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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二沈之辯

那名拿著棍棒的守衛,聽到人群外傳來的呼喊聲時,不由得將手中的棍棒停了下來。

村長沈鵬,向人群之外看去。

大家也紛紛轉頭,看究竟是誰在這個節骨眼上,敢救下沈銳。

人群分開,形成一個空缺。

村長沈鵬以及那幾名守衛,還有沈銳,得以從這空缺之中看到,那人群之外趕來的人,正是沈家村唯一的一位秀才,沈清書。

沈清書一介弱書生,他從家中跑到這,累得自已氣喘吁吁。

在他身後,還跟著他的妻子王小燕。

更有秀娘,鶯鶯,沈小豆三人。

秀娘見沈銳被幾個守衛困住,頓時紅著眼,向其跑來。

她推開這幾名守衛,擠到沈銳身前,哭道:

“二郎...你沒事吧?”

說罷,秀娘又道:

“都是嫂嫂不好...嫂嫂害得二郎這樣。”

在沈銳生活這個世界,也有紅顏禍水這句話。

因此,在不少這個世界的人看來,女人長得好看,並非是一件好事。

經受這種思想洗禮的秀娘,認為是自已長得好看,故而招致匪禍,導致自已家小叔子與別人起了爭執,方才這樣。

沈銳看著自家嫂嫂哭泣,心中有些難受,但他仍強笑著安撫秀娘,道:

“嫂嫂,二郎沒事。嫂嫂莫哭。”

“可是他們要抓二郎你去見縣官...”

鄉村之人素來認為,進了縣官,想要出來,大抵要被扒下一層皮才行。

何況又是沈鵬這位村長的授意。

若是沈銳真進去,恐怕死也難出來了。

“村長...”

秀娘轉身看向沈家村的村長沈鵬。

她苦苦哀求,泣道:

“村長,你放過二郎可以嗎?不行的話,你抓我去縣衙吧,都是我的錯。你千萬別抓二郎。”

鶯鶯見嫂嫂哭泣求人,急忙向前抱著嫂嫂。

年紀小的她雖不懂事,但也知道嫂嫂這是求村長抓她自已去見官。

鶯鶯抱著秀娘,哭道:

“嫂嫂不要去縣衙好不好?鶯鶯不要嫂嫂去縣衙!”

沈小豆未說一句話。

他見鶯鶯哭泣,只默默站在鶯鶯與秀娘身前。

一言不語,卻異樣堅定地站著。

沈鵬沒有理會秀孃的哭訴。

他只看向沈銳身後的沈清書。

這位沈家村唯一的秀才,沈銳名義上的親叔父。

他,才是最為棘手的。

“沈秀才,你來作甚?”

沈鵬冷冷一笑。

他總覺得這前幾日在村內說著要與沈銳斷絕關係的沈秀才,要干預自已。

沈清書走到沈銳身旁,道:

“我侄子出事,我當然要來。”

王小燕聽到丈夫的話,更是鑽到最前面。

她本就膀大腰圓,如今擋在秀娘一幫人面前,好似護犢的老母雞。

“對!誰敢欺負我家二郎?!哪怕是村長都不好使!”

秀才有功名在身。

按照大秦律法,哪怕是村長,也動不了秀才一根毫毛。

除非對方犯下鐵證如山的罪,村長方可請示縣衙的老爺們,帶人來治秀才的罪。

因此,沈清書與王小燕二人,完全不懼這沈家村的村長沈鵬。

沈鵬見王小燕這般說話,遙想到這王小燕前幾日前,尚在沈家村中大肆謾罵沈銳,更說兩家從此不再來往。

如今,這人卻像變了卦一般,護在沈銳一家面前。

原本沈鵬正是見沈清書一家與沈銳決裂,方才敢下死手懲治沈銳。

現在看來,有些困難了。

“我記得,前幾日,有村婦在村裡謾罵沈銳一家皆是白眼狼。”

沈鵬眯著眼,看著王小燕。

他自顧自地說話,倒是引起周圍人一陣鬨笑。

“那婦人還說兩家從此不往來。”

“怎麼?今日就變卦了?”

王小燕知道沈鵬說的人是自已,周圍人笑的也是自已。

她羞得面色通紅,但仍堅定撼守在沈銳秀娘身前。

沈清書知曉自已妻子面對這種場景,說話嘴笨。

叫她罵人還好,說上道理就全然不行了。

他走到妻子面前,道:

“我家與沈銳再有間隔,也是一家人。”

“一家人的事,互相牽扯謾罵,這算不了什麼。但,我們只要有一方需要幫助,我們彼此都會站出來,幫助對方。”

“沈鵬,你安敢欺我家二郎!?”

沈清書說話氣勢,自帶一番聖人麾下的豪放風采。

他這一番話說出,不僅將身旁那幾個拿著棍棒繩索的守衛喝退,更是讓村長沈鵬的臉色,都變得難看了些。

“你...”

沈鵬看著沈清書,半晌後才道:

“你沈清書的侄兒是侄兒,我沈鵬的侄兒就不是侄兒!?”

“你看看我侄兒沈大牛,被你侄兒沈銳傷成什麼樣!?”

沈大牛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他的兩腿之間,一片溼潤。

先是被尿浸透,又被血染紅。

現在不僅沒被拉去救治,反而成了叔父唇槍舌劍的籌碼。

沈清書見沈鵬提起這茬,直接笑道:

“那是你侄兒活該。”

沈鵬氣道:

“沈秀才,你...!”

沈清書繼續道:

“根據我們村的村典,若有人騷擾村中遺孀寡婦,該重打五十大板。”

沈鵬打斷道:

“就算按照村典,那沈銳也不能將我侄兒去勢!這比打五十大板更重!”

周圍村民一時之間,也議論紛紛。

有的說這沈大牛,捱上五十大板就去陰間做沈死牛了。

有的說這沈大牛天天欺負人,吃得這麼胖,肯定能捱過五十大板。反而被一腳踢廢后,男人的歡樂都找不到,那真是比捱上五十大板還要慘。

還有些見過世面的,聽到第二種說法後,有些嫌棄。這沈大牛雖被廢了,也可去縣城裡當兔兒爺。只是有沒有窯子願收,就不知道了。

村民之間,議論紛紛,誰也拿不定主意。

沈清書,卻開口道:

“那只是根據村典罷了。”

村典,是一個村的法典。

說是法典,其實更像是村規族規一般的存在。

有道是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大抵是這意思。

“若根據大秦國法,若有國民騷擾英魂烈士的遺孀,殺無赦!”

沈清書此話一出,周圍的人群,瞬間鴉雀無聲。

大家這才想到,這秀孃的丈夫,正是為國捐軀了。

若非如此,這沈大牛怎麼敢做這齷齪事?

但若依如此法規算來...那這躺在地上的沈大牛,就是死罪了。

“我侄兒是退下的大秦士卒,他保護自已的嫂嫂,有何錯!?”

“反而,你的侄子沈大牛,倒是犯下了死罪!”

“你一個村長,竟敢包庇犯下死罪的人,莫不是,你不想當這個村長了嗎?”

“你說你要報官,好!”

“我沈清書,今天也要去報官!”

“到時候我一紙狀書寫上,不僅要告沈大牛死罪,更要摘下你沈鵬的村長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