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朝陽郡地界,護北關戰火連天,而同一時間的宋家村卻是一片祥和。
遠在京都的皇城就更不用說,連邊關開戰的訊息都未可知。
就算知道,對於那些皇親貴族來說,都不過是權謀跟利益罷了。
只要不威脅自己的地位,沒有誰會在乎普通人的生死。
而宋家村這邊,又到了打水的日子,老水井周圍早已排了長長的隊伍。
自從乾旱以來,水井按照五天一打的原則。每家按人頭分水,大人一次兩瓢,小孩兒一次一瓢。
宋老村長則坐在旁邊的老槐樹下,抽著旱菸,看著排隊的眾人,憂心忡忡的。
“唉~老天爺要是再不下雨,咱這口老井也堅持不了多久了。”
他又吧嗒吧嗒兩嘴,吐出一口青煙。
現任村長是他的大兒子,宋新生。由於身體問題,他去年就退了下來。
“老村長啊!您也別在這裡守著了,太陽怪大的嘞。”
“宋老六說的對啊!我們這裡有這麼多護衛隊守著呢。老村長,您還不放心嗎?”
“您老年紀大了,可要注意身體啊!”
就見眾人七嘴八舌的勸道起來,宋老村長則不甚在意的擺了擺手,笑眯眯的說道。
“哈哈……”
“沒事兒,不用管我,年紀大就只會乾點輕巧活兒計。”
“況且老頭子我還是有點威信,在這裡看著,沒有人敢鬧事。”
眾人見實在勸不動老村長,也就由著他。
陸雲貅過來打水也看見宋老村長,他習慣性的笑著打招呼:“村長爺爺!您老又來了!”
“是啊!老頭子年紀大了,沒啥事。”
“對了,你爹呢?最近在幹嘛呀?我都好久沒見著他人了。”
宋老村長笑呵呵的看向來人,就見陸雲璟摸了摸腦袋,憨笑道。
“我爹在家呢,雖然現在沒法辦學了。但爹說,學過的知識不能丟,溫故而知新嘛。”
“嗯!你爹說的有道理。”
“要不是這個世道不好,以你爹的才學,說不準早就考上了童生。”
“也就給咱宋家村光宗耀祖了,哈哈哈。”
陸雲璟聽完宋老村長的話,也不由的長吁短嘆一聲。
“是啊,都是這個世道不好!老天爺不給咱活路啊!”
他無奈的擺了擺頭。
他的么弟,也一樣驚才絕豔,就連他老爹都稱讚:天生的讀書人!
要不是世道不好,想來他么弟也考上秀才了吧!
突然,也不知道是誰先扯開了話匣子,清晨沉悶的隊伍,瞬間熱絡起來。
許糧看著前來排隊的兩人,眼睛瞬時一亮,拉著弟弟就上前。
“嘿!陳奎兄,昨天晚上我瞧你們倆兄弟拉了一板車,上面是不是躺了一頭野豬啊!”
雖是疑惑的語氣,但眾人都看向了陳奎倆兄弟。
見著四面撲訕而來的目光,陳奎不善的盯緊了說話之人。
他捏緊拳頭,咬牙切齒。
“許糧,你是想挑事嗎?”
“誰不知道現在山裡連草都薅禿了,我們兄弟倆能逮著野豬?”
“我看你現在就是沒事找事,唯恐天下不亂。”
一旁站著呢陳小也不是吃素的,順著哥哥的話,撓起了袖子,秀出堅實的肱二肌。
眼神兇惡的看向來人。
許糧看著陳小那魁梧的身形,頓時有些害怕起來,便將旁邊同樣壯的跟頭小牛犢似的許錢拉了出來。
不過許錢是單純的吃的多——虛胖。可不能跟陳小相比,全是結實的肌肉。
“哥,我怕!”
許錢雖然是個混不吝的,但是對方誰強誰弱,他還是分的清。
對於這種自己明顯打不贏的人,他還是不敢挑釁的。
只見他哥竟然不理會他的話,趁著許糧不注意,一個轉身溜了。
看著逃跑的弟弟,他沒好氣的吼道。
“你怕什麼啊!這麼多人呢?”
轉頭便惡狠狠的看向兄弟倆人。就見陳小雙手叉腰,很是驕傲的仰起了頭,一臉自豪的模樣看向他。
看著對方那洋洋得意的表情,頓時氣就差一口老血噴出,但是他仍舊不死心的放冷話。
“哼!我就是看見了。你們往墨大夫家去的。”
陳奎聽到這裡,就白了許糧一眼。他那點花花心腸,能不懂?但還是耐著性子給大夥解釋。
“你也說了我們是去墨大夫家,我如果抓到野豬了,我不往縣城裡送,還南轅北轍的跑去墨大夫家啊。”
許糧聽他這麼一說,想想也有些道理,頓時一噎。但是他臉皮很厚,依舊不死心的跳著腳狡辯。
“那也許是墨大夫出的價更高呢?”
眾人聽到這裡,但凡明事理的都會覺得是許糧在無理取鬧了。
陳奎一聽,頓時也無語起來。
這人是傻缺嗎?聽不懂人話?
他不再跟他廢話,招了招手。就見陳小氣勢洶洶的上前。
那了到許糧嚇的雙腿一軟,直接尿了。
陳小有些嫌棄的捏緊了鼻子,他只是想嚇一嚇他而已,根本就沒打算出手。
“這麼大個人了,大眾廣庭之下還尿尿,也不知羞恥。”
四周的人也看見了,全都嫌棄的退避三舍,捏緊鼻子。
哪怕許糧臉皮再厚,此時也燒的無地自容,暈了過去。
後來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的家的。
墨大夫是村裡唯一的大夫,誰還沒有個頭疼腦熱的地方啊,要是真的得罪墨大夫,生病了找個哭的地方都沒有。
陸雲璟聽見有人在談論自己的妹夫,也有些好奇起來。
剛剛隊伍最後面發生的事,他也聽了一耳朵,不過隔的有些遠,都是別人傳過來的。
自然越傳越離譜。
什麼陳奎家偷了許糧的野豬,送去了墨大夫家,被當事人給抓住了。
不是,是許糧偷人家野豬,被陳奎倆兄弟發現了。
總之各有各的說法,倒是許糧被嚇尿這事,傳播的更快。
就連出門在外的叔伯都曉得了。
陸雲璟打好水,便向陳奎倆兄弟走了過來,他沒忘記他們剛剛討論妹夫的事。
陳奎看著少年提著兩桶水向自己走過來,也笑了笑。
“嗨!雲璟!”
他們倆也算是不打不相識的好兄弟了,陳奎也很是滿意的拍了拍陸雲璟的肩膀。
“好久不見啊,兄弟你這肌肉越來越結實了。”
“你沒做鏢局生意了?”
陸雲璟也不緊不慢的放下兩桶水。笑著回答。
“是啊!生意不好做,好久沒有走鏢了”
“旱災三年,外面的日子是一天不如一天啊!”
陳奎也很是心有同感。
“是啊,我們要不是有那條清水河跟老水井,早也跟他們一樣了。”
“對了,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陳奎疑惑的問道,陸雲璟就將剛剛的事問了出來。
“我妹夫家是出什麼事了嗎?”
見陸雲璟是來問這事,陳奎也沒什麼好隱瞞,畢竟陸滿滿是人家親妹子,總不能害她。
兩人便小心的嘀咕起來。
再得知妹妹昨天不慎滾落山凹凹的事,陸雲璟也是擔心的緊,便向兩人抱手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