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策將軍景元,極少動武。
世人都說他怯戰,實在有辱將軍的名號。
但這樣一位恬靜斯文的將軍,碰上負責商貿往來的羅浮,反倒成了絕配。
商業中心,肯定是越和平越好。
羅浮在景元將軍的治理下,已經安然度過了數百年,商業高度繁榮。
但將軍其實是會武功的。
仙舟有一個試兒的習俗,父母在幼兒身邊擺上各種玩具,占卜孩子的未來。
比如抓到算盤,就意味著孩子未來適合經商。
傳言中,景元將軍兒時,抓住的是刀劍。
他後來果然加入了雲騎軍,立下了赫赫戰功。
還有傳言,景元將軍曾經師從羅浮劍首。但那位劍首晚年不詳,這段師徒往事,也埋藏在歷史的煙塵中。
總之,在種種傳言中,景元將軍,是擅長武藝的,只是藏的很深。
但在符玄這些親信看來,將軍的武藝,大部分建立在神君的基礎上。
神君,乃是景元將軍的一個隨身威靈。
全名,神霄雷府總司驅雷掣電追魔掃穢天君。
簡稱,神君。
神君本來不算強大,只能算一般的威靈。
但景元想了一個取巧的法子,把巡獵命途的力量,灌注到神君身上。
景元這個巡獵令使,就相當於神君的人形充能裝置。
由於力量大部分都在神君這裡,所以景元的本體對比其他令使,是有些孱弱的。
但他的神君,那可謂是又高又硬。
光是那一層厚厚的金身,就足夠讓敵人嘆息,直呼打不破,根本打不破。
神君最大的好處是,當景元懶得動的時候,可以讓神君跟著出去。
就比如現在這樣。
符玄看到頭頂那足足有幾十米高的神君,明晃晃的金身,閃得眼睛都要瞎了。
神君的外形類似一個盔甲將軍,手持著一把威風凜凜的陣刀。
幾十米,並不是神君的極限。
神君可大可小。
如果需要的話,神君甚至可以比整座仙舟還要大,那幾乎是遮天蔽日了。
要是不知道是神君的,可能還以為天亮了。
神君的亮度,足以比肩太陽!
符玄有些無奈,問道:
“我這怎麼出門?”
“你可以讓神君去別的位面待著,需要的時候再出來。”景元淡淡道,“神君有一定的神智,前提是得好好溝通。”
“我明白了。”符玄點點頭。
她抬頭看向神君,說道:
“麻煩你能去別的位面嗎?”
神君扭著頭,似乎裝作沒聽見。
它的心理活動恐怕是,好不容易出來透透氣,還沒耍夠威風,現在竟然想讓我回去?
符玄看向景元,說道:
“它不聽我的。”
“那就用律令吧。”景元語氣疲憊,“神君無法違抗律令,不過要相應的口訣和手訣,教起來好生麻煩。”
“你是不是又要說你怕麻煩?”符玄淡淡道,“我可以學。”
這時候,意想不到的變化出現了,神君竟然主動躲進了其他位面。
符玄能感覺神君和自己的聯絡,但無法看到。
當然,如果用法眼開動窮觀陣推演,符玄是能算到的。
只是沒那個必要。
符玄看向景元,吐槽道:
“看來它真的很怕律令。”
“很正常,當你發現你無法違抗一句話,無法忤逆某種意志,你也會害怕。”景元嘆息道,“當然,我們不見得比神君要自由。也許,我們只是沒有發現讓我們無條件服從的律令,並不是律令不存在。”
“我知道那是什麼。”符玄語氣有些沉重,“讓人無法掙脫的宿命,何嘗不是一種律令呢?當然,我會找到掙脫宿命的辦法。”
“嗯,我相信符卿,必定會成功。”景元笑了笑,“神君就交給你了,我教你兩條律令,應該足夠應付下午的場合了。”
兩條律令。
一條喚神君出來。
一條喚神君出刀。
後一條律令,不到萬不得已,不能使用。
畢竟,神君一擊,恐怕流雲渡都要夷為平地了。
到時候復建可夠頭疼的,星際和平公司那些專員必定會向狗皮膏藥一樣黏上來,推銷各種服務。
不過,景元相信,符玄是有分寸的。
符卿辦事,可以放心。
……
聽雨樓。
楚牧叫青雀帶一份飯菜回來,她的確做到了。
是一份不錯。
但是照著選單來一份。
整張選單的菜合起來,就是一份!
足足數百道菜,楚牧覺得這未免有些太鋪張浪費了。
還好,自己沒有浪費一粒糧食。
只要進了肚子就不是浪費。
只要別人花錢就不是鋪張。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是,楚牧這錢再怎麼節省,也省不到自己的腰包裡。
要是這錢是自己的,楚牧就留著換成信用點,以後有機會寄到貝洛伯格去。
但可惜這錢是仙舟官方的,自己也拿不住。
等到吃完飯,已經到下午兩點了。
青雀說,去流雲渡的星槎已經在金人巷碼頭等著了。
楚牧沒想到,仙舟官方辦事竟然這麼效率。
這麼快就安排好了。
楚牧在青雀的帶領下,坐上星槎,就奔赴流雲渡。
駕駛星槎的是一個操作嫻熟的飛行士,整個飛行過程沒有絲毫的停頓,給楚牧的感覺就像是平靜海面上的一葉扁舟,無比安穩。
星槎上,桌上杯子裡的茶水,甚至都沒有泛起一絲的漣漪。
等星槎緩緩收起速度,平穩的滑入流雲渡的港口,此處早已經有人在等候。
符玄看著星槎上下來的目標嫌犯,雖然早已經在各種監控畫面中看了很多遍,窮觀陣的推演更是經歷了無數遍,以至於符玄這幾天閉上眼都是他,簡直深深的刻入了腦海裡。
但親眼看到的時候,符玄還是忍不住的有一絲失神——
這人未免太好看了些。
隨即,她意識到自己走神了,立馬心中警鈴大作!
好狡詐的豐饒孽物!
哼,對於變幻肉身的豐饒孽物而言,再好看的皮囊,也不過是精心的堆砌雕琢罷了!
符玄定睛看向楚牧,額間的法眼微微亮起。
正在嘗試推演!
這時候,楚牧額間的金線,也突然裂開了。
兩個第三眼,似乎在彼此對視著,又似乎誰也沒看誰。
只是這場面,有些許的微妙。
青雀夾在中間,左看一眼,右看一眼。
看到兩個發光的第三眼,青雀忍不住的喃喃道:
“別跟我說,你們這眼睛是同一個地方裝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