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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不願

當年的孩子沉睡在崑崙山,被挖出來之後被送往了密宗的靈照寺,而後被人騙走,現在又以這樣的狀態下回到了靈照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就是回到了原點,好似一切都沒有發生。

“看可可的意思,如果她願意的話,你們可以帶走。”我道。

“謝謝,長老們說,儘管孩子沒有活著出生,這也不影響靈照寺和你們之間的友誼,隨時歡迎你們去靈照寺探望他。”班諾禪師道。

“你們會對孩子做什麼?”開心問道。

“跟當年一樣,佛不會不渡弟子,只能說鑽研不夠或者機緣未到。”班諾禪師道。

我回頭看了一眼牆上的黑貓,只見那黑貓躍下牆頭消失在了夜色當中,我對班諾禪師道:“剛才你們應該都感應到了,陰差來了,他告訴我了兩個訊息,第一是這個孩子不可能降生,哪怕我拼盡鳳血的生機,他也活不過三天,這是上天所不容的孩子,我本來不準備說,可是看四位長老這麼的虔誠,還是忍不住把這個訊息告訴你們,他們如此在意的孩子,可能不是佛陀,而是一個天所不容的惡魔。”

班諾禪師搖頭道:“是佛是魔,絕非天定,就算是魔,放下屠刀也能立地成佛。你可能有些誤會,對於我或者星途禪師來說,可能我們更在意他的來歷和未來,但是對於四位長老來說,他只是幾十年守護的靈童,僅此而已。”

這恰恰就是這四位長老最讓我欽佩的地方。

他們對於可可腹中孩子的在意,沒有牽扯到那麼多的雜念。

我恭敬的對四位長老行禮,之後我道:“陰差答應我們了一個條件,他不會立馬送這個孩子去輪迴,孩子會在陽間待上最長的期限七天,在這七天的時間裡,我們可以跟他見面,前提是他願意。”

這並不是楚天成真的為我們開後門,死後的七天在陽間逗留,的確是規則的一種,之前我聽李江南說過,人死後不會立馬凝結成為靈魂,在最開始的三天甚至靈魂是附著於肉體的狀態,也就是說在這三天的時間裡,靈魂不會覺得自己是死亡的,只有在三天之後靈魂逐漸的排解掉陽間的氣息,然後還有特定的程式,比如說去城隍廟裡遞交各種名帖什麼的,最後才會進入輪迴之路當中。

在這個七天的時間裡,陽間的法師,在報備陰差和城隍之後,其實是可以見到人的靈魂的,甚至可以進行交流,只不過這個會見也有特定的規則,而這些規則就是陰陽大法則之下的細則,我們並非當差,也瞭解的不多。

所以楚天成只能說是在規則允許的範圍之內給我們行了方便。

四位長老在聽完這個訊息之後,也都十分的高興。

用他們的話來說,之前孩子在腹中之時跟他們的交流,是片面的靈識溝通,所能得到的資訊極其有限,而一旦可以跟他凝結出來的靈體進行面對面的交流,那情況就完全不同了。

四位長老拿出了他們從靈照寺裡帶來的東西。

那是一個玉棺。

孩子放入玉棺之中以後蓋上棺材,整個棺材嚴絲合縫,如同是一塊完整的璞玉。

而那個玉棺玉質無比的純淨,從外面幾乎都可以看到裡面孩子熟睡的臉。

“這是?”我問道。

班諾禪師點了點頭道:“這就是當年包裹他的玉棺,當年的他就是以這種情形送入靈照寺,這種情況,說實話真的像極了傳說中的崑崙靈胎。四位長老在來的時候,其實也已經做好的最壞的打算。”

看著這個奇妙無比的東西。

我不禁的想起了楚天成說的那一句話。

古碑上的秘法,皆是這個孩子獨創的。

而且這個孩子絕非來自地獄,而是來自陽間。

這個我無法理解。

能夠創出這種秘法的人斷然是這個世界最頂尖的強者。

可是這個強者會是一個這般大小的孩子?

這句話我很想告訴班諾禪師和四位長老,可是話幾次到達嘴邊都被我給忍住了。

我欽佩四位長老對孩子對可可的態度,四位長老也非常光明磊落的給了靈照寺能給的承諾。

可是畢竟我們剛認識,我們之間的關係也沒有到達我可以無話不說的地步。

“我們什麼時候去?”我問道。

“現在吧,七天的時間,聽起來很長,實際上很短。”班諾禪師道。

四位長老把那收斂好的玉棺交給了遠行和尚,拜託遠行和尚在風林寺的佛前為孩子誦經祈福,而我們則是出了門,直奔楚天成的那棟別墅。

這個地方我來了不止一次,一切都是輕車熟路,可是到了別墅的時候,卻發現楚天成坐在門外。

他身後的家裡,漆黑一片。

我們走了過去,我環顧了一下四周,感覺到了屋子裡傳出來的獨特而又神秘的氣息,我指了指房子道:“他在裡面?”

“對。”楚天成點頭道。

“我們來了,可以安排見面了嗎?”我問道。

“他不願意見你們。見你們任何人。”楚天成搖了搖頭苦笑道。

我瞬間有些懵了。

他也曾用手印跟禪宗的人進行過交流。

他也曾想要出生來到陽間。

他跟地藏王菩薩有感應,結地藏神相,帶著地獄的秘密而來。

如今這個機會,是他傳達表述的機會,他卻拒絕跟我們見面?

這怎麼可能?

看到我的表情,楚天成苦笑道:“真的,是他自己不願意,我說真的兄弟,你們別覺得我能左右什麼,他真的太配合了,非常配合的跟我走,實際上你們心裡應該清楚,如果他不願意被渡的話,想要接引他,至少需要鬼王級別的修為,他跟別人不一樣,對,跟所有人都不一樣。”

開心不太服氣,他想要闖入。

楚天成想要阻攔卻來不及。

只見衝入裡面的開心仿若是被什麼力量給攔住,瞬間便被彈了出來。

開始不服氣的升起身上的幽焰。

可是當他把幽焰之花的力量衝入那道屏障之後,無往不利的幽焰瞬間被吞噬,緊接著,一朵顏色幾乎接近藍色的幽焰蓮花從屏障之內彈出。

這個景象,像極了吞噬掉魏塵緣的力量再吐出來!

幽焰絕技,是他所創!

開心以幽焰的闖入,無疑是班門弄斧!

被彈走只是一個開始,接下來那朵從屏障之內衝出的幽焰蓮花,竟然以同樣的方式衝向開心,並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包裹的開心。

常年熬鷹反被鷹給啄瞎了眼! 一向以一身幽焰誰也不服橫行霸道的開心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竟然被同樣的幽焰給包裹吞噬,開心的身上瞬間被寒霜佈滿,四位密宗的禪師一看這種情況趕緊出手,四道和煦的佛光衝向開心想要滅掉幽焰。

幽焰和輪迴之眼一樣都屬於奇蹟,這個奇既有奇妙之意,也有出其不意的意思,而且因為其特殊的屬性可以越級傷人,但是再奇的技在絕對實力面前都是浮雲,就像是昔日李江南忌憚小葵的輪迴之眼,但是輪迴之眼絕對送不了孫永平入輪迴,開心的幽焰能讓密宗的班諾禪師疲於應對,可是面對星途法師的時候可以被星途法師彈指間熄滅。

這幾天跟班諾法師聊天,我知道了四位密宗禪師,修為按照當今玄門的界定皆是一品之境,甚至因為密宗之法術跟內地禪宗有所區別,密宗在注重自身修行的同時也擅長於法器的煉化,所以這四位密宗禪師如果加上法器的加持甚至可以發揮出宗師強者的實力。

然而就是這四位密宗法師同時出手的情況下,他們的彈射出來的強盛佛光在接觸到開心的時候瞬間引燃,甚至那幽焰順著佛光的氣機直接蔓延到了四位禪師的身上,那四位禪師身上立馬傳來了噼裡啪啦的聲響,那是真氣在灼燒的時候才會發出的聲音。

幽焰之火,一旦沾染身子,除非被自身強大的修為所撲滅,否則如同是附骨之蛆一樣死死的把人纏住,直到燒盡一切。

四位禪師也意識到了這幽焰的可怕,他們立馬席地而坐,各自祭出了手中奇特的法器,一人為天珠,一人為轉經筒,一人為一個金缽,還有一個則是一個盤的發光的頭蓋骨,法器和他們自身強橫的佛法交融,四位聯手瞬間迸發出耀目的金光,這才堪堪的把蔓延到他們身上的幽焰給撲滅。

“這幽焰可比你朋友的幽焰要難纏的多,四位禪師現在也想不到應對之策。”班諾禪師焦急的說道。

此刻,被一團幽焰包裹的開心更是痛苦,不過這廝也真的是一個硬漢,他身上已經蒙上了一層冰晶,可是他竟然還是咬著牙一聲不吭,可是臉上的痛苦卻是難以遮蓋。

我看著楚天成身後的房子道:“我的這位朋友無意冒犯,而且你應該也明白,或許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算是你一脈相傳的弟子,求你放他一馬。”

窗戶邊上出現了一個幼小的身影。

很小很小,很顯然這個就是那所謂崑崙靈胎的靈魂。

這一刻,儘管看不清他,可是我還是感覺到了他的注視。

甚至我都感覺到了那幼小的身子上卻長著一雙看破一切的眼神。

我毫不畏懼的跟他進行隔著窗戶的“對視”。

這是一種奇怪的感覺,在那一刻,我覺得我跟他之間達成了某種交流。

似乎在冥冥之中,我們倆之間存在著某種聯絡。

而此刻,我就覺得他正在用那一雙可以看破一切的眼神在審視著我,在透過我的身體看透我的靈魂,甚至窺探我的前世今生,在那一雙眼睛之下,我就像是一個全身赤裸的人一樣,根本就無力隱藏。

直到我咬破了我的舌尖,溫潤且帶著些許血腥味的血液在我口腔之內散開,我猛然的從那種狀態之中清醒過來,冷汗瞬間打溼了我的後背。

剛才的那種感覺,其實是讓我陷入了其中。

他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強者,能隔空的看我一眼,甚至沒有真正的對視,便讓我進入了那種奇妙的狀態裡? 甚至可以窺探我的靈魂?

我深吸了一口氣對著窗戶說道:“既然你都已經看穿了,那我也沒有什麼好藏的了。”

說罷,我立馬走到了開心的身邊,我伸出雙手觸碰到他身上的幽焰,澎湃的鳳血生機從我的雙手透出,那幽焰是地府的氣息,而鳳血則是上天給的一線生機,幽焰代表的如果是極致黑暗的話,鳳血就是晨曦中的光明,鳳血生機所到之處,幽焰之火則在退散。

直到蔓延了開心全身的幽怨之火被鳳血逼退到他的頭頂,再次的凝聚出那一朵藍色的蓮花,我再次的深吸一口氣,體內真氣流轉之下,鳳血的生機包裹住那朵蓮花,小心翼翼的從開心的頭頂剝離。

我雙手撐起一個圓。

這個圓是玄門的太極陰陽。

幽焰為陰,鳳血為陽。

陰陽守恆之下的大道規則之下,幽焰偏居一邊,鳳血居陽局一方。

陰陽相生亦然相剋。

就在這樣的牽引之下,幽焰的火焰逐漸熄滅,而同樣的我也消耗掉了我身上不少的真氣,等做完這一切的時候,我已經大汗淋漓。

這個便是我與開心在共同修煉時候所悟出來的修行方法,在修行之時,我們倆之間的真氣便一直都在相生相剋最後在我倆的合力之下能夠形成一種平衡,這其中的原理類似於太極之道卻也有所區別,在體內真氣的影響之下人的性格其實也會發生變化,這麼多年以來,我心境越發的平和,而開心則是日漸暴戾乖張,可是無論在任何時候,我都能很快的平息掉開心的怒氣。

除了我們之間的友誼之外,還有的就是我們倆人在修煉過程中的陰陽默契。

說的通俗點,女人可以挑起男人身上的慾火,卻也天然擁有平息火焰的能力。

這一次,儘管知道籠罩開心身上的幽焰跟平時修煉開心所綻放的不同, 我卻還是利用平時修煉時候的陰陽法則去制衡。

太極之道。

還有一個說法便是以柔克剛。

他強任他強,清風拂山崗。

所以這能讓四位禪師都束手無策的幽焰,成功的被我所平。

之後,我看向了窗戶,那個幼小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窗戶邊上。

我輕聲的說道:“給你看到了,你又能怎麼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