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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問心無愧

他穿了一身白色的練功服。

手上長滿了老年斑。

他的臉上,戴著一個銅錢編織而成的面具。

手腕處戴著一個木製的手鐲。

胸前一個碩大的水晶球,水晶球好像有一條小魚在遊動,看起來跟佳佳和我簽訂侍魂契約的那個古玉很像。

腳上踩著一雙我爺爺同款的黑布鞋,只是他的這雙黑布鞋是嶄新的,不帶一點塵土,而我爺爺的又髒又破,還因為經常當拖鞋腳後跟的位置都壓癟了。

這其中最為奇怪的,當屬他臉上的那個銅錢面具,讓他整個人看起來都如同是一個怪獸一般。

屋子裡讓我好奇的地方遠不止如此,那種香味也是沁人心脾,比我之前聞到的任何香味都好聞,循著味道望去,我看到了在後面的桌子上,供奉著一個黑色的神像,那神像渾身都是漆黑的顏色,一看就不是什麼正經的神仙,黑的幾乎讓人看不清楚它的樣貌。

就在我盯著神像看的時候,一條純白的小蛇猛然的從神像後面探出頭來,它就連眼睛都是白色的,它一出來立馬昂頭對著我,吐出金色的信子,似乎是在對我挑釁。

“來了,坐吧,翡翠,沏茶。”那個老人說道。

我爸哪裡經過這樣的陣仗,他一時竟有些緊張到不知所措,二叔走上前來,看著這個老人道:“您就是陳彥召陳伯?”

老人點了點頭道:“沒錯,是我,我當時還在家裡的時候,你們的父親秦老歪還只是個半大小子,天天跟在我的屁股後面瞎晃盪,不必緊張,坐吧。”

我二叔抱著我坐了下來,我爸也是侷促的坐在了旁邊,這時候,那個叫翡翠的旗袍女子沏好了茶端了過來,她半蹲著把茶杯放在了我們身前,這個姿勢更把她的身材顯現的凸凹有致,特別是她俯身的時候,那本來就修身的旗袍幾乎被胸前的飽滿撐的裂開。

當然,這只是我一個人在看。

我爸跟我二叔都沒有去動那茶水。

老人笑了笑,臉上的的銅錢隨著他的笑容也在晃動,看起來更加的古怪。

他拿出了一個深紫色的盒子,翡翠立馬拿過來白紙平鋪在桌子上,開啟盒子,在盒蓋上取下一個金色的小勺,之後在盒子裡挖出一些白色的粉末放在白紙上,她動作極為熟練的一卷遞給了老人。

接著,劃了一根火柴給老人點上。

老人深深的吸了一口。

一口就把這個手卷的煙給吸盡。

吸完他就劇烈的咳嗽了起來,翡翠則是上前輕撫著老人的後背,又拿出痰盂接過老人吐出來的濃痰。

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

咳出了那口濃痰,老人似乎舒服了不少,他道:“這煙我就不讓你們了,普通人也抽不了這個玩意兒。”

說罷,老人把茶水往前一推道:“喝茶,放心吧,沒毒。”

二叔看著眼前的老人道:“陳伯,不是外人,如果有話要說,不妨開門見山。”

老人一笑道:“年輕人直爽,後生可畏啊,那我也就直說了,我早在三年前便命數已盡,本該命喪黃泉,人嘛,總歸是怕死的,所以我一直都在以秘法吊命,但是這個秘法只能維持一時,現如今我已經無路可走,所以只能回來想辦法,我需要兩個東西,一是陳家莊地底下的千年殭屍,二是落崖河裡當年用來獻祭的亡魂。”

“哦?”二叔問道。

老人繼續道:“至於怎麼操作這就是我的事情,不需要你們兩個來操心,一個是不腐之屍,一個是不滅之魂,煉魂入屍,便能幫我繼續延壽。”

二叔也笑了,他看著眼前的老人問道:“那請問陳伯,需要我們倆做什麼呢?您恐怕對於陳家莊這邊的情況瞭如指掌,想必您也知道,我們兄弟倆沒什麼本事。不管是那千年殭屍,還是落崖河裡的亡魂,都不是我們能對付的。”

老人搖了搖頭道:“他們兩個,交給我來處理不需要你們操心,你們要做的是幫我趕走那個黑袍年輕人,有他在,我做事會很不方便。”

二叔沒有回答,只是看著老人。

老人示意了一下翡翠,那個旗袍女子進去臥室提出來了一個手提箱放在桌子上,之後箱子被開啟,裡面全是碼得整整齊齊的紙幣,看的人幾乎睜不開眼。

老人道:“這麼多年過去了,故鄉依舊很窮,而我在外地頗有一些家資,也想為家裡人做些貢獻,這些只是定金,有這些就足夠你們兄弟一生衣食無憂,事成之後,還有三倍的酬謝。”

我爸跟我二叔對視了一眼,二叔道:“您不畏懼那千年的殭屍還有落崖河裡的亡魂,卻為何唯獨忌憚那個年輕人? 據我所知,那個年輕人似乎不是落崖河裡亡魂的對手。”

老人搖頭道:“那個人叫李江南,他沒有你們想的那麼簡單,而且他的師門更加棘手,我不想得罪他。”

“他的師門很厲害?”二叔追問道。

老人道:“隱宗。”

老人似乎也不願意多提及這個宗門,他拿出了一個白玉小瓶道:“這個你們不用打聽,瓶子裡面是化功水,無色無味,只需要幾滴讓李江南服下,他三個月內便如同廢人,我只需要三個月便能把我的事情做完。”

二叔沒有伸手去接那個白玉瓶。

他只是看著老人道:“陳伯,當年之事,或許只是立場不同不去評判,我想知道,您既然知道陳家守墓的秘密,又是這一脈唯一的傳人,這麼多年了為何就沒有回來? 難道您就不知道您的兩位兄弟並沒有家傳秘法,卻一直都在竭盡所能的守護著家族的使命? 您這次回來肯定什麼都調查清楚了,就不知道您的三弟陳福海為了鞏固那鬆動的封印以命為引?您可曾去他的墳前看望他一眼?”

老人愣愣的看著二叔,他笑道:“年輕人,書生意氣,這份意氣能給你帶來什麼呢?”

二叔道:“能給我帶來問心無愧。”

老人道:“你的話可能有點太多了。這件事,你們不願意做,有的是人願意去做,就算沒人做,李江南也攔不住我,我之所以這麼做,無非是給隱宗面子罷了。”

二叔站了起來道:“你可以不給他面子,更不用給他的師門面子,這是你的事情,你這次回來,若是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若是對你那苦苦支撐陳家使命的兩位弟弟有絲毫的愧疚和難過,憑他們兩個人的面子,我們兄弟倆也當幫你的忙,可惜你選擇了一個對我們倆沒用的辦法,告辭!”

老人乾咳了一聲,掃掉了桌子上的茶杯。

中山裝早已擋在門前。

他的雙手,撐起兩團黑色的火焰。

翡翠淡淡的走向了屋門。

二叔回頭道:“看來不答應走不了咯?”

老人道:“事情你們既然已經知道了,若是現在走了,肯定會壞我的事,所以只能委屈你們了。”

二叔冷笑道:“你覺得他攔得住我們嗎?”

老人平躺了下來道:“你覺得攔不住嗎?”

中山裝雙手舞動,兩團黑色的火焰如同冷焰火一樣對著我們三人激射而來。

在即將擊中我們之時。

她來了。

對,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