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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黑袍

辦公室裡,那天鬧鬼的事情被二爺爺說了出來。

果然有些話,從我爸的嘴裡說出來跟二爺爺說出來的效果是不一樣的。

王隊長聽完之後道:“老先生,您說的我們信,而且我們之前也說過,我們也相信秦青河不是殺人兇手,主要是這個案子。。”

二爺爺道:“不是他殺的人,關著他做什麼? 我弟的喪事。。需要他回去辦,放了人,可以把我押在這裡。。或者出了事我來承擔。。”

王隊長一咬牙道:“不用,老先生既然您發話了就放人,而且我們沒有證據,按規矩也該放人了。不過有啥說啥,你們陳家莊的這些事真的是麻煩,這樣的命案讓我們很難辦。”

二爺爺道:“該死在水裡的死不到路上,天下太平的世道不會允許髒東西鬧騰,早晚有人會收拾他們的,到時候就真相大白了。”

不管是二爺爺的面子也好,按照規矩辦事也罷。

我二叔終究是放了出來。

辭別了警官們,我們上了來時坐的麵包車。

在車上,二叔並沒有被釋放的喜悅,他一言不發的看著窗外,臉色陰沉難看。

開車的司機道:“青河,二伯把你救出來,你怎麼不高興呢?”

二叔沒有理他。

我爸道:“狗娃子,你別胡說,你要是經了這些事你也笑不出來。”

說完我爸安慰我二叔道:“老二,別怕,事情都會過去的。”

二叔苦笑了一下,他像是自言自語般的說道:“劉木匠去了哪?”

我爸乾咳了一聲,他拍了拍我二叔的肩膀道:“老二,如果這件事沒有後續了,過了三伯葬禮之後,這一切你都得爛在肚子裡,絕對不能往外說出一個字。”

二叔看了我爸一眼,他自然知道我爸的意思。

劉木匠自我剝皮,肉身出走。

這件事如果傳出去,別人信不信怕不怕的不說。

目擊者的我二叔肯定也會陷入無端的非議當中。

這個非議,會毀了他的一生。

有司機狗娃子在,這麼敏感的話題誰也沒有繼續聊下去,很快我們就到了陳家莊,因為今天就是三爺爺出殯的日子,我們甚至都沒有時間回家便直奔三爺爺的家中,陳家的眾人早已等在家中,見我們回來,整個葬禮立馬就開始了舉行。

眾人哭訴跪拜三爺爺。

二叔讀了喪詞。

後生們準備抬棺起殯。

就在這時候,院外忽然響起了喇叭聲,接著便是村民們的爭吵聲。

人群很快分開,我們在警察局裡見到的那些警察再次的來到了院子裡,有王隊長,有我爸的朋友宋警官,還有一些都是面熟的警察,而走在隊伍前列的是一個穿著一身黑色長衫的年輕人。

年輕人梳著一絲不苟的頭髮。

他個頭很高,卻看起來有些文弱,他的膚色很白,並非是女人都會羨慕的白皙,而是一種類似於病態的白色,黑色的長衫更顯的他膚色發白,也正是因為這病態的白皙,才會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很文弱。

“人剛放了又來抓? 而且來葬禮上抓人!純粹是來搗亂的對不對?”村民們叫囂道。

他們都以為警察這次過來還是為了抓我二叔。

王隊長趕緊給他們解釋道:“我們不是來抓人的,陳福海是有名的智者,我們來弔唁一番。”

“鬼才信你們是來弔唁的,來弔唁的話,都過去給三伯下跪磕頭上香!”村民們起鬨道。

二爺爺拿柺杖敲了敲地面冷聲道:“都閉嘴!”

有他下了令,村民們立馬閉上了嘴巴。

二爺爺走向了王隊長道:“說吧,你們過來什麼事。”

王隊長趴在了二爺爺耳邊低聲的耳語了一番,聽完這句話之後的二爺爺點了點頭道:“確定?”

王隊長道:“錯不了。”

這時候,一襲黑袍的年輕人看向了二爺爺,他掃了掃二爺爺的軍裝和胸前掛著的勳章。

之後,年輕人輕聲道:“129師二團胡德友的兵?”

二爺爺猛然打了一個哆嗦,他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接著他一個正步,對著年輕人便行起了一個軍禮。

年輕人同樣立正,還了二爺爺一個軍禮。

兩個人彼此的敬禮,可能是驗證彼此的身份。

二爺爺放下了手發話道:“人都先出去。”

二爺爺發了話,儘管眾人不解,也只能暫時的退出院子,我爸可能是不想捲入是非當中,他也抱著我準備隨著眾人一起離開,我對這個黑袍年輕人很有興趣,只是因為他的這個黑袍子看起來很好看。

走的近了,我才看清楚這個袍子並非是全黑,在袖口的位置上,還繡著一朵金色的小花,看起來嬌豔欲滴活靈活現。

而這個時候,年輕人忽然轉頭看向了我。

我看著他,他也看著我。

四目相對,我從他的眼睛裡看到了對我濃厚的好奇。

當然,我對他也是無比的好奇。

我爸注意到了我們倆的對視,他尷尬的對那人笑道:“小孩子不懂事,您別介意。”

說完,他拍了下我的腦袋就要繼續往外走去。

結果年輕人卻說道:“你們倆留下,孩子,你過來,叔叔抱抱。。”

他忽然的熱情嚇的我爸渾身發抖,他擺手道:“別了,鄉下的孩子,身上髒,別弄髒了您的白衣服。”

年輕人卻幾步走了過來,他的目光從來沒有離開過我,他看著我對我爸說道:“別怕,我不會傷害孩子,反而你現在如果執意抱著他走,這件事我便不管了。”

我爸這下是真的嚇住了。

他被嚇的呆立在原地,而年輕人伸出手接我的時候,他竟然鬼使神差的把我遞過了過去,年輕人就這樣抱住了我,他從袖口裡掏出了一枚綁著紅繩的銅錢在我眼前晃了晃道:“好看嗎?”

“不好看。”我道。

“你要說好看,我就送給你。”他道。

他的手在我面前舉著,袖口的那朵金色的小花在我面前晃啊晃,晃的我眼暈。

“我想要你袖口的小花。”我指著他的袖口道。

年輕人忽然笑了出來,他收起了那枚銅錢,然後摸了摸我的腦袋道:“這個可不是說送你就送你的。”

這時候,院子裡的人已經走的差不多了。

我二叔看著這個抱著我的年輕人道:“孩子,名字叫秦雁回。”

年輕人並沒有看我二叔,他依舊是看著我道:“噓,這我看出來了。”

年輕人抱著我走向了三爺爺的棺材。

他的目中沒有他人,從始至終他的眼睛都一直看在我的身上。

我爸這時候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走向了宋警官,他低聲的問道:“老宋,這個人什麼來頭?”

宋警官搖了搖頭道:“不太清楚,不過多半是跟部隊上有聯絡,來的時候坐的是軍車,看牌照卻看不出來是哪個部分的,而且來的時候還帶著一個班的戰士,那些戰士們可都隨身帶的真傢伙,你問我,我還想問你呢,這件事怎麼會驚動部隊呢? 不是今天那個老爺子的關係吧?”

我爸道:“不會,這就奇怪了,他們是衝著這個案子來的?”

宋警官點頭道:“對,這人來的時候帶的檔案給王隊,我大概看了一眼,總之這件事現在已經是他們接手了,按理說是好事,這他孃的邪乎事有人願意接這個屎盆子我們高興還來不及,可問題是部隊怎麼知道這個案子,又怎麼會接手地方上的命案呢?”

王隊長乾咳了一聲道:“都別廢話了,這是好事!”

這個時候,黑袍年輕人已經抱著我來到了三爺爺的棺材前,這時候他終於不再盯著我看,而是圍著棺材轉了一圈兒,最後停留在了那個被塗上的透氣孔的位置,他伸手把我遞給了我二叔,我二叔接過我,對他說道:“這個透氣孔是三伯故意留的,他想假死躲過一劫,結果。。。”

黑袍年輕人道:“結果被人哭喪堵上,把自己活活憋死在了棺材裡,對吧?”

二叔皺起眉頭道:“您到底是誰?!”

黑袍年輕人道:“陳福海寫了一封求救信給我,求我來管這件事,我能來,是看著陳福海的三分薄面,這封信你們應該都知道,所以不用懷疑我什麼。”

“那封信是寫給你的?!”我直接驚呼道。

黑袍年輕人道:“沒錯。”

我二叔不可思議的看著年輕人,隨即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道:“原來是您,三伯說,如果您願意出手一切就都好解決,可惜您來晚了。”

黑袍年輕人笑了笑,反問道:“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