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姨剛通知完裴昱雙,掛了電話就看見暈倒在地的一人一貓一狗。
她不耐煩地翻了個白眼。
但想到,這事兒過後,裴沅沅再無翻身的可能,她便心情大好,也不計較了。
剛才她是看準了距離將萱萱甩了出去,生命危險肯定沒有,就是會受點兒苦。
總而言之,利大於弊。
萱萱之後會理解、感謝她的。
林姨將黑白無常挨個兒抱到了院子裡的噴泉池旁。
又回過頭去抱起了沅沅,難掩喜色地朝著別墅走回。
剛進大廳。
就見裴昱梧翹著個二郎腿,窩在沙發上打遊戲。
林姨斂起臉上喜色,唉聲嘆氣:“造孽啊!這都什麼事兒啊!”
裴昱梧瞥了她一眼,又看向她懷裡昏迷的沅沅。
只當她是累得睡著了,散漫地收回了視線。
又漫不經心地問了句:“她不是要去等三哥嗎?就這點能耐?還能等到睡著。”
“哪是睡著啊!哎!”
“萱萱被她害得出了車禍,被你三哥送去醫院了現在。”
林姨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著,那模樣瞧著彷彿是真心疼極了。
“已經聯絡了你二哥所在的京一醫院,也不知嚴不嚴重,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可怎麼辦哦!”
裴昱梧眼神如刀片死死颳著沅沅,抓著手機的左手攥得發抖。
若不是急著趕去醫院看裴萱萱,他甚至會忍不住直接上手掐已然昏迷的沅沅。
京一醫院。
手術室燈滅。
裴昱雙攢眉苦臉地走了出來,眉頭擰成了川字。
他剛摘下口罩,裴昱川便衝了過來,緊拽著他的手。
“二哥,萱萱怎麼樣了?”
接了電話,匆匆放下手上工作趕到的裴昱肆喘著粗氣也追問。
“現在是什麼情況?撞得嚴重嗎?”
裴昱雙嘆了口氣。
“沒有生命危險,有些輕微腦震盪,只是額頭縫了三針...”
正巧趕到的裴昱梧聽了這話,攥緊了拳頭,狠砸在了牆上。
“會留疤是嗎?萱萱自小愛美,醒來肯定要鬧的。”
裴昱雙臉色不算好看,瞥了他一眼,嗓音低沉。
“這是醫院,不是你洩憤的地方。”
“還有...就你一人疼萱萱嗎?我怎麼可能會讓萱萱留疤?
他語氣難掩心疼道:“萱萱傷口不算太深,好好休養就成了,只是這幾天還得留院觀察。”
說著,他按了按痠痛的眉心,垂落的左手微微攥緊。
語氣隱忍又盛怒:“這次,又是裴沅沅是嗎?”
“嗯。”裴昱川頷首。
他不似剛才那般激動,情緒低沉了許多。
他看向裴昱雙,“這裡說話不方便,二哥,去你科室再說。”
裴昱雙點頭,領著三人往自己科室走去。
裴昱雙帶著人進了科室,順手掩上了門。
其餘三人坐定。
裴昱梧先是四周打量了一番,嘖嘖了兩聲,“二哥,你是京一醫院的寵兒吧?院長爺爺還特地給你批了一間私人辦公室啊?”
裴昱雙沒搭理他的話。
看向裴昱川,沉聲問:“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
“以前裴沅沅雖也沒安分過,但也只是發生口角或是小推搡,這次怎麼直接是車禍了?”
完全超出了他預料的範圍。
不。
應該說,裴沅沅最近每一次搞事兒都變本加厲了。
只是這次,簡直過分至極。
裴昱川淡抿了唇:“我不清楚她們為何發生爭執,但我看見確實是裴沅沅一甩手,將萱萱甩到了大道上。”
“幸好我剎車及時,裴沅沅人小力氣也不太大,萱萱才堪堪撞上了車門。”
“若是她再稍稍用點力,實在不敢想……”
他語氣裡有些許顫抖,握緊的拳頭也青筋暴露。
腦震盪都算輕的了。
若是稍稍有偏差,萱萱整個人都會被車子碾壓。
其餘三人自然明白他的意思,默契攥緊了拳頭。
裴昱肆閉著眼睛深吸口氣。
“我早上才與她說要跟萱萱好好相處,這才離開半天,她就原形畢露了?”
他以為,他真誠道歉、真心以待,裴沅沅會收斂。
他以為,只要他們幾兄弟耐心教導,總有一天能把裴沅沅掰正。
沒想到,她的心竟黑到這般程度。
才四歲,已到了將人逼至死路的地步。
這要他怎麼忍?
再忍下去,萱萱下次是不是就在ICU了?
想到裴萱萱那張軟乎乎的精緻小臉沒有半分生氣地躺在病床上。
他眼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舌尖抵上了後牙槽。
“她怎麼就那麼恨不能萱萱死!一次兩次,越來越過分。”
“這次要換作是別人撞上了,萱萱怕是都撿不回來這條命!”
裴昱川緊皺著眉宇,眼中也迸射出了冷芒。
平復了情緒之後,又說:“她奇怪的地方,遠不止這一件。”
他從褲兜裡拿出手機,給林姨發了微信讓她將影片發過來。
收到影片後,他轉發至‘神經病院五號房’,又將錄音也發了上去。
“我本想著等大哥從江城回來,再將這些事情和盤托出,但是現在…等不了了。”
“我已經讓我經紀人聯絡了孤兒院,把她送去那兒吧。”
裴沅沅小小年紀心思歹毒,若是普通小孩,他們大可以派保鏢看著倆小丫頭,大抵也不會出什麼事兒。
但裴沅沅能力遠超普通小孩,就算是保鏢,可能也鬥不過她口中的什麼搗蛋鬼、餓死鬼、黑白無常…
她此刻就是個定時炸彈。
為了萱萱的安全,裴沅沅必須送走。
裴昱雙和裴昱肆兩人怔愣了一瞬。
完全沒想過,他動作這麼快。
竟然能在送萱萱來醫院後,又鎮定地託經紀人去聯絡了孤兒院。
此時,手機噔地一聲響。
裴昱雙拿出一看群資訊,又抬眼看著他,眸中透出幾分疑惑與探索之色。
“這都是些什麼?”
裴昱梧見是影片和錄音,當即明白過來,嗤了聲。
“我之前就說了她就是個掃把星,家裡那汙穢東西就是她帶回來的!”
“我們看不見的東西她能看見,還處得很好嘞,那對貓狗,她也能無障礙溝通。”
裴昱肆猛地睜開眼睛,漆黑的瞳孔中帶著幾分冷厲:“你說什麼?!”
這麼說來,那日早上雖不是裴沅沅動的手,卻很可能是她教唆了那汙穢東西估計捉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