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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總裁賣藝

任池洵轉頭把自己的小行李箱拖出來,在裡面翻出一個禮盒,“給,舒雯讓我帶給你的。”

“什麼?”

“你讓她找人訂的龍鳳花燭。”任池洵把盒子放在小茶几上。

林煜看著包裝精美的小木盒,心中感慨萬分,那是他提前預訂送給徐泠洋的新婚禮物,那個時候他們倆關係曖昧,相處起來非常輕鬆,不像現在這樣緊張,氛圍也降到冰點。

這次,任池洵離開的很快,他沒有多問,只留給林煜一個飽含深意的眼神。

林煜仍舊站在落地窗前,寧島位於南半球的高緯度地區,正值盛夏,陽光不算炙熱,照在身上十分暖和,明明被溫暖包裹,林煜的心裡卻始終暖和不起來。

他有一個預感,他和徐泠洋,恐怕走到頭了。

林煜曾經最大的奢望就是站在徐泠洋身邊,為他付出自己的一切,哪怕千帆過境,兩人的心境和周身環境也變了,可林煜知道,只要他回頭,就一定能看見徐泠洋,那句喜歡是支撐林煜走下去的信念。

但是現在一切都變了。

寧島被蔚藍色的海洋包裹,數不清的海鷗在寧島上空盤旋著不肯離去,海洋遼闊到看不見地平面,寧島以北是澳洲大陸,以南是紐西蘭島,隔著汪洋大海和層層地平面,林煜無論如何也眺望不到祖國的海岸線。

而他,無論如何也看不到徐泠洋了。

等事情完結,他能去哪呢?吃了長生不老藥,就真的長生不老了嗎?如果真的長生不老了,他又該如何回到“歸處”呢?

林煜抬起手,光透過指縫落進眼底,折射出耀眼的光暈,溫暖無比,可是隔著一層玻璃,總是不夠真實。

從這天之後,林煜沒再見過徐泠洋。

雖然島上的傭人和保鏢很多,但是周圍沒有熟悉的人,甚至連管家華叔也沒怎麼見到,林煜待在這裡,心底的孤單成倍增長。

寧島距離大陸太遠,徐泠洋又忙,他只有極少數的時間才會回到島上,這一走就是好幾天,甚至過生日都沒回來。

林煜從精神病院回來沒幾天就到農曆新年了,徐泠洋的生日剛好在大年三十。

澳洲跟亞洲隔著一個太平洋,除了唐人街,澳洲各地基本沒有新年氣息,一想到以前過年都是跟舅舅一起過,現在卻要孤零零地待在荒島上,林煜心裡更加壓抑了。

精緻的小木盒擺在書桌上,龍鳳花燭靜靜躺在裡面,鏤金錯彩的龍鳳在日光燈下折射著奢華的金色光暈,當初舒雯知道這龍鳳花燭是要送給徐泠洋的,特意叮囑師傅只用金色,事實證明她的決定是對的,紅底鑲金的龍鳳盡顯華貴,龍鱗和鳳羽都做得栩栩如生。

本來這對龍鳳花燭是要當作新婚賀禮送給徐泠洋,但是林煜不知道他什麼時候結婚,既然早送晚送都是送,乾脆這個就當生日禮物送出去吧。

他看了一眼小木盒,已經晚上七點了,徐泠洋還沒回來。

看著看著,林煜忽然想起二十五年前的滿月宴了,JC在三界中人脈強大,和歸墟,泰山府的關係都不錯,徐泠洋的繼承人身份曝光後,神仙也來送過禮,就連后土娘娘也派小仙娥送過一顆雞蛋大的紅色寶珠,雖然寶珠最後弄丟了……

此後每年,徐泠洋的生日都很盛大,林煜也一場沒落。

可徐泠洋十五歲之後,就不再舉辦生日宴會了。

不知道從那之後他的生日和新年是怎麼過的,恐怕跟現在的林煜一樣孤單吧。

正準備繼續看書,電腦忽然傳來一條資訊,是任池洵發來的網站直播間連結,標題是:生活不易,總裁賣藝。

林煜絲毫不感興趣,甚至沒打算回任池洵的資訊。

任池洵緊接著發來三個字:徐泠洋。

林煜點進連結,這個網站是全球最大的直播網站,直播畫面是墨爾本最大的酒吧,音樂聲震耳欲聾,林煜皺著眉把電腦音量調小,遠景的原因,畫面裡的人特別多,他仔細在畫面上掃了一遍,一眼就看見了人群中最亮眼的男人。

徐泠洋凌厲英氣五官太過奪目,和那麼多帥哥美女站在一塊兒,不僅不遜色,反而鶴立雞群,直接吸引全部目光。

上午在加拿大滑雪,下午才回到澳洲,身上的衣服都沒來得及換,還穿著有些厚的黑色連帽衛衣,酒吧的溫度又高,燈光掃過俊朗的臉頰,能清晰看見他脖頸上的薄汗,青春洋溢的荷爾蒙氣息透過螢幕撲面而來。

一邊喝著酒,一邊慵懶的蹦著迪,徐泠洋帥的跟旁邊的人比起來都不像一個次元裡的人,高糊的鏡頭都擋不住身上的貴氣,綵帶和美金在空中揮灑,他的身影隱在燈紅酒綠中,完完全全就是一個沉醉在紙醉金迷裡的貴公子。

直播間的人數上漲到幾十萬,各語種的評論一條跟著一條,其中辱罵佔大多數。

——生活不易,美金鋪地?

——我等望塵莫及。

——酒吧地址,我要去撿垃圾。

——主播你手能不能別抖,有帕金森嗎?

評論太多,一條還沒看完,下一條就跟上了,不過林煜也好奇,徐泠洋只能算直播物件,到底是誰在直播啊?

“要什麼腳踏車!他旁邊那麼多人,我擠不進去,將就著看吧,我哥顏值巨高,不湊近也能看。”沈清安嘖了幾聲,他不敢靠近直播呢,徐泠洋知道了會扒他一層皮,“感謝我程哥送的火箭!”

聽見沈清安的話,林煜這才注意到直播間刷禮物的榜單上的陳漸程,這小子開了四個號,頭像換成“生、日、快、樂”,按照順序佔據榜單前四。

雖然有很多陰陽怪氣的評論,但是禮物刷的也不少,尤其有了陳漸程的帶動,各大富豪老闆十分給徐泠洋麵子,紛紛開始刷禮物,儼然變成了富人的比武場。

當然,徐泠洋不知道,他仍舊沉迷蹦迪,喝酒喝累了,點了根菸抽了起來,繚繞的煙霧將他的面部線條襯得有些模糊,越發玩世不恭了。

林煜指尖微動,註冊賬號,繫結銀行卡開始刷禮物。

縮在酒吧角落的沈清安舉著手機舉得手有點兒麻了,不過看著直播收益蹭蹭往上漲,他就是把手舉斷了也值得,甚至心裡已經開始規劃用這筆錢幹嘛了。

是買個表呢,還是買臺車呢?前段時間才從徐泠洋手裡提了一輛邁凱倫,這次就買個表吧!

直播間還有人喊主播把攝像頭拿近一點,看不見徐泠洋了。

沈清安翻了個白眼,他也不是不想,主要是不能離徐泠洋太近,容易捱打,再說了,徐泠洋身邊圍了一群人,堵得水洩不通,針都扎不進去,生怕自己去上個廁所,位置就給別人佔了。

不過沈清安也不是特地來盯梢的,徐泠洋看著不太開心,周圍人被他這生人勿近的氣場嚇得不敢湊太近。

沈清安不擔心這個,他就擔心等會兒該怎麼把他哥勸回家,畢竟陳漸程和祁衍特地趕在過年前回澳洲,準備陪徐泠洋過年,結果這位爺不著家,陳漸程才叫沈清安來找人。

人是找到了,但是勸不動,沈清安乾脆不勸了,靈光一現幹起直播撈一筆。

又有人齊刷刷喊著讓徐泠洋上去打碟,想看總裁跳舞。

沈清安輕哼一聲:“跟這兒許願呢?大哥雖然多才多藝,但大哥不丟人現眼……”

話音未落,手機上的內容猛地讓他瞪大眼睛。

有人打亂了“生、日、快、樂”的順序,變成了“生、日、折風、快、樂”。

折風是誰?

誰這麼不長眼睛,陳漸程的四個號頭像是字型,但是ID可是他本人的名字,任誰在直播間刷禮物都不會越過他。

這是誰啊,膽子這麼大?

沈清安轉頭拿胳膊肘捅了一下坐在旁邊玩手機的嚴琮,輕聲叫道:“寶貝。”

嚴琮默默抬起腦袋。

“去人肉一下折風是誰,這小子挺能刷啊,查出來我就給他踢了!”沈清安皺眉道。

嚴琮朝他比了個耶,“兩分鐘。”

短短兩分鐘,臺上的徐泠洋喝完酒,開始專心抽起手裡的煙,直播間更是直接被“折風”霸榜了,陳漸程跟“折風”開啟攀比式刷禮物。

奈何陳董有四個號,加上有折風的帶領,其他人也無所顧忌地刷起禮物,陳漸程出現顧頭不顧尾的情況,“生、日、快、樂”中插了好幾個人。

“折風”已經刷到榜一了!

沈清安看在眼裡急在心裡。

兩分鐘後,嚴琮邪笑著把一份資料呈現在沈清安面前。

沈清安定睛一看,眼中崩射出興奮的光,他也不顧及徐泠洋會不會揍他了,推開層層人群往徐泠洋身邊走。

鏡頭開始晃動,畫面開始模糊,林煜撇撇嘴,有些無語。

一支菸抽完了,徐泠洋看了下四周。

周圍水洩不通,還持續不斷地有人擠過來,放眼望去淨看見人頭了,連座位都看不見,更別提找個菸灰缸,他不樂意把菸頭丟地上,只能先拿在手裡。

這時,一個小男孩極有眼力見地越過人海擠了過來,尋了個暗角,半跪在腳邊,張嘴吐出半截舌頭。

徐泠洋微微一愣,一下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眯起眼睛打量對方。

身材細瘦挺拔,腰肢肉眼可見的軟,大眼睛裡充斥著渴望的光。

何不從之?

心裡蹦出的念頭驅使他抬手,如對方所願,將菸頭按在舌尖上。

眼角微紅,軟舌被菸頭燙得發顫,澄澈的眼眸聚滿淚水,真是我見猶憐的美人。

不過也就兩秒鐘,痛苦就結束了。

男孩迅速站起身,泰然自若地站在徐泠洋身邊。

刻意避開攝像頭的舉動,加上晃動的鏡頭,不知道直播間的其他人有沒有看見這一幕,總之,目光一直鎖定在徐泠洋身上的林煜看見了。

雖然畫面模糊,鏡頭一閃而過,可男孩跪下之後,徐泠洋眼中流露出的輕蔑與玩味,林煜看得一清二楚。

林煜沉默了片刻,隨即點了一下右上角的叉,退出直播間。

徐泠洋垂著腦袋,沉默地望著手裡的菸頭,好煩,沒丟掉,他抓了下頭髮,看見沈清安從人群裡擠過來,一把攬住他肩膀,特別激動地說:“哥,你老婆是榜一!”

徐泠洋眨了眨眼,酒精的原因導致反應遲鈍,他愣了兩秒,機械地問:“我老婆?”

他哪兒來的老婆?他什麼時候結婚了?他自己怎麼不知道呢?怎麼沒人通知他?

沈清安趕緊把手機拿給他看,徐泠洋看見手機直播畫面是他所在的酒吧,還沒反應過來此時應該踹沈清安一腳,就被他點開的榜單吸引了注意力。

榜一到榜四好像是同一個人,頭像連起來是一句生日快樂,ID是陳漸程。

“嘔——”

徐泠洋本就喝酒喝得有點多,一個沒繃住,吐了出來。

不知情的沈清安驚呆了,再看一下榜單,“折風”早就退出直播間了,只剩霸榜的陳漸程。

難怪徐泠洋反應這麼大。

沈清安看笑了。

晚上九點左右,飛機在寧島降落。

臨近大年三十團圓夜,陳漸程總算見到他那不歸家的弟弟了,劍眉擰緊,深邃的眼睛死死盯著對面的沙發,兩分鐘後,在菸酒味的催化下,他終於忍不住了,說:“你就不能去洗個澡?一身的酒臭味!”

抱著抱枕癱在沙發裡的徐泠洋絲毫不動,壓根不理他。

祁衍無奈地搖搖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男孩子,朝陳漸程使了個眼色。

陳漸程立馬開始罵徐泠洋,“我跟你嫂子回來陪你過年,你倒好,夜不歸宿,這也就算了,還帶個人回來,你把林煜放在哪兒?”

徐泠洋動了一下,胳膊肘往沙發上一撐,坐起來,十分無語地說:“我跟林煜什麼關係啊?我跟他很熟嗎?他是我老婆還是我爸媽?我帶人回來還要看他的臉色?說的我還以為這島的戶主變成他了呢!”

說完,他氣憤地抱著枕頭重新癱在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