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村的陳福海,綽號陳老三的,是整個鎮上有名的陰陽先生,這件事你知道吧?”我爸問宋警官道。
宋警官點了點頭道:“這個還真知道,不瞞你說,我們領導都找他看過事兒。他不是剛死沒兩天嗎?怎麼,跟這件事有關係?”
“還真的有關係,但是這件事說來話長,你確定要聽?”我爸道。
宋警官道:“你磨嘰個啥,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前些年我們村的陳賴頭從外地買了個女人回來給自己當媳婦兒,這個女人被拐賣這件事不簡單,背後有一個很厲害的鬼在操縱這件事情,這個鬼厲害到什麼程度呢,陳福海當時想救這個女人,結果在知道那個鬼的存在之後直接嚇的給這個女人下了跪,這件事當時整個村子裡的人都知道。”我爸說道。
接下來我爸就把桃子如何是被陳賴頭折磨還有之後一系列的故事說了說。
“陳福海不是被劉瘸子殺的,而是因為管了這件事被一個長著尾巴的老太太活活悶死在了棺材裡,說我弟弟殺劉瘸子是為陳福海報仇,這壓根兒就不成立,我弟弟這幾天三番五次找劉瘸子,是因為劉瘸子知道那個老太太的身份卻又不說,而我弟弟又想要為陳福海報仇。”
頓了頓,我爸看著宋警官道:“而我弟弟一直不願意說出一些事情的原因就在於這,劉瘸子多半是被鬼給滅了口,這東西我弟弟說了警察能信嗎? 更何況他是一個教師,從他的嘴裡說出這些事情不合適,他只能閉嘴。”
宋警官聽完之後滿頭大汗,他將信將疑的道:“青山,按理來說你說的話我該信,可是這也太玄乎了點。”
我爸嘆了口氣道:“這就是我剛才猶豫要不要跟你說的原因,你看,就咱們這關係,我還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了你還不信,這要是從我弟弟嘴巴里說出來你能信嗎?”
宋警官再次點了一根菸,他一口氣把這一根菸抽完,最後一拍桌子道:“行,我信你這次,不過我信你沒有用,這案子已經完全是市局的王隊長負責,咱們現在去找王隊長,你把這件事再跟他複述一遍。”
我爸道:“王隊長能相信嗎? 就算他相信了這件事也難辦,我也知道這案子現在鬧的人心惶惶,總不能以鬼殺人結案。”
宋警官道:“上面的人如果能信了鬼殺人就有辦法讓這件事過去,當然,前提是他們能信。”
也就是宋警官跟我爸的戰友情濃厚,他願意相信我爸,並且願意帶著他見負責這個案子的領導,要知道我爸的說法領導信了還好,如果不信估計宋警官都要受到影響。
我們三個人來到了另外一間辦公室。
這個辦公室裡警察很多。
為首的一箇中年人正在一個黑板上分析案情,而黑板上貼著的就是劉瘸子人皮被發現時候的現場。
那現場看起來可以說是極其的恐怖。
宋警官給那個中年人打了個招呼,之後說道:“王隊,這是秦青河的家屬,他們有關於案情的線索要彙報。”
所有的警察同時看向了我們,那王隊長放下了手中的筆道:“有什麼話在這說吧。”
宋警官走過去給王隊耳語了幾聲,王隊長臉色也是微變,他點了點頭道:“那走吧,去辦公室說。”
在另外一間屋子裡。
我爸把整個過程再次的複述了一遍。
王隊長聽完,臉上沒有什麼太多的表情。
也不說話,他只是轉著眼珠子,似乎是在思索著什麼。
而我爸則是一臉真誠與期待的看著他。
過了許久,王隊長道:“把秦青河帶過來,如果他說出這件事真的是鬼怪殺人,把劉木匠的被殺被剝皮的過程詳細的描述一下,我也好對上面有個交代,而這件事到底怎麼定性我說了不算,我會把筆錄記一下。”
宋警官站起來激動的道:“我這就安排提審他。”
王隊長道:“你把小麗跟阿城他們倆過來,秦青河說的過程要做詳細的筆錄,還要他自己簽名,我需要一些東西給上面的人看。”
我爸長舒了一口氣。
看來王隊長相信了我爸的話。
這樣的話我二叔肯定就有救了。
至於這件事最後怎麼去處理,這就不是我們能關心的事情。
宋警官很快就安排了筆記員,然後又提審了我二叔。
他們也沒有要求我們迴避,接下來的提審就在這間狹小的辦公室裡進行。
當二叔被帶進來的時候,我看的一陣心酸,不過分開一天多的時間,我二叔整個人都憔悴了許多,他進屋之後看到我跟我爸在,眼睛也是猛然的綻放出了希望的光芒。
我爸慌忙站了起來道:“老二,事情的經過我已經跟王隊彙報過了,王隊希望你能親口說一下整個過程,是鬼殺人的話,把過程和細節說一下。”
我二叔卻搖了搖頭,他伸出了戴著手銬的手道:“哥,給我點支菸。”
我爸趕緊給他點上。
二叔抽了一口便劇烈的咳嗽了起來,他坐在了椅子上依舊默默的抽著煙,也不說話,看起來整個人都空洞無神。
宋警官乾咳了一聲怒道:“秦青河,這是你的機會!不管真相是什麼,你但說無妨!”
我爸也是道:“老二,你說吧,該說的我都說過了。。不管這件事多稀奇可怕,你儘管老實交代就是。。”
二叔抬起了頭看著我爸,然後搖了搖頭道:“劉瘸子,不是被鬼殺的。”
我爸聽了這話被嚇的臉都白了。
王隊長也是示意書記員開始記錄。
二叔這時候閉上了眼睛道:“他是自殺的。”
王隊長剛緩和的臉色立馬變了,他一拍桌子道:“放屁!他怎麼能做到自殺? 還把自己的皮剝了! 這不是胡鬧嗎? 這比活見鬼還讓人不可置信! 你們一家人是不是在侮辱我們辦案人員的智商!”
二叔苦笑道:“我就知道,我說了你們也不會相信,可事實就是如此,他喝了一口酒,拿刀劃開了自己的面板,我看到了皮下的血管和肌肉,他一點點的把自己剝開,他好像並不感覺痛苦,他一邊剝,一邊對我笑。。。”
雞皮疙瘩瞬間起遍了我的全身。
我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可是那個畫面我卻又無法想象出來。
那兩個筆記員也是看向了王隊長,他們倆都不知道這些話要不要記錄下來。
只見王隊長深吸了一口氣對他們倆點了點頭道:“他說的話都記下來,最後讓他自己簽字按手印!”
之後,他轉頭看向我二叔道:“秦青河,我來問你,他當著你的面笑著把自己活剝了,那他的軀體呢?!”
“走了,他最後完成了那個脫皮的儀式,沒有皮的軀體站了起來,摺疊好了人皮,走出了院子,消失在了夜色裡,我被嚇壞了,渾渾噩噩的離開了他的家。直到你們把我抓了過來。”二叔道。
王隊長指了指我二叔,他的手指都在哆嗦。
我爸跑過去抓住了我二叔的肩膀道:“老二,你可不能撒謊啊!”
二叔苦笑道:“哥,你能相信鬼殺人,都不能相信他會把自己活剝,然後肉身出走? 也是,換做我我也不能相信,可是這就是事實。”
屋子裡的氣氛在這一刻變的無比的冰冷且詭異。
本身事情已經往好的方向發展。
可是我二叔卻說出了比鬼殺人還讓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王隊長道:“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
二叔搖了搖頭道:“沒了。”
王隊長擺了擺手道:“關起來吧!”
二叔就這樣被再次的收監。
王隊長之後直接離開了屋子,他沒有對這件事進行表態,但是感覺上來說他不可能把這樣的供詞去給上級領導看,最後宋警官把我跟我爸送出了警局,出門的時候宋警官道:“青山,你信你家老二的話嗎,劉木匠是自殺,自己笑著把自己皮剝了?”
我爸整個人也是傻了。
他的臉比哭還難看,他道:“我信他是因為他是我弟弟我瞭解他,他這人根本就不會說謊,可是我真的信他嗎? 我還真不敢說。。。不過我剛才倒是想了一個可能,你說劉瘸子正常情況下不可能會這麼做,但是如果不是正常情況呢,比如說他當時是被鬼上身了,他的行為是被鬼控制了,所以他感覺不到疼痛。。。”
宋警官拍了拍我爸的肩膀道:“算了,這件事就這樣吧,王隊沒有表態,我現在也不敢再去跟他說什麼,你先回去,等有訊息了我去通知你。。”
我爸點了點頭抱著我離開了。
他一邊走一邊自言自語的道:“老二不會撒謊,可是他要是真的撒謊,是為了什麼呢?”
我抓緊了我兜裡的泥塑。
強忍著沒有表達自己的看法。
我爸就這樣渾渾噩噩的帶著我回到了家,他立馬去跟我家裡彙報我二叔的狀況,而我趁著他們聊天的時候一個人來到了二叔的房間,我拿出了那個泥塑放在桌子上道:“那個女人不見我,你出來吧,告訴我是怎麼回事,誰是兇手!誰幹的好事!”
鬼的事情。
只有鬼知道!
可是它卻沒有回應我。
像是一個普通的泥人一樣!
我叫了它幾次,它都沒有一丁點的反應。
“你再不出來,我現在就把你摔碎!”我道。
“哎。”耳邊傳來了一聲嘆息,他繼續說道:“你二叔說的是真的,但是這件事我不敢說,最近別叫我,那個女人不敢出來,我也不敢再見你,有一個很可怕很可怕的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