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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人性

說起陳福海三個字。

二叔沉默了下來。

年輕人又想勾二叔的肩膀。

二叔皺起眉頭道:“你很喜歡對男人動手動腳?”

年輕人恬不知恥的道:“這都被你發現了?”

二叔拍掉了他的手,年輕人悻悻的道:“讀書人,別難過了,這陽間就是這樣,書裡寫滿了春秋大義,書外卻是自私自利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為何儒家育人要禮義廉恥? 如果人人都有,還需要儒家來育人濟世嗎?人之初往往不是性本善的。”

二叔沒有理他。

年輕人自顧自的道:“少的不說遠的不嘮,你說這海棠家裡,海棠處心積慮的不讓她女兒轉世輪迴,為的是不讓她丈夫傷心難過,她身為鬼差豈能不知道死後不歸最後的結果是形神俱滅? 她的丈夫表面是個慈父賢夫,不過是心懷畏懼,你說海棠高尚嗎? 她丈夫是好男人嗎?”

二叔皺眉道:“那自古多少痴心女子專情郎你就不說? 梁祝化蝶,牛郎織女你都視而不見,專挑這種來說教?”

“因為少,才是廣為流傳。若是人人都如此,倒也見怪不怪了。你說對不對? ”年輕人道。

“我不想跟你說這個。”二叔道。

“你這可不行,如今的這個世道,讀書人想要揚名立萬,光靠內秀說真話恐怕是不行了,得嘴皮子溜,得察言觀色,得知道上者所想,言上者所言。否則都是白瞎。”年輕人道。

二叔有些怒了。

他道:“我從未想過揚名立萬,你也勿用這種歪理來說教我,自古成就大義者,無一是摧眉折腰事權貴溜鬚拍馬之人!”

年輕人道:“嘖嘖,別生氣,我自然不是在教你變壞,只是說人性本複雜,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沒有絕對的好人或者壞人,七情六慾喜怒哀樂都是人性,在這陰差陽神當中,陰差或許寬鬆一些,只要被地府選中便可當值,而陽神只修煉最為艱難,所修的便是人性,人性中的七情六慾喜怒哀樂,只有把世間的悲歡離合皆能做到冷眼旁觀,這才是一個合格的陽神。”

“不問世間疾苦,才是合格的陽神?”二叔問道。

年輕人點了點頭道:“正是。”

“那凡人拜神有什麼用?”二叔苦笑道。

“說有用也有用,說無用也無用,所以與其去求神許願,不若只求風調雨順,國泰民安。”年輕人無所謂的道。

“那求風調雨順,國泰民安就有用了嗎?”二叔問道。

年輕人搖了搖頭道:“這些皆是天數,所謂天命,多半是不可違背的。”

“所以都是廢話。”二叔道。

“對啊,所以你也不要有什麼心理壓力,陳福海是你的授業恩師知己長輩,我知道你對他有萬般的敬重,現如今不僅是劉木匠還是這個名叫海棠的陰差,都把線索指向了他,或許陳福海背地裡的一些作為,會顛覆你的三觀,我並不想因為這個把你給廢了,毀了你的初心,畢竟現如今能見到你這樣一個憨厚痴傻的讀書人機會不多。”年輕人笑道。

二叔頓了很久,終於是說道:“我只想知道,三伯他是否已經死了。”

年輕人道:“你當不死那麼容易嗎?”

接下來一路無話。

我們回到了家裡,年輕人繼續住在三伯家中。

二叔則是抱著我回到了家,我爸媽所擔心的不過是我身上的問題,慌忙過來詢問出去跑了一天可曾解決什麼,二叔只能是苦笑搖頭並沒有跟我爸媽說太多。

他總不能說非但沒有解決掉我身上現有的問題。

我今天還見了鬼差。

點了魂燈。

入了九幽。

收了侍靈。

那估計我媽聽完的話要原地暈倒,而且還會立馬帶著我離開陳家莊,不再允許二叔他們接近我半步。

“我覺得這個人挺靠譜的,我找老宋打聽了,這個人來的時候拿的那個檔案神秘的很,能弄到這種檔案來的絕對不是普通人。”我爸安慰我媽道。

“就算他很厲害,就真的會幫忙嗎? 我們跟他很熟嗎? 你知道他叫什麼名字嗎?”我媽道。

“如果是神秘高人的話肯定是樂於助人的。”我爸道。

“我想,要不要給他送送禮。”我媽思索道。

我爸撓了撓頭道:“禮多人不怪倒是真的,問題這種人能看上咱們什麼東西嘛。”

“什麼都不用送,他會幫忙的,已經在幫了。”我說道,說完我拉住了我媽的手道:“媽,你不用太擔心真的,其實到目前為止沒有人想過害我,我也啥事兒都沒有,不信你看,我能吃能睡還能跳,像是有事兒的人嗎?”

我媽被我逗笑了,她揉了揉我的腦袋道:“媽知道雁回沒事,我的雁回還比任何人都聰明呢。”

我出聲的安慰可能比我爸安慰要強得多。

我媽果然沒有之前那麼緊張了。

在他們都出去一起做飯的時候,我一個人反鎖了房間的門。

然後我拿出了我的朋友——那個泥塑。

我看著他道:“你現在能出來見我嗎? 今天我交了一個新的朋友,是一個叫佳佳的丫頭。”

他默默的出現在了我的床頭,一臉幽怨的看著我道:“你那不叫交朋友,你是收了一個侍靈,等於是找了一個丫鬟而已,她應該叫你主人,而我才算是你的朋友。”

“都一樣嘛不是。”我道。

“不一樣,完全不一樣。”他道。

說完,他抽了抽鼻子道:“你去地獄了?”

“這都被你聞出來了,我去見了個陰差,去地獄帶了一個人出來,我見了一個牛頭人,還給我下跪了呢!他叫我。。尊上。。。”我道。

他不屑的道:“不過是個黃泉使罷了,下個跪有什麼可了不起的,不說這個,地獄那個地方不要再去。”

“為什麼?”我問道。

“去了你就可能回不來了,相對於陽間來說,地獄更加危險。”他說道。

“你好像知道點什麼。”我問道。

“我多少知道一些,我還知道那個陰差安排自己的女兒給你當侍靈是想巴結你呢,正常情況下,別說她女兒,就是她也沒有資格給你當侍靈。”他冷哼道。

說完這句話之後,他的耳朵動了動,他一下子緊張了起來道:“那個人來了我得走了,這兩天村子裡會進行選舉選村長,你讓你爸去競選村長,這對於他來說是一個大財運,記住我說的話,你現在立馬去廁所待上一會兒,廁所的味道能把我的味道掩埋了,不然那個人會知道我的存在!”

說完,他就在我的眼前消失了。

而我恰好聽到我爸在跟年輕人打招呼的聲音。

我趕緊假裝肚子疼衝向了廁所。

農村的旱廁,其中的味道可想而知。

我的朋友他是鬼。

他出現在我身邊可能會有鬼的味道。

但是廁所的味道能掩蓋鬼的味道,這是我如何都沒想到的。

等我從廁所出來之後,我還故意在他們面前轉悠了兩圈兒。最後走到年輕人面前問道:“我身上有味兒嗎?”

一向超級自信的年輕人都被我的這句話給問懵了。

“什麼味兒?”他問我道。

“你聞聞。”我湊近的道。

他抽了抽鼻子道:“你屁股沒擦乾淨。”

“你才沒擦乾淨呢,你從來都不擦屁股!”我道。

年輕人一把把我抱了起來道:“走吧,出門轉轉。”

我爸媽並未攔著。

我二叔也自然而然的跟了上來。

出了門之後,我們就這樣漫無目的的在村子裡轉了起來,大路,小路,打穀場,但凡是能通人的地方全部被我們轉悠了一個遍。

遇到的村民們都熱情的跟我們打著招呼,但是當我們轉悠了一圈兒又一圈兒之後大家明顯的都把我們當成了神經病,也就是因為這個年輕人是大家眼中的得道高人他們才不敢明面上說,背後的指指點點自然是少不了的。

“你到底要做什麼?”二叔終於忍不住問道。

“我在找陳福海。”年輕人道。

“那你找到了嗎?”二叔問道。

“大概心裡已經有了打算。”年輕人胸有成竹的說道。

“有句話我還是要提醒你一下。”二叔道。

“你說。”年輕人停下來看著二叔道。

“如果整件事都跟三伯有關的話,我不建議太過明目張膽的去做什麼,三伯在村子裡的地位你想象不到,陳姓族人把他當成神一樣看待,如果對他不敬,陳家人不會答應。”二叔道。

“怎麼個不答應法?”年輕人道。

“窮山惡水出刁民,村民們憤怒了,什麼都做的出來,你也知道大家其實都沒什麼文化。”二叔道。

“你說的這個倒是,跟沒有文化的人打交道,講道理是不行的,我問你,如果我要在這個村子裡破土動工的話找誰商量? 我需要一個在村子裡有威信的人,你行嗎?”年輕人道。

二叔搖了搖頭道:“以往這種事,三伯同意就可以了,他不在了,按理說二伯也有威信,只不過他現在身體不便。”

年輕人思索了一下道:“選個村長吧。”

我心裡咯噔了一下。

我想起了我朋友的話。

選村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