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路被拖拽至了一處弄堂裡,幾個彪形大漢將她重重地往地上一扔,葉一伊整個人直直地摔在了地上,肌膚接觸地面的一刻,重重地劃傷了她的胳膊、小腿和屁股。
疤痕男走到她面前,慢慢蹲了下來,臉上的疤痕隨著他的表情逐漸變得扭曲。
他從口袋裡拿出一把刀,冰涼的刀身碰到她白皙嫩滑的臉頰,“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威脅的話從對方嘴裡緩緩吐出,葉一伊嚇得大氣不敢出一聲。
“這麼漂亮的小臉,劃下去還有點不忍心呢……”
身後的幾個小弟一陣鬨堂大笑,葉一伊縮了縮自己的腳,將自己的身體蜷縮在一起。
“兄弟們,你們說,我們今天怎麼玩這個女人啊?哈哈哈哈哈哈!”疤痕男說完,便跟著身後的幾個人一起大笑起來。
隨即,像餓狼一樣撲向了葉一伊的身體上,“唰——”一下子就撕開了她的T恤領子。
“啊——”葉一伊本能地踢了一腳,卻被眼前的男人躲開了,“你們放開我!”她大聲地尖叫著,無助和屈辱的眼淚很快淹沒了她的眼睛。
“叮鈴鈴——”,這時疤痕男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低低咒罵了一聲,臉上盡是被打斷的不耐煩,看到螢幕裡的來電顯示,神色立馬恢復了,手指一劃,接通了電話。
“喂……好的……是,是……我明白的。嗯,再見!”
他一改剛才粗暴和充滿戾氣的語氣,變得非常順從,對方可能是他的上家或是他惹不起的人。
像是掃興一樣,他憤恨地結束通話電話,他抬頭看向手下幾個人,又狠狠瞪了眼葉一伊,“一週!七天後,如果你沒有300萬,別怪我不客氣!”說完對著身後的幾個小弟,“我們走!”
直到他們消失在了弄堂的盡頭,她才緩過神來,大口喘著氣,低低哭了起來。
根本不敢想象,如果剛才真的在這個弄堂裡被他們這些人……
300萬,她到底要去哪裡弄300萬啊?
想到這裡,她哭得更兇了。為什麼?為什麼自己已經這麼努力了,生活還是這樣一團糟呢?
不知道哭了多久,她才慢慢爬起來,幾個彪形大漢的力氣太大,一拖一拽,現在她的身上幾乎沒幾塊好皮,不是青紫色的淤青,就是大面積的擦傷,衣衫不整的樣子顯得極為狼狽。
推開房門,葉國華已經清醒了,現在葉一伊更清晰地看清了他臉上的傷痕,左眼也腫了起來。
她有些恨鐵不成鋼,但到底沒辦法撇下這份唯一的親情,“你到底還要賭到什麼時候?!”
她沒有力氣發火了,說出來的話有氣無力的。
葉國華這才抬頭看了看眼前的女兒,洗的發白的T恤已經沾滿了汙漬和血漬,領口處也被撕開了,露出了明顯的鎖骨,身上盡是擦傷和淤青。
他有些羞愧地低下了頭,也曾多次試過不要再賭了,但是心裡總有個聲音告訴他,再試一試,說不定能一把翻盤呢?就這樣,雪球越滾越大,300萬,對於他們這樣的家庭來說,已經是一筆天文數字了。
他原是一名下水道修理工,本身工資就微薄,葉一伊的母親去世後,他更是沒什麼盼頭,終日沉迷賭局,甚至賭輸了還拿女兒撒氣,這一刻,他才驚覺自己虧欠女兒太多。
“今後,我不賭了。”他終是開了口。
葉一伊整理東西的手頓了頓,沒有說話。
把家裡重新打掃了一遍,剛才她帶回來的錢不知何時被高利貸的人拿走了。
“最後一次,我會想辦法幫你還那300萬,從此以後你任何事情我都不管了。”她咬了咬下唇,用盡全身力氣說出了這番話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個生活了16年的傷心的家。
回到那座與她格格不入的頂尖別墅時,已是傍晚五點。
把自己關在一樓側間,她永遠是這樣。就像這座寫滿奢侈昂貴的別墅,她也只能住在一樓最偏僻的側間;在這個城市也是,永遠只能待在見不得光的地方欣賞別人的光鮮亮麗。
以前,她也曾對未來充滿希望,只是現在,她只覺得自己太渺小了,渺小到根本無力改變任何現狀。
她給自己衝了澡,水一碰到身上的傷口,就鑽心的疼,手肘處的擦傷蹭破了一大塊皮,簡單包紮了一下,換了身衣服,出來的時候卻看到蕭鑑清正在門口換鞋。
她有些意外,根據秦樾給的日程,他今天不應該這麼早回來啊……
而且此刻的自己過於狼狽,一時間不知該怎麼辦。
“蕭……蕭總,你回來了。”最終她還是開了口,緊張地有些語無倫次,她沒有提前做任何準備。
“嗯。”蕭鑑清抬眼,看到了她身上的傷,“你怎麼了?”
“哦……沒什麼,不小心摔了一跤。”她習慣性地扯了個謊,不想說出實情。
蕭鑑清眯了眯眼睛,沒有拆穿她拙劣的謊言。
“今天晚上的飯局臨時取消,所以提前回來了,有飯嗎?”他若無其事地說出了自己提前回家的原因。“簡單點就行。”
“吃麵行嗎?”突然要她準備一份豐盛的晚餐也不太現實,她小心翼翼地問道。
“可以。”
得到肯定的回答後,她快速到冰箱裡拿出了食材,沒多久,一份簡單的西紅柿雞蛋麵就做好了。
原以為蕭鑑清是個挑食的,這種簡單到甚至有些樸素的一碗麵,他會看不上,誰知他並沒有任何嫌棄,慢條斯理地吃完了,連湯都沒剩。
“你做飯真的很好吃!”還不忘由衷誇獎一句。
坐在他對面的葉一伊正在發呆,聽到他的讚賞才抬起了頭,看著他眼底真摯的笑意突然覺得鼻頭一酸。
她匆忙低下頭,吸了吸鼻子,穩定了下情緒,剛要起身收拾碗筷,雙手卻被蕭鑑清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