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
“既然敢稱第一,想必銀子不會少,那咱們今天就吃大戶去.”
沒錯,梁休他們今天出宮的目的,不為別的,只為將昨日挑選的三樣破爛賣出去。
為了今天,一主一僕已經提前裝扮了一番。
梁休換上了一套世家公子的華貴長袍,頭戴儒巾,手拿摺扇……儘管大冬天拿把扇子好像不合時宜,但這玩意,確實夠裝逼,梁休無論如何也割捨不下。
還別說,這麼一搭配,一個風流俊逸,唇紅齒白的偏偏美少男,瞬間便躍然而出。
當然,紅花還需綠葉配。
劉安扮成的忠厚小廝,無疑是最合格的綠葉。
兩人剛走出東宮,便看到城門前不遠處,有一名中年文士,在來回踱步。
見兩人出來,那人似乎有些意外。
隨即整理一下衣襟,挺胸抬頭,一臉倨傲地走過來。
梁休將摺扇敲在手心,看著來人,微微皺眉:“你是……前日譽王府門口的那個……那個?”
最後聳了聳肩:“抱歉,孤好像並不認識你.”
秦鍾眼角抽了抽,行禮道:“在下秦鍾,乃是譽王府幕僚,太子殿下整日忙著追逐美人,不辭辛勞,不認識區區在下,是正常的.”
這話前半段還沒什麼,後面幾句,明顯帶著刻意的嘲諷。
就差沒把那天,梁休強擄蒙雪雁的事挑明瞭說。
梁休哪會聽不出來,冷笑一聲,雙手負後,神色輕蔑道:“原來是區區譽王府幕僚,你一個王府吃白飯的,也敢擋孤的道路?“還不快快滾到一邊,耽誤了孤的大事,區區幕僚,你擔當得起嗎?”
來者不善,梁休自然也不會給好臉色。
即便秦鍾已經自報姓名,梁休言辭之間,依舊沒稱呼他半個姓名。
“呵呵,殿下一見面,如此羞辱在下,莫非,這就是當朝太子的氣量?”
不愧是王府幕僚,儘管大感受辱,秦鍾還是忍著火氣反唇相譏。
梁休冷冷一笑:“孤的氣量如何,豈是你區區王府幕僚可以揣度?“辱人者,人恆辱之,你不會連這麼簡單一句話,都不明白吧?”
“昨日朝會之後,譽王評論殿下,言辭犀利,寸土必爭.”
秦鍾含沙射影道:“本來在下還不相信,今日一見,殿下果然是名不虛傳.”
“言辭犀利,寸土必爭?”
梁休冷笑道,“孤看你是想說伶牙俐齒,睚眥必報,對吧?“明明是兩個貶義詞,到了你的嘴裡,立刻芬芳撲鼻,孤該說你是太虛偽呢?還是馬屁拍得好呢?”
“你!”
秦鍾臉色漲紅,雙拳緊握,終於忍不住有些動怒。
“喲,譽王府的區區幕僚就是不簡單啊,這裡是東宮門口,莫非你也想對孤動手?”
梁休話音剛落,旁邊幾名監門衛,頓時衝上來,紛紛抽出狹刀。
只聽唰唰一片,刀光映寒,殺氣騰騰,把秦鍾腿都快嚇軟了。
眼看秦鍾嚇得面如土色,梁休繼續調侃道:“怎麼不動手了?孤就站在這裡,一步不退,來,照著孤的胸口來。
“不敢動手你就是孤的孫……不,那樣太抬舉你了.”
梁休伸手指著少年太監:“你就是他的孫子,如何?”
秦鍾看著劉安身上的太監服,眼角抽搐,羞憤欲狂。
給一個太監當孫子……中年文士心中,有一萬頭草原神獸賓士而過。
然而,別說四周殺氣騰騰的門衛,光是梁休太子的身份,借他一百個膽子,他又怎麼敢真的動手?秦鍾心中有苦說不出,只能苦著臉道:“殿下,冤枉啊,在下何時說過要毆打殿下?還請殿下明鑑?”
“你沒有?”
梁休指著他的雙手,“那你拳頭攥那麼緊幹嘛?”
“呃……”秦鍾慌忙鬆開十指,一時竟有些手足無措。
“孤再問一遍,真不動手了?”
“殿下,莫要再開玩笑,在下知錯了.”
“行了.”
梁休雙手把玩著摺扇兩頭,語氣突然下沉:“告訴孤,譽王派你來幹什麼?”
見他不再追究,秦鍾總算鬆了口氣。
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從袖袍中取出一張請帖,恭敬地遞過去。
“譽王殿下,想要請太子殿下過兩日赴宴.”
“赴什麼宴?”
“譽王前日,在陛下面前,爭取到一些支援,要在京城裡舉辦一場士子宴.”
秦鍾老實說道:“屆時,將有京城國子監,以及各地進京赴考計程車子列席,譽王知道殿下文采斐然,所以,想請殿下出席,一展大炎皇族風采.”
“展現皇族風采?譽王為了我大炎皇族,還真是用心良苦,叫孤好生感動啊.”
梁休故意拖長最後幾個字的尾音,譏諷的眼神,看得秦鍾一陣心虛。
梁休摩挲著手裡的信封,心裡冷笑連連。
狗屁的展現皇族風采。
這分明就是譽王包藏禍心。
如果只有那些進京赴考計程車子,也就罷了,偏偏連國子監的學生也會到場。
梁休立刻聞到了陰謀的味道。
他敢肯定,自己真要去赴這勞什子士子宴,一定會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這裡面,藏著一個大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