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人群的男人們,體態魁梧,身著布衣。
為首男人,道:
“我名殷二。是我打傷的這守衛。”
癱坐在地上的守衛,見到前面拿鵝卵石擊中自已腳踝的人出現,驚喊道:
“林大人,前面打傷我的人出現了。你可要為我做主啊!”
林大人凝視著走出人群的那位男人。
冷冷的臉上,嘴角勒出一絲淡淡的笑意。
他認得出來,這個殷二以及他身後這幫人的身份。
“原來是你。”
說罷,他轉身,向身後的守衛,道:
“現在的事情結束了!大家各自回到原處,繼續做自已的事!”
林大人一聲令下,那三十餘名從城牆上下來的守衛,有序地離開了。
唯有那癱坐在地上的守衛,爬到林大人腳邊,哀求道:
“林大人...那我呢...那個人打傷我,大人您不幫我做主嗎...?”
對於腳邊這死活黏住自已不肯放的癩皮狗般的守衛,林大人內心不免有些窩火。
他怒極反笑,道:
“你知道他們是誰麼...?”
那守衛聞言,身體僵滯。
“這些人是我大秦的鎮軍!這殷兄弟還是一位從軍衛裡退伍歸鄉的百夫長!”
林大人冷冷接著道:
“我平日裡素聞你這人仗著自已姐夫是衙門裡的賬簿,做事就有點拎不清。今日你被這位從軍退伍歸鄉的殷兄弟打傷,想來定是你自已犯下了什麼過錯。”
“他不殺你,已經你小子撞大運了。”
林大人說罷,揮手招來三名守衛。
“你們幾個,把這人拖到訓場上,給我狠狠打上二十鞭。”
三名守衛得了林大人的命令,像架著豬一般,將癱坐在地上的這名守衛抬走。
殷二見狀,抱拳作揖,道:
“多謝。”
林大人笑吟吟道:
“是我該謝你才對。我很早就想收拾這人了,可惜一直沒找到機會。若不是你這退伍的百夫長在此,我想收拾這傢伙,還得等上時機,找上其餘藉口。”
林大人說罷,作勢便要離開。
未了,他又轉身,對著殷二道:
“我聽說你們成了一個幫派...”
殷二道:
“不是幫派。只是為了回家討口生活。”
林大人聞言,笑道:
“大家都是討生活的。哪怕我也是。”
“不過,注意看好手下的人才是。”
“不要像我今天這樣...”
林大人說著說著,便登上了城牆,再也不見。
殷二若有所思。
片刻後,他帶領其餘八個魁梧的男人,一同入了舒陽城。
有了先前的例子,其餘的守衛別說要錢,連盤問都不敢。直接將殷二等人放行進去。
作為看客的沈銳,此時也看了出來。
這名為殷二和他身後的那幫兄弟,都與自已一般,在大秦鎮軍中服過兵役。
從這幫人的身份,再加上自已敏銳的聽覺捕捉到的訊息,沈銳內心當即做出了判斷。
“這幫人...大抵就是梅五在‘星水’劍鞘內所留之信上說的,除卻舒陽城原本的四股勢力外,新興的另外一股勢力了。”
昨夜,沈銳將梅五所留的‘星水’寶劍抽出。
抽出劍後,沈銳未料那劍鞘內居然有一封梅五藏的一張書信。
書信上,梅五為沈銳介紹了舒陽城的各方勢力。
以及沈銳要去見的一位交頭人物。
想到這,沈銳也意識到自已也該進城了。
沈銳走到另外一名護衛前,他的手上,早已準備好十個銅錢。
守衛還未開口,沈銳就將手上的銅錢遞過。
守衛見沈銳手上有十個銅錢,臉上不由多了些悅色。
他不動聲色,將兩個銅錢撥入自已身上。又將另外的八個銅錢,充了公。
守衛讚賞地看了沈銳一眼,隨後將一塊巴掌大小木牌,遞給沈銳。
“這木牌別丟。這是你在舒陽城的牌信。”
沈銳點點頭。無聲接過守衛手中的木牌。
將木牌放入身後的背囊中,沈銳走進了舒陽城。
舒陽城內,樓宇四起,人聲沸騰。
剎那間,沈銳已明白。這舒陽城與峻河縣,完全不可比。
舒陽城內,官道四通八達。
沈銳完全看不到城內的邊界在哪。
有些暈乎乎的沈銳,只好先來到一家鋪子前,打算買一張地圖。
舒陽城是交通樞紐,來往的人繁多。
城內不少商鋪的老闆,就著這些初到舒陽城的人,發現了買賣城內地圖的商機。
沈銳花了五枚銅錢,於一商鋪夥計那,換來一張舒陽城的地圖。
地圖上,舒陽城被劃分為四個區域。
這四個區域,分別為‘東城’,‘南城’,‘西城’,‘北城’。
地圖之上,資訊如此。
但沈銳還知道,這四個城各自代表了不同的勢力。
這四股勢力,分別為‘無相宗’,‘南營’,‘連縱武門’,‘暗鑼’。
這四股勢力,在舒陽城盤根錯落許多年。已然與舒陽城共生。
而先前那殷二那夥人,則是最近舒陽城內新生的第五股勢力。
這第五股勢力,按梅五的說法,裡面的人,幾乎全是大秦鎮北軍營中退伍計程車卒。
這股勢力雖然新生,但舒陽城的其餘四方勢力,誰也不敢小看於它。
沈銳看了眼地圖後,將地圖收起,放入衣兜內。
梅五要他去找的人,就在舒陽城的北城。但梅五亦在書中提醒過沈銳,這北城,可謂是舒陽城最亂的地方。
......
沈銳順著地圖上的指引,從城門來到了北城。
北城的區域並不算小。但這裡的一切,卻有些擁擠。
因為這裡,算是舒陽城的貧民窟。
也是舒陽城的四個區域人,區域原住民人數,最多的地方。
初到北城,沈銳的鼻尖,頓時嗅到一股香風。
香風陣陣,讓沈銳的心有些癢癢。
在他面前的,是北城最有名的花樓。
這些花樓一座接一座,如同妙曼美豔的女子般,花枝招展。
但沈銳知道,沿著這些花樓沿途下去,將會越走越貧涼。
這些花樓,支撐了北城的面子,也讓控制北城的‘暗鑼’,賺得盆滿缽滿。
沈銳沿著花樓向下,拒絕一個又一個熱情招呼他的老媽媽。
不多時,沈銳來到了一個陰暗的小巷中。
小巷狹小,僅僅只能一人穿過。地面上,還積著髒水,無從散開。
若不是梅五交代過,沈銳很難想象,這些花樓沿下的地方,居然會有這麼一個地。
沈銳走進小巷,來到一座破落的門前。
他敲了三聲門,只聽到屋內傳來一悅耳的女聲,道:
“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