪,讓陛...父皇得知母后自始至終的心意,報仇雪恨。”

“如今心願已達,仇也報了,我也沒有可留戀的。”

孟澤廉擰了擰眉:“殿下的意思,是不想要這皇位?但是朝臣之見,皆是......”

話未說完,玄鬱便抬手打斷孟澤廉:“父皇封我為宸王時,要我盡心輔佐太子,何況我本就無心皇位。”

玄鬱眸中帶著肯定,望向魏無徽:“於我而言,他魏無徽本就不該與我相比,他是他自己,是這天下最適合做君王的人。”

話畢,玄鬱起身欲離開,徒留魏無徽在原地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