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魚的注意力在棋盤上。
聽到傅天宇的求助聲，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得到敷衍的回答，傅天宇衝傅沉舟揚了揚下巴，“哼，總有人來收拾你。”
“輸了只知道搬救兵，丟人。”
傅沉舟冷然一瞥。
傅天宇像是炸毛的小猴子，迅速蹲到姜魚的身邊，“魚兒姐姐，三哥罵我。你幫我罵回來，好不好？”
聽他叫屈喊冤，傅沉舟瞬間被氣笑了。
“傅天宇，你能不能像個男子漢？下棋輸了，還讓人幫忙吵架。你怎麼好意思？”
傅天宇哼哼兩聲，又湊到傅老爺子的身邊，替他捏肩膀，“我怎麼不好意思啦？都是家裡人，我撒嬌，我無賴，我是傅家小可愛。”
“好好好，傅家你最可愛。”
傅老爺子執黑子，一邊落於棋盤，一邊樂呵呵地拍了拍傅天宇的手背，“我們天宇，下個月就滿18歲了。說說，有什麼想要的生日禮物？”
“只要是爺爺送的禮物，不管是什麼，我都喜歡。”
“呵呵，天宇這孩子比沉舟小時候乖巧多了，嘴巴又甜。你生日那天，爺爺一定給你準備一份大禮。”
傅天宇笑得一臉燦爛，扭頭看向姜魚，“魚兒姐姐呢？”
姜魚舉棋不定，手中捏著白子，分出一絲眼神給他，“壽星符，保你健康長壽。”
“啊？”傅天宇愣怔一瞬，以為她在開玩笑。
但是姜魚一本正經的語氣，絲毫不作假。
她如今還未築基，願意耗費靈力給他畫壽星符，比送紅包貴重多了。
傅天宇滿不在意，倒是傅老爺子來了興致，“這個壽星符好，小魚可以送爺爺一個嗎？”
“可以，爺爺什麼時候生日？”姜魚將白子落於棋盤，走勢逆轉。
傅老爺子的心思此刻全放在符咒上，“明天？”
“爺爺，你不是年初才過完生日嗎？離下一個生日還早呢！”
傅天宇當場戳穿，後背被傅老爺子拍了一下，“臭小子，你倒是記性好。”
姜魚彎了彎嘴角，“那就天宇生日那天吧。我準備兩個壽星符，一個給天宇，一個給爺爺。”
“好，那就說定了。”
傅老爺子正拍手叫好，一看棋局走勢，他輸了……
本來姜魚打算跟傅沉舟下一局，但是他臨時有視訊會議，回他的書房去了。
傅天宇嚷著要回房繼續追劇，也樂顛顛地走了。
書房裡，氣氛驟降。
最後，姜魚跟傅老爺子坐於棋盤兩方。
沒有對弈，姜魚卻依然感受到對面略微沉重的施壓。
“小魚，你跟沉舟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
傅老爺子好歹在爾虞我詐的商界混跡幾十年，他如今竟然看不透兩個年輕人的心思。
“爺爺，我跟他很好啊。”
姜魚面對傅老爺子的質疑，不躲避，絲毫不露怯。
對峙不久，傅老爺子終是嘆了嘆氣，“沉舟這個孩子，小時候過得並不好。就算他出身大家族，身份是尊貴的嫡氏長孫，但是他……”
他什麼？
姜魚也不急，沒急於插話，只是安靜地等著傅老爺子的下文。
感覺傅老爺子還是沒有把話說透，但他第一次提到了傅沉舟的母親。
這些資訊都是系統無法提供的。
算是隱藏劇情的分支。
“沉舟的母親恨他，恨他的父親，更恨我。”
傅老爺子講訴到這裡，哽咽的語氣多了幾分沉痛。
當年，這事兒算是傅家的醜聞。
儘管把訊息壓了下來，但是當事人都心知肚明。
做過的孽，會全部記錄在生死簿上，就算是下地獄也清洗不乾淨。
“沉舟剛出生那會兒，差一點兒被他母親掐死。他母親對他是起過殺心的，所以沉舟從小是跟在我身邊長大的。他母親至今還在千佛寺的佛堂清修，根本不在乎她的兒子。她甚至詛咒自己的兒子斷子絕孫。”
傅老爺子抬手揉了揉眼角，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沉舟小時候跟別的孩子不一樣，很聰明，但是根本不跟外界交流。原本以為是性格內向，等發現是自閉症的時候，他已經8歲了。治療的過程很漫長，我也考慮過從旁支過繼孩子到主家來。你也見過傅瑞海，那個連夫妻關係都處理不好的狗東西，如何能撐得起整個家族？”
姜魚微微挑眉，“我看傅沉舟還挺正常啊？有時候還拿話懟我。”
“哈哈，他也沒少氣我。”傅老爺子笑得無奈，“不知道為什麼，他在20歲的時候突然跟我說，他要傅氏集團的控制權。於是這幾年，企業轉型，人事結構大改革。算是好的變化吧。”
姜魚點頭，一個人的脫胎換骨，如同修仙洗髓的痛苦。
只是傅老爺子跟她說這些的目的是什麼？
“小魚，我希望你能對沉舟好一些。”
傅老爺子這句話說得語重心長。
儘管他並能沒有全盤托出，但是今天這一席話，還算是坦誠相待。
姜魚剛重生那會兒，只是把他們當紙片人。
接觸多了才慢慢發現，他們其實是自己的想法跟喜怒哀樂。
也許，系統無法提供的那些資訊，那些隱藏劇情才是這些人的真實生活。
“爺爺，你放心，我會對他好的。”
姜魚也分不清是為了完成任務，還是真的動了心思。
至少在表面上，她走的劇情，全是跟傅沉舟的良好互動。
所以就算是承諾下來，應該也不算是說謊吧？
從書房出來，姜魚下樓來到花園裡透氣。
涼風習習，風裡帶著清新的草香、花香，甚至是泥土的味道。
這種與大自然的貼合最是舒服。微弱的靈氣彙集，一點點滲入心脾，感覺全身的毛孔都浸泡在靈力湧動的大海里。
不過沒走一會兒，她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追趕聲。
“姜小姐，請等一下。”
姜魚回頭看去，瞧見鍾美薇懷裡抱著一本什麼東西，神色慌張地朝著她跑過來。
“有什麼事嗎？”
她的視線不由自主地看向鍾美薇懷裡抱著的東西。
鍾美薇跑得急，加上有些緊張，大喘著氣，“我能跟姜小姐聊一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