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大早,沈銳就來到了沈家村的村口。
對於昨夜的發生的事情,沈銳心中並不知曉是怎麼回事。
他只能將這件事記得,至於之後怎麼樣,那就只能再看了。
黑河州實在太大,以他一已之力,想要找到那昨日從天上墜落下的星辰之物,恐是痴人說夢。
站在沈家村村口的沈銳,不多時就看到遠處來了一輛牛車。
牛車上,有三三兩兩的人。
為首的,正是昨日沈銳在峻河縣中見到的那位木匠師傅。
沈銳一大早來到沈家村的村口,就是為了等候這峻河縣的木匠師傅。
“王師傅,你來了。”
這位木匠師傅姓王,單名一個薄字。
王師傅從牛車上下來,他身後的幫工亦或者是弟子則小心攙扶著他。
“真是辛苦小兄弟了,還要你在這裡等我們。”
沈銳呵呵一笑,道:
“等得並不久。只要王師傅來了就好。”
站在村頭的沈銳,也僅僅只是等候了半盞茶的時間,就候來了峻河縣的王木匠。
二者相匯,王木匠直接邀請沈銳上到牛車上,讓沈銳指路,由他徒弟駕著牛車,朝沈銳的住處走去。
大秦國道路修繕較好,基本上每個地方都修著官道,其道路四方八平,足以讓行人暢通無阻。
而大秦國的平民百姓,通常都以牛車作為代步工具,鮮少乘坐馬車。
一來養馬需要單獨的場地,馬匹也需要日常的保養。平民百姓多數承擔不起,能用馬車之人,多數都是有一定的社會地位的人。
二來大秦帝國重農耕,大多數平民為了耕地,都會養一頭牛。農閒之餘,利用牛來拉車,也算二次利用了。
久而久之,這就形成了習慣。
沈銳坐著牛車,晃晃蕩蕩地行駛在沈家村的村路上。
路上不少村裡的人看到沈銳,也看到了牛車上的王木匠。
其中一些人,認出了牛車上的王木匠。
認得他是峻河縣裡,專門做新房的一把好手。
“這沈銳和縣上的王師傅在一起,怕不是家裡要弄新房了?”
“他哪裡來的錢?之前不是都賣了好多東西,才把他和沈秋的屍體從戰場上接回來的麼?”
“前些天村長賠的唄...聽說有好幾貫錢。”
“真羨慕啊...”
“羨慕?羨慕的話你去把沈大牛找回來揍一頓,再找個秀才做你叔父。”
“...”
村民們的閒言碎語,沈銳並未當回事。
很快,這輛牛車在沈銳的指路下,來到了沈銳家的門前。
牛車停在房屋前的那棵大樹下。
房屋前的籬笆,沈銳在昨天傍晚就單獨弄了個小柵欄,小柵欄裡面關著沈鵬賠給他的那三隻豬牛羊。
經歷昨日沈小豆一事後,沈銳再不敢將這三個東西直接放家裡了。
沈銳與王木匠一行人,從牛車上下來時,房屋內的門,正好推開。
秀娘與鶯鶯,從中走了出來。
鶯鶯跑到沈銳的身旁,捏住沈銳的衣角,道:
“二哥,我們這是要有新屋了嗎?”
沈銳寵溺地揉了揉鶯鶯的小腦袋,笑道:
“當然是要有新屋了,到時候鶯鶯和嫂嫂都會有單獨的房間。”
鶯鶯聽罷,想了想,小聲道:
“可是鶯鶯想和二哥還有嫂嫂一起睡...”
沈銳聞言,急忙將鶯鶯的嘴巴捂住。
他看向身旁幾人,見旁人沒什麼奇怪的反應,這才將鶯鶯的嘴鬆開。
“這種話不要亂說...”
沈銳嘆了口氣。
小孩子的話總是天馬行空,當不得真。
不過他也知道,鶯鶯說這種話,大抵是不想和家人分開罷了。
沈銳望向北邊,那是一處青翠的大山。
在這處大山之上,葬著他的哥哥,沈秋。
若是大哥仍活著,就好了。
沈銳如是想到。
“二郎,這邊是縣上的那幾位師傅嗎?”
此時,嫂嫂秀娘走了過來。
“嗯。是縣上的木匠師傅。”
沈銳收回目光。
但他將目光轉回來時,卻看到王木匠身後的兩個年輕徒弟,都愣傻了眼,直勾勾看著秀娘。
秀孃的穿著雖與平常的村姑看起並無二樣,但她俏麗的臉頰與迷人的身段,並非像是一個鄉村的婦人所能擁有的。
說是婦人,也許稍微有些過了。
畢竟秀孃的年歲,才剛滿十九。
她只比沈家二郎沈銳,大一歲罷了。
王木匠見自已兩個徒弟如此不爭氣,氣不打一處來。
他抄起牛車上的鞭子,喝罵道:
“你這兩個小畜生,沒見過女人是麼?”
兩個徒弟見狀,也知道自已失禮。
他們二人羞著臉,把頭埋低,再也不敢抬起來。
王木匠教訓完徒弟,賠著笑,道:
“這兩個徒弟純純生瓜蛋子,別往心裡去。”
沈銳也知自已嫂嫂的姿色,哪怕放在峻河縣,也算上大美人。
這兩個小夥只是看呆,未做其他事,也便算了。
“嫂嫂,你帶鶯鶯回房吧。順便燒壺茶水,一會我倒茶給這些師傅喝。”
秀娘知道沈銳這是為了讓自已避嫌。
“那辛苦二郎你了。”
秀娘說完,領著鶯鶯,回了房屋。
只餘下一陣淡淡的香味,證明她前面來過。
王木匠身後的徒弟,聽見秀娘離去,這才敢緩緩把頭抬起。
但他們剛抬起頭,王木匠便操著他那長滿老繭的糙手,狠狠一巴掌打在兩個徒弟的腦袋上。
“砰!”
“砰!”
拍打的聲音清脆,一聽就是好頭。
兩個徒弟齜牙咧嘴,疼得捂著腦袋不停喘著涼氣。
王木匠他將手悄悄背到身後,滿臉憤然,
沈銳卻看到,滿臉憤色的王木匠背地裡,那前面抽兩徒弟的手正泛起血色,微微顫動。
看樣子,王木匠也疼得不輕。
王木匠忍著手上的疼痛,走到沈銳身旁。
“小兄弟,你這房屋,到底要怎麼弄?”
未了,他又道:
“若是依我幾十年的木匠經驗,不如弄間新房更好一些。”
沈銳看著這間老舊的房屋。
他與大哥沈秋,還有鶯鶯,從小都生活在這裡。
若是將其拆去,心中那定是難捨的。
“不必弄間新房。”
“將這間房屋翻新,再由此之上,多擴開一些空間,多修幾間房室就是了。”
“對了,還要修個養牲畜的棚子。”
昨晚,沈銳與秀娘還有鶯鶯就說好。
這間陪伴沈家三兄妹長大的房屋,無論如何,都不能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