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懷禮這樣的大男人看的心裡都“咯噔”一下,無法想象許檸現在是何感受了。
許檸已經痛得有氣無力,伏在商懷禮肩上,眼淚都出來了,卻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商懷禮眉頭緊鎖,把她抱起來:“去醫院!”
許檸抓著他的手臂,帶著顫音:“不要……”
商懷禮起了薄怒:“什麼時候了你還逞強!”
許檸:“不要,我爸會擔心……放我下來……”
商懷禮看她連說話都痛苦,不忍再逼她,停下腳步。
許檸靠在他身上緩了半分鐘,咬牙道:“等我爸去了酒店,再去醫院,你先幫我把釘子扒出來……”
商懷禮看著她額頭下著冷汗,心尖兒有點打顫:“你的腳比你爸的擔心重要!”
許檸搖著頭:“他已經夠煩心的了,快點!不然就走開別跟著我!”
商懷禮不想進一步惹惱她,拿她也沒辦法,只能把她抱到角落,找了個勉強能坐的椅子把她放上去:“你忍著點。”
許檸咬緊牙關,手也緊緊的抓著衣襬,做好準備後,點了點頭。
商懷禮蹲下來,看了看釘子,慶幸沒有全部沒入。
他看著許檸,聲音隨意:“謝晉澤後來有沒有騷擾你?”
許檸蹙眉:“這種時候你問——啊——”
話還沒問完,痛撥出聲。
商懷禮趁她注意力轉移的時候,狠心拔了釘子。
許檸痛得眼淚汪汪的:“商懷禮,你找死!”
商懷禮噙著笑,把她的鞋小心翼翼的脫下來:“別不識好歹,是你讓我拔的。”
許檸:“你好歹等我做好準備!”
商懷禮不以為然:“傻子嗎,做好挨痛的準備?”
許父聽到聲音,連忙出來:“檸檸怎麼了?!”
商懷禮已經把許檸帶血的襪子脫下來放在兜裡,回答道:“沒事叔叔,她腳崴了一下,我幫她看看。”
許父走過來:“我就說你倆不該跟著來的。檸檸,很痛嗎,咱們下去吧,明天白天再來清理,反正這裡封鎖了,也沒人能進來。”
許檸現在根本走不了路,儘量讓自已聲線平穩:“爸,我沒事,就一點點痛,坐一會兒揉下就好了,媽的首飾您都找到了嗎,那貴重的您收拾一下,咱們得帶走放心一點。”
許父看她神情是有些忍痛,道:“那行,你先休息緩一緩,小商,麻煩你幫著照顧一下檸檸。”
商懷禮道:“我知道的叔叔,您去忙。”
許父走後,商懷禮才掏出手帕,把許檸流血的腳輕輕的包上。
腳心的位置一碰就痛,是沒辦法再穿鞋了,商懷禮看著許檸:“你這還怎麼瞞得住?現在必須去醫院處理,感染了就不好了。”
許檸也知道這瞞不住了,只能目光幽怨的看著他:“好在光線不好,等下我走後面,我爸應該不會看出來的。”
她剛哭過,眼眶還是溼潤的,現在期期艾艾的樣子在這昏暗的燈逛下,真是我見猶憐。
商懷禮心裡猛地跳動一下,起身照著許檸的唇親了一口。
“啪——”
身體還沒完全收回去,臉上已經狠狠捱了一巴掌!
許檸下手可不輕,現在兩人都是火辣辣的痛。
兩個人都愣住了。
許檸萬萬沒想到他會在這種地方耍流氓!驚得瞪大眼睛,低罵道:“商懷禮,你是畜生嗎!這是什麼地方!我現在是什麼情況!你怎麼能做這種事!”
商懷禮是第一次被女人打,真是緩了好一陣才帶起戲謔的笑:“你下手也太狠了,這手上沒留力吧。”
許檸低喝:“你再敢有下次,別怪我用刀子捅你!”
商懷禮卻完全沒把她的話放在心上,反而好像被打爽了:“我你還不知道嗎,一天沒女人會死的。今天不能上床,親一口解饞總可以的吧。”
兩人聲音都壓得低低的,你一句,我一句,在廢墟里鬥起嘴來。
等許父出來的時候,兩人神色又恢復如常。
許檸藉口腳崴了,是掛在商懷禮的手臂上下的樓。
好在物業安排的酒店就在旁邊,許父囑咐了許檸幾句,進去了,許檸這才吐出好大一口氣,痛苦之色遍佈臉上。
商懷禮也沒再拘著,直接把她打橫抱起,攔了車去了醫院。
先去急診處理了傷口打了破傷風,許檸才一瘸一拐的去住院部看母親。
商懷禮要跟著,許檸不讓。
商懷禮:“你自已腿腳都不方便,怎麼照看你媽,還和我逞強。”
許檸:“那也用不著你管。”
商懷禮:“過河拆橋,能耐了。”
許檸說不過他,索性閉了嘴。
商懷禮跟上來:“我知道你是因為之前太依賴別人吃了虧,現在迫不及待的想要自立自強,可是凡事得有一個過程……”
許檸冷聲打斷:“你想錯了,我只是單純的討厭你,不想和你待在一起。”
商懷禮:“……”
到了病房,許母居然還沒睡。
“檸檸,你的腳怎麼了?”許母擔憂的坐起來,要下床檢視。
許檸連忙道:“媽,沒事,不小心劃了個小傷口。”
商懷禮打了招呼,許母對他印象還不錯:“小商,你怎麼也在?”
商懷禮還是那套說辭:“阿姨,我過來出差,聽說您家裡的事,就過來看看能不能幫上什麼忙。”
許母感激的說:“真是有心了。”
商懷禮環視了一下病房。
雙人間,隔壁床是空著的,整體設施非常簡單,旁邊放著一張六十來公分寬的摺疊床,看樣子平時許家父女陪夜的時候就是睡在這裡的。
商懷禮想著許檸那麼嬌軟的身體睡在那上面受罪就不悅。
終究是一個異性的“朋友”,他留在這裡過夜確實不方便,等安頓好許檸,他從醫院離開了。
許檸一晚上沒睡好,腳心發痛,還不敢出聲,怕吵到媽媽,只能忍著。
摺疊床就是個硬板架子,睡了一晚她又腰痠背痛的難受,第二天一早卻還是早早的起來,踮著腳去食堂買早餐。
回來的時候看到商懷禮和父親都在,桌上擺著豐盛的早餐。
商懷禮把她手裡的接過去:“腳痛著還到處跑什麼,去吃。”
這嫻熟的責備和舉動讓許家夫婦對望一眼。
許父已經知道許檸腳並不是崴了這麼簡單的事,想著是女兒貼心,卻又不忍心責備了。
他的手機響起,是物業打來的電話,說讓他回去把家裡的東西徹底清理一下,核算損失。
商懷禮道:“叔叔,許檸腳也不方便,您就留在醫院照看阿姨和她,家裡的事我去處理,有什麼不清楚的,到時候我打電話給您。”
許父還沒說話,許檸先拒絕了:“我們家的事,我們自已處理,你不是有事要忙嗎,快回去吧。”
商懷禮無情的拆穿她的謊言:“我這幾天都沒事忙,你懂事點就不要和我犟。”
許父看商懷禮做事沉穩,醫院也確實離不開他,便道:“那就麻煩小商了。”
商懷禮剛走不久,護士進來道:“樓上的房間已經收拾出來了,你們可以搬過去了。”
樓上是單間病房,環境設施好了很多,還有專門的陪護床。
當然了,價格也是貴了很多。
許檸不明所以:“搬?我們沒說要搬啊?”
護士道:“早上你們家屬說的要換的,錢都交了。”
她環視了一下病房,沒看到商懷禮,形容道:“高高的,長得挺好看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