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里昂大宅。

夜間，11時40分。

放下手裡的報紙，做為大宅目前的主人，羅伊看著回來的斯賓塞有些好奇：“斯賓塞叔叔，我的女兒呢。”

“在杜林那兒，杜林驅趕了溫斯頓和他的狐朋狗友，小姐似乎已經確認溫斯頓就是叛徒了。”斯賓塞一邊回答，一邊將腰間的劍連同劍鞘一道掛到武器架上。

“……做為一個父親，我很不合格，別的女孩子在這個年紀在學烹飪，學毛織，而我的葉蓮娜卻要學著拿上劍與槍去捍衛真理與真相。”說到這裡，灰瞳孔的一家之主嘆了一聲：“我的女兒，一定想要親手復仇吧。”

“杜林小少爺剛剛一個人出門，去了復仇之神的聖龕所，我沒跟進去，但結果想必不言自明。”半精靈站在原地，表情嚴肅。

“我……我該怎麼與伊許公爵解釋呢。”這一次，羅伊的臉上多了一絲惆悵，他看著牆上屬於他祖宗的畫像長嘆著。

“杜林應該只是單純的，想要幫助他的姐姐。”斯賓塞如此猜測道。

“不，我還不知道我的這個孩子嗎，他想的是為傑克向這個不公的世道討一個公道，他的目標是叛徒。”羅伊嘆了一口氣：“他嫉惡如仇，從傳回來的情報上寫滿了他的故事，我沒見過他，可我會不明白我的孩子的心意嗎。”

………………

杜林此時坐在復仇之神的聖龕前，他面色凝重。

因為在他推門而入，進入復仇之神的領域時，盲眼侍女就迎了上來，她低首面向杜林：“你的誓言完成了。”

我的誓言完成了？杜林一愣，然後立即搖了搖頭：“不是還有一個目標沒有死嗎，是他完成了贖罪任務嗎。”

“託尼·史塔克已經不在人世，你的誓約失去了守約之人。”盲眼侍女說完，垂首注視著杜林。

這個回答讓杜林如墜冰窟：“託尼怎麼死的。”

“你太弱小了，孩子，復仇之神不會說出目標的身份，因為這麼做只會害了你，請諒解。”

杜林在沉默中點了點頭——我太弱小了，這就證明，殺死託尼的必定是大組織，神明認為杜林一人不能力敵。

於是杜林拿出了口袋裡的名單：“新名單。”

這一次，杜林的語氣中再無波動。

不遠處的盲眼巫女將腦袋轉向了杜林這邊，而盲眼侍女接過了紙：“孩子，波爾卡夫人喜歡你這樣努力的孩子，你已經完成了一個任務，雖然有些許變故，但夫人非常滿意，你的刺殺彷彿像是一門藝術，來，跟我走。”

杜林隨著這位侍女走進了走廊，在剎那間，石砌的走廊不見了，壁上的燈火消失了，老人化的杜林一腳踩在了灰燼中。

眼前是一座巨大的廢墟，沒有人氣，只有斷壁殘垣，只有灰燼，甚至都沒有一點植物組成的綠色。

在不遠處，站著一個年輕人，他穿著一件黑色皮製長袍，拉起的兜帽下，有著雙下巴的復仇之神正看著自己。

杜林往前走了兩步。

“很久沒有心懷執念的人來到我的舊都了，杜林先生，你的到來甚至出乎了我的意料，畢竟在我看來，你至少要成為一個真正的燭龍之子，或是擁有至少護約者的實力時，才會被瑪麗婭她們接引到這裡。”

這個年輕人說到這裡嘆了一聲：“是我看走眼了，沒看到你眼中的憤怒，也沒有看到你心中的火焰，託尼你認識不久，你為什麼要執意為他復仇。”

“他是朋友，他可以死在意外中，可以死在決鬥場上，但不能死的如此不明不白。”

“不過你如今還是太弱小了，我不能看著你去送死，你的新名單我看了，我認同了，而且我有一份小小的禮物送給你。”說完，容貌年輕的神明一揮手，杜林就感覺到自己左手出現一道漆黑的尖塔紋身。

“這是上一個心懷執念的人來到這裡的時候留下來的小禮物，後來我見到他的時候，他已經釋然了，不過他也提到了他留下來的組織，可憐啊，已經分裂了。”說到這裡，這位神明如人一般嘆息著：“我今天將他的信物交到了你的手上，你可以自由的展現與隱藏它，去吧，從今天開始，你的復仇由你自己來做決定，起草好名單，然後在午夜的第一個十五分鐘時焚盡，你就可以直接來到這裡。”

“好。”杜林點了點頭。

“去吧，杜林，無論你來自哪裡，回去吧，然後去審判你認為應該受到審判的人。”

杜林撫胸。下一秒，廢墟不見了，灰燼沒有了，杜林站在走廊跟前，盲眼的侍女看著草原精靈的杜林微微垂首：“看起來，我已經不需要為您引路了。”

“但我還是要感謝你，瑪麗婭姐妹。”杜林舉起手，手背上，漆黑的尖塔紋身閃現又消失。

“好久沒有見過這個紋身的繼承人了，歡迎來到吾主的聖龕。”她微笑著點了點頭。

“我要走了。”杜林說道。

“我送您出去。”說完，這位侍女走向了出口。

杜林走出大門，這一次，出口在河邊的堤岸上——復仇之神的聖龕隱秘，頌其名得以進入，而出口通常也是入口。

但有的時候，侍女會親自送別，一是為了安全，二是為了隱匿行蹤。

這代表著，有人在杜林的進入的地方等著他。

只可惜，他的等待註定不會有結果。想到這裡，杜林走向了回酒店的路。

在堤岸上，杜林伸出手，將手中的名單紙揚向天空，紙張在脫手的同時被點燃，在瞬間化成飛灰。

會是誰抓走了託尼。

又會是誰，悍然殺死了託尼。

這個組織看起來並不畏懼如今銀峰氏族的存在，它很強大，而且在抓捕託尼方面有針對性，這代表著託尼很可能就是因為刺殺艾爾文家族的事情而被捕的，一定是預言學派的占卜師確認了託尼。

預言學派就是這樣的麻煩，除非像杜林這樣，本體不出手，讓老年化的自己出手，同時在完成刺殺後轉化回本體。

預言學派的占卜師們死也不會想到，一個老刺客和一個公爵的孫兒使用的是同一份記憶。

想到這裡，杜林注意到了路邊煙攤旁的幾個林克斯崽，他們穿著各種皮衣，左臂上有尤塔裡兄弟會的徽記。

杜林走了過去，其中一個年長的林克斯人似乎是認出了杜林，他低頭：“您一定是杜林小先生吧，我遠遠見過你。”

“你認識我就好，給我向希金斯傳個話，明天早上來酒店見我，他知道我住在哪兒。”

“是的，杜林小先生，您的意志。”這隻林克斯點了點頭，然後也不抽菸了，而是帶著人離開。

杜林轉身，走向路燈下。

託尼，我的朋友，我從來沒有想過，在學院餐廳的相見，是我們最後一次見到彼此。

這片大地有太多的辦法讓一個人消失了。

杜林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的絕望過，因為相認的友人死了，而他卻找不到他的蹤跡。

想到這裡，杜林又停下了腳步，想了想，他最終伸手。

一輛出租馬車停到了杜林的身旁：“年輕的少爺，您要去哪裡。”

將銀峰家的地址報給車伕，杜林坐進了車廂。

希望我還來得及。

希望兇手不至於兇殘到連託尼家人和年幼的弟弟都不放過。

我在網易建立了杜林日記的相關歌單，有興趣的可以去試聽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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