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你的意思呢?”二叔這時候問二狗道。
“如果你真的要這麼做的話,我會對你說實話。”二狗忽然說道,說完,二狗像是陷入了回憶一樣的說道:“其實當時我有一個門客頗有才學,他能認出這其中的一些文字,只是他自己也學不全,他當時花了很長的時間,確定這段文字是一個古老的修煉秘典,只要修煉了就能夠成為一個絕世強者,只不過有一點他當時無法確定。”
“哪一點?”二叔問道。
“關於變成嗜血的殭屍,他認出了殭屍二字還有其他的一些字,只不過在組合的時候,他無法確定那句話的意思是殭屍修煉可變強,還是修煉可變成很強的殭屍,他告訴我,因為文字記錄的方式每個時代都不一樣,產生這樣的歧義並不奇怪,但是可以確定的一點就是這個古典跟煉製殭屍有關,在我決定紋身之前,他還多次的進諫勸我不要冒險。”
“後來,看在他那麼忠心耿耿的份兒上,我第一個吸了他的血,讓他可以真正的實現永遠追隨我。”二狗嘆氣道。
“你真是一個很好的主人。”二叔笑道。
“我也這麼認為,雖然封地的百姓都罵我,可是我所有的門客都忠心耿耿的追隨我,我不覺得我有什麼錯,讓百姓過的太好,那些追隨我的人怎麼辦呢? 我為什麼要為了百姓去委屈那些忠心於我的人呢? 權利從來跟民意就是敵對的關係,所謂的順應民意,不過是為了更好的維護權利而已,這一點我從來都搞的明白,不說這個了,當今的天下已經沒有本王的位置了,關於這個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我覺得,屍體跟殭屍,既然都是屍,那想必差不多吧。”二狗道。
“不一樣,李江南說過,正經的殭屍是殘存的有魂魄在體內的,而修煉而成的殭屍,修煉之時是先用密法把自己的靈魂寄託在魂器之上,再去折磨自己的身體讓身體變成殭屍的狀態,修煉完成之後再把靈魂放在身體裡,這樣就導致了一批擁有殭屍不死之身和正常人魂魄的活殭屍,可是桃子的靈魂已經不在了啊。我之所以想這麼做,不過是想讓她的屍體儲存更久一些,這麼長時間不腐爛,可能是三伯跟劉瘸子的棺材都起到了作用,可這並非長久之計。”二叔嘆氣道。
“想做的話就做。你是主人的家人,你做什麼我沒意見。”二狗說道。
“二叔,你要想的話你就做吧。”我也跟著說道。
二叔對桃子阿姨有太多的遺憾。
這算是對桃子阿姨的彌補。
也是對自己的安慰。
“你回去吧,這件事,你就當不知道。”二叔說道。
我點了點頭騎著山貓就往回走。
把一個千年殭屍身上的紋身拓在一個死去許久的屍體身上。
這種行為要是給普通人看到恐怕嚇都要嚇死。
儘管我不是普通人,我也不太願意去看這件事。
就在我翻過了小山坡要回到村子營地的時候,我看到李江南正在自己的營帳外面等著我。
看到他我便有些做賊心虛。
儘管我已經掩飾了我自己的心虛,卻依舊是瞞不住李江南這個千年的老狐狸。
“你二叔在揹著我做什麼壞事。”他笑道。
我閉著嘴不說話。
“讓我猜猜,他肯定是把二狗身上的紋身繪在桃子身上對嗎?”他還是臉帶笑意的說道。
我的心一沉,心道他為什麼可以一猜就猜的這麼準呢?
難道這就是上神的手段?
“你咋知道的?”我問道。
“你二叔不是一個心裡能藏的事兒的人,他那點花花腸子我早就看透了。”他看著二叔他們躲著的小山包道。
“那你不攔著他? 我知道了,你是故意的!為什麼啊,你不怕出事?”我問李江南道。
“你說的沒錯,我就是故意的,你那麼聰明,你不猜猜我為什麼?”李江南反問我道。
他一下子把我問住了。
總之這廝肯定是沒安什麼好心。
“你快說!”我著急的道。
“第一,我想幫幫你二叔這個老實人,我說過他是一個好苗子,我自己不喜歡讀書寫字,卻很欽佩那些純粹的讀書人,第二嘛,我也想看看二狗身上的古經到底有什麼作用。第三,我想試探一個真相。”李江南道。
“什麼真相?”我問道。
“我一直以為所有的事情都是合理的,也從未懷疑過這件事。”李江南答非所問的道。
“到底是什麼事兒? 你別賣關子了行不行?”我著急的說道。
“一個藩王修煉成為嗜血的殭屍,把封地的百姓都當成了修煉的工具,雙手沾滿了鮮血,最後被宗門天師出手制服,天師們擔心殺掉他屍毒外洩,故此設下了陣法把他鎮封在了墓穴之中,派出了陳家弟子世代守墓,並且交給了陳家的弟子雷法和降魔杵,在未來封印鬆動之時殺死殭屍,陳家弟子堅守對天師的承諾,守墓千年,時至今日。這個故事,聽起來是如此的合情合理天衣無縫啊。”
“連我都相信了這個說法,我甚至都沒有注意到那個殭屍身上的紋身到底有什麼不同尋常,而陳延召冒著風險從寶島歸來,只是時日無多想要回來用殭屍和厲鬼煉魂給自己續命,這更是一個足以讓人信服的理由,就像有些罪犯,為了掩蓋自己殺人的事實,為自己創造一個不在場證明,甚至會編造自己當時去行竊,自汙自身好讓人相信自己說的是實話。。。”李江南道。
“你意思是? 二爺爺撒了謊? 大爺爺也撒了謊? ”我驚呼道。
李江南沒有正面回答我,他像是自言自語一樣的說道:“可惜了,他還是太害怕我了,又或者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為了得到這個殭屍,他把這個訊息出賣給了玄冥宗,玄冥宗是什麼地位? 昔日或許在巴蜀之地成為一害,可是在幾百年前就被剿滅,剩餘的那些餘孽整天如同活在下水道的老鼠,他們知道千年前天師曾經鎮壓過一個殭屍在陳家莊? 更知道如今這鳥不拉屎的陳家莊天翻地覆,殭屍已經破土而出? 甚至還知道這殭屍上的紋身秘密?玄冥宗配有這麼厲害的情報網嗎? 他們要是有,恐怕連隱宗的動向都查的清清楚楚了吧?”
說完,李江南看著我道:“結果卻是玄冥宗來的這麼是時候,那把訊息告訴他們的人是誰呢? 是陳延召。他這次回來的目的,也絕不簡簡單單是煉魂,他的目標,有極大的可能就是殭屍身上的紋身,只是他沒想到我這個隱宗的高手會在這裡,落崖河裡的女人也是那麼的棘手,陳家莊更不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村莊了,不然憑他的實力,他完全可以在這裡呼風喚雨。”
“眼見著我管定了這件事一時半會不會走,而你小子又把二狗給收為了小弟,局勢越來越難以控制,陳延召想借玄冥宗的手來帶走二狗,這如意算盤打的響,可就是這個小聰明,讓我發現了破綻。那天衣無縫守衛誓言的故事,很有可能是編造的,只有編造出這樣一個感人的故事,才會把我都矇住了。”李江南冷笑道。
我聽的一身的冷汗。
我覺得是這麼的不可思議。
“會不會是你想多了?”我問道。
“我只會想少,絕對不會想多。”李江南道。
“要是你說的是真的,陳家莊可真的是太複雜了。”我搖頭道。
“是啊,地下有個千年殭屍,地上有個鳳凰泣血,落崖河裡有個輪迴之眼,如今又出了你這個鬼王還陽,這些事情隨便一件發生在一個村莊都是轟動性的,可是偏偏都擠在了這個鳥不拉屎的小村莊裡,這是巧合? 恐怕只有傻子才相信吧。其實我現在越發的看不懂你的那個三爺爺陳福海了,你說如果陳家有問題,他對此知不知情呢?”李江南問我道。
“廢話,肯定不知道,如果知道的話,還會給你寫信讓你來?”我道。
李江南搖了搖頭道:“我偏偏覺得他是知情的,他能跟你二叔這個人做朋友就說明他跟普通人不一樣,還有就是我也聽說了他在村子裡的一些事蹟,他的兄長管理陳家莊的時候是以法家思想治理,這看似很難,其實很普遍,無非是一個脾氣暴躁正直的老頭以部隊的那套方法來管理村子,可陳福海當家的時期,看似混亂了,其實背地裡極為高明,黃老的無為而治在這樣一個小山村裡往往是最難實現的,可是他做到了,哎,陳家這三個兄弟都不簡單,我早就該發現的。”
“那他請你來的目的呢?自己阻止自己?”我道。
“他不想陳家錯下去。”李江南道。
這時候,我忽然想起了什麼,我拉住了李江南的手就往二叔的方向跑去。
“你做什麼? 你別怕,有我在,你二叔不會有危險,陳延召不敢胡來!”他道。
“我想我猜到了陳家的來歷了,如果真的一切按照你想象那般的話!”我道。
我拉著他衝到了那個小山包前。
我看到了那一幕。
二叔聚精會神的在桃子阿姨赤裸的上身上勾畫著。
村裡經久流傳桃子阿姨絕妙的身體。
哪怕此刻是屍體,我也覺得很美。
二叔回頭看到我們過來,手中的筆一下子掉落在地,他的眼神沒有責怪,有的只是哀傷。
“二狗,你說幫你破譯古經的門客,叫什麼名字?”我焦急的問二狗道。
“陳懷義。”二狗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