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開口。
“啟稟陛下,微臣覺得,太子所言極是,崔學士既有才無德,確實不配做殿下的老師.”
有老大帶頭,群臣紛紛出列。
“臣也如此認為!”
“臣附議.”
“附議……”附議之聲,如潮水般湧進崔士忠的耳朵。
老頭越聽越氣,只覺得胸口即將爆開,身體篩糠般劇烈顫抖。
突然白眼一翻,嗚咽一聲,一頭栽倒在地,徹底昏死過去……“崔學士,崔學士……”眼看崔士忠昏倒在地,離得近的幾位朝臣,面色大變,不得不上前攙扶。
周圍的人,無不面面相覷。
將崔士忠氣暈,並非眾人的本意。
儘管有幾分愧疚,但,卻再無一人出來為他說話。
儲君的教育問題,事關大炎國的未來,容不得半點馬虎。
哪怕對不起崔士忠,群臣也不得不,站到梁休這邊來。
於是,附議之聲,依舊不時響起。
譽王臉上的神色無比精彩,嘴巴差點砸在地板上。
他簡直不敢相信。
明明事情幾乎已經板上釘釘,就連一半大臣,都站出來駁斥梁休。
哪怕是這樣不利的局面。
依舊被少年太子,憑著三寸不爛之舌,硬生生把局面扭轉過來。
甚至,還駁得一代大儒崔士忠,啞口無言,活生生氣暈過去。
他自問,若是自己遇到這種情況,是絕無辦法應對的。
照理說,親眼目睹梁休的能耐。
從此之後,他該對自家這位十四弟,打起十二萬分的注意。
然而其實在譽王心中,依舊對梁休有些不以為然。
誠然,太子的確能說會道,但終究不過是口舌之利。
在真正的實力面前,任你巧舌如簧,也不過是土雞瓦狗,不堪一擊。
在譽王看來,梁休年紀太子,根基太淺,又勢單力孤。
僅憑這樣的實力,要威脅到自己,還早八百年。
況且,今日朝會,也讓諸位臣工,認識到了少年太子的另一面。
乖張暴戾,飛揚跋扈,殘忍無情,對於大臣,毫無體恤之心。
這樣的性格,連他譽王都比不上。
又有幾個大臣,會傻傻地前去投靠?倒是四皇子燕王,默默站在佇列裡,用眼角餘光,不斷打量著梁休。
似乎,想要將少年太子看穿一般。
今日,他是第一次,見識自己這位十四弟的手段。
不得不說,換了他自己,也未必能做的比梁休更好。
這不由引起了他的一絲警惕。
很少有人知道,崔士忠,其實是他這一派的人。
燕王早就意識到,想要爭奪皇位,必須擴大自己的影響力。
而崔士忠,因為教書經歷,以及自身官員的身份。
在京城學術界和儒門之中,擁有很高的威望。
也因此,燕王早早就和他接觸,投其所好,將他拉入了自己的陣營。
想要透過他的關係,在京城儒生們的心中,建立自己的聲望,獲得他們的支援。
這個天下,終究還是皇帝和士大夫們共同治理的。
獲得儒生的支援,就是獲得未來士大夫的支援。
這對他將來登臨帝位,會有很大的幫助。
儘管是自己人,對於崔士忠被梁休氣暈,燕王倒是沒有多大感覺。
倒不如說,他甚至還有點樂見其成。
不管是崔士忠,還是少年太子,如今都把對方得罪死了。
若是不想被太子打擊報復,崔士忠以後,只能更堅定地站在自己這邊,為自己出力。
至於對梁休的警惕,也不過只是一瞬間的念頭。
在他心中,和譽王是一樣的想法。
梁休想要威脅到自己,還差得太遠。
炎帝盯著梁休看了好一會兒,臉上仍舊帶著一絲驚訝。
他雖然希望梁休能夠翻轉局面。
但更多的是,只當作一個不切實際的想法。
梁啟真的沒想到,梁休不僅出乎意料的翻盤,還翻得這麼徹底。
不僅洗脫了罪名,保住了自己太子的名聲。
還倒打一耙,讓崔士忠變成了一個人人鄙視的小人。
崔士忠真有那麼不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