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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我只拜天地

鏡中人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一舉一動都讓人挪不開眼睛,賀持盈不是什麼世無其二的美人,但也算姿容秀美,在人群裡能一眼看到的那樣子。

只是她記憶中的自己,是不怎麼打扮的,穿著也是普通,不掐尖兒,首飾也沒什麼好看的,生生將自己的容貌掩蓋了幾分,如今的她,更像是盛開的牡丹,美的有些奪目。

“夫人,您真美,和主君真是天生一對兒!”

熟透的丫鬟在一旁奉承的說道,只有穀雨看著賀持盈,同樣有些發愣。

她還從未見過自家姑娘這樣華貴的打扮,和那些侯府小姐比起來也不差啊,滿頭珠翠,光彩照人。

喜服上都是用金線繡成的百花,還有那頭面首飾,如果姑娘在榮安伯府出嫁,肯定是沒有這些東西的。

賀家門第不高,只是個沒落的伯府,又不得聖意,家裡也沒出個有出息的男子。

姑娘這樣的庶女,要麼就是嫁人做妾,要麼就是嫁個普通的讀書人做正妻,搏一搏對方能不能有個好前程。

而不管哪種,絕不會比嫁給沈家更好。

似乎,沈偃什麼都給了姑娘。

穀雨不清楚沈偃有沒有家室,若是沒有,那自家姑娘就是他的正妻,那麼一切都好多了。

若是有,那姑娘就是不知不覺做了人家的外室,穀雨心裡痛,她知道賀持盈最在乎的,就是堂堂正正的身份。

她不敢多想,畢竟自己和姑娘的性命都捏在別人手裡。

在這裡的生活,比在榮安伯府上的好一千倍一萬倍,沒有人欺負她們,也不怕沒有銀子用,吃的好,住的好,主君對姑娘也好…………

穀雨心想,若是自己肯定是願意留在這裡,而不是回榮安伯府繼續受氣過苦日子的。

眾人都圍著賀持盈,恭喜,奉承,熱鬧得很,而穀雨在一旁木木的站著,彷彿和她們是兩個世界的人。

“穀雨,穀雨,你怎麼愣著呢?”

賀持盈叫了她幾遍,她都沒聽見,怎麼什麼時候都能走神呢?莫非是心裡有人了?

“姑娘!奴婢在。”

穀雨回過神,見賀持盈打量的目光,心裡一慌,自己是不是表現的太明顯了。

“在想什麼呢,叫你都沒聽見。”

“奴婢只是看姑娘穿喜服實在美麗,一時看的出神了。”

賀持盈抿唇淺笑,這就是跟自己從小到大的人,名義上是主僕,情誼實則是姐妹。

“不是都看過一回了嗎,怎麼還出神呢。”

穀雨是她的貼身丫鬟,她嫁人,穀雨肯定是要跟著一塊兒的,她們倆這輩子都不會分開才對,就算穀雨以後嫁了人,也還可以跟在身邊伺候。

“是,已經看過一回了。”

穀雨訕訕的說道,她總是在糾結,在搖擺不定,可是看著賀持盈日漸高興,日漸開朗,也愛說話了,過的比以前更好了。

她覺得,如果一直這樣過下去,似乎也不錯。

在穀雨的心裡,沒什麼比活著更好。

“行了,你下去歇著吧,你和我之間,總是比別人多了幾分情誼的,穀雨,其他人不能排在你前頭。”

賀持盈恐她是因為其他幾個大丫鬟的緣故,心裡也許有些醋,忙寬慰她幾句。

“是,姑娘,奴婢知道了。”

穀雨趕緊退下,她可不能讓驚蟄看出來什麼。

直到屋裡只剩下賀持盈一個人,丫鬟替她將紅色的蓋頭蓋上便離開了,門窗緊閉,屋內安安靜靜的。

她坐在紅色的大床上,床上鋪著些乾果,桌上燃著龍鳳喜燭。

這就是成親的感覺嗎,緊張的在屋裡等著,這是她記得的,有記憶的情況下,第一次成親,沒有從榮安伯府出門,也沒有早早的起床打扮。

門被推開,紅色的鞋子停在自己面前,蓋頭下目光所及的地方。

靜悄悄的,只有他們二人存在。

“久等了,為夫這就掀蓋頭。”

沒有鬧洞房的人,沒有來來往往。絡繹不絕的賓客,也沒有沖天的吵嚷。

她穿喜服的樣子,沈偃不想除了自己以外的人看到。

手執秤桿,挑起紅蓋頭,露出那如玉的容顏,沈偃眼裡閃過一絲驚豔,他知道她美,竟不知她這麼美。

蓋頭被掀開,入目的是沈偃那一張有些冷峻的絕色臉龐,紅色真的很適合他,往日裡只著黑色的他,穿起紅色的喜服,有了幾分狷狂的味道。

賀持盈這些年在人前過的格外守禮,懂規矩,心裡便隱晦的喜歡不是那麼規矩的東西。

她感覺臉頰有些發燙,雖然二人已經同床共枕了許多時日,可現在當真給了她一種嫁人的感覺,大概是沈偃的目光太過灼熱吧。

“該拜天地了。”

沈偃笑的肆意,這裡只有他們倆,這樣很好。

他拉著賀持盈的手,她的手小巧,若是不抓緊些,從手裡溜走怎麼辦。

二人開啟窗戶,對著窗外的明月。

“阿盈,我們不拜父母,只拜天地。

上窮碧落下黃泉,你都是我此生唯一的妻子,唯一的愛人。

我對著天地起誓,這一生我只愛你,也只愛過你,若有違此誓,天誅地滅。”

賀持盈愣住了,不是拜天地嗎,怎麼還搭起了誓言,還是這麼重的誓言,難道她也要說這些嗎?

她可不敢保證什麼,她對沈偃是有些感情了,可也不敢保證自己一生只愛他一個,萬一以後沈偃對自己不好怎麼辦?還不能不愛了?

“好…………”

賀持盈腦袋裡千迴百轉,乾巴巴的擠出一個好字,卻讓沈偃笑容更加燦爛了。

他心裡竊喜,他就知道,只要阿盈和他在一起,也會喜歡他的。

二人對著明月拜了拜,就當拜了天地了,沈偃又拉著她來到桌前,龍鳳喜燭燃燒著,淌下許多蠟來。

“該喝合巹酒了。”

沈偃內心的激動,從踏進屋裡就沒停歇過,他終於在賀持盈清醒的情況下,娶到她了。

一人握著一隻小酒杯,手臂環繞著,交叉,如同連理枝一般,他們以後的生命,就該這樣纏繞在一起,沈偃心裡如是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