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顧一暖頭也不回,也能猜到身後那兩個瘋子在腹誹她。
既然顧一暖被放了,冬束自然也被安全送了出來。
只是,被關在小黑屋一個晌午,還被人抽打了幾鞭子。
冬束已經被餓到害怕,腿軟,無力走起來。
見此,顧一暖在心裡狠狠鄙視了一眼,身後面那兩個隨時發狂,暴怒的瘋子!
冬束則在見主子安好無恙後,暗鬆了口氣。
但顧一暖已經向她伸出了手掌。
“王妃,奴婢不用扶,奴婢可以自已走……”
冬束不敢想象,若是自已一個婢女,不但沒有保護好主子。
還要被王妃一個主子扶著回來,不用想她也能猜到會有多少人,在後背戳她的脊樑骨。
“什麼不用!?本妃的手,難道就牽你不得?”
顧一暖見到了這種境地,她還對她推遲,佯作一副生氣的樣子,望向她。
誰知冬束聞言後,則立馬身子顫慄,緊張,解釋道:
“王妃折煞奴婢了!奴婢一介粗人,哪值得王妃這般呵護……”
“說什麼粗人不粗人,你不用自我否定,冬束!你也是人,還是個小姑娘!
為了保護本妃受了傷。
難不成,本妃想幫助一下你,也不可以?!
難道你想看到,本妃因為這件事情,良心不安,難以入睡?”
顧一暖櫻唇微抿,特意將此事說得十分嚴重,其實她就只是不想讓冬束一個人扛著傷。
那麼遠的路,有自已搭把手,肯定會好很多。
當然,最後拗不過王妃的,只好冒著天下之大不韙……!
被王妃一路攙扶回去……!
不過,儘管這樣,一路上她都是緊張兮兮的,怕被人認出來戳她脊樑骨。
顧一暖知道她的想法,也沒有多吭聲什麼,便將心思放回到了這次被擄走的事情上。
不知道為什麼,這一次的意外,令她覺得,現在的生活,處處充滿危機。
從前她只是想搞好封地經濟,不讓百姓生活陷入水火之中。
再和周圍的政權,做好和睦相處打交道的準備,她以為,她就可以安身立命。
但是今日,八皇子所為,卻是在明確地告訴她。
懷璧其罪!
哪怕她僅是想各方安好,沒有奪權之志
僅是想做一個為封地開創盛世,安樂無憂的王妃。
但是因為她的發展,搶了別人的蛋糕,所以,無論怎麼樣,別人都會針對她!
所以果然古人誠我不欺,懷璧就是大罪之一!
這也讓她想起她能活到現在,估計不僅是因為皇家人心善!
說不定就是因為傅瑀珽功高蓋主,能力太強!
所以才會引來了殺身之禍……!
想到這些,顧一暖心中一直想不明白的東西,就像轟的一聲,炸開了一樣。
真相,正一步步逼她走向事實。
想到了這裡,顧一暖加快了步伐,將冬束扶得更快一些。
因為,她想事情緊急,她想要做什麼事情靠兩條腿,肯定走不過。
走到目的地,估計都天黑了!
所以,顧一暖便到了檁州城買馬車。
用的當然不是銀錢,因為她的銀錢一直都是被冬頁保管。
不過她身上還有好幾串珍珠項鍊,耳墜,手鐲。
這些都是傅瑀珽成婚前購置,以前她一直沒捨得戴。
也就今日綠城要搞繁花節,她這才戴上去做個飾品。
想來以他一個王爺的氣度,這些東西應該也不會連個馬車都買不起。
結果,果然,當顧一暖將冬束扶到典當行後。
店家看了這些珍珠項鍊,和手鐲後,便眼神移不開。
好像看見什麼驚世精品一樣,端著不肯鬆手,生怕它會被磕碰,傷了分毫。
他的嘴巴張得大大的,彷彿能塞進一個雞蛋,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的驚訝。
看了一眼顧一暖,又將目光放回了東西上。
顧一暖見此,便知道這個項鍊的貴重……
肯定不止一輛馬車的價。
緊接著掌櫃又拿起了她那個玉手鐲……!
眼睛同樣亮閃閃的,不肯移開。
隨後汗水猛流地緊張問:
“姑娘,您可真決定將這些東西都當了,就為換一輛馬車?!”
“是!我妹妹現在腿受傷了,我們走不了路,所以想換一輛馬車!”
顧一暖神情不緊不慢,坦然將自已的心裡話說了出來。
不過,餘光瞥了一眼
典當掌櫃的幾乎要跳出眼眶眼睛。
她又在話尾加了句:“不過我這些珍品都太珍貴了!若全部抵給你不太划算!
這樣,我就用一對耳墜和鐲子跟你換,這些珍珠就算了!”
顧一暖說完,掌櫃的嘴巴還張得大大的,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的驚訝。
不過還沒等他回過神來,顧一暖已經眼疾手快.
將方才放在櫃桌上的幾串珍珠項鍊拿了回來。
塞進兜裡,不肯鬆開!
掌櫃這才,依依不捨,暗暗後悔,不過能收到這個玉鐲和耳墜作為交換,他也比較知足了。
這些都是上等精品,沒幾千,上萬兩銀子買不回來!
隨後便讓人從後院,調了一輛最高階奢華的馬車給顧一暖送了過來。
顧一暖拍拍馬背和馬車座位的灰,扶著冬束就鑽進了馬車去。
這一次,她沒要小二,冬束又有傷,她想自已親自趕馬。
但是冬束沒讓,說什麼她好多了,趕車她比較熟練。
還說了什麼主僕有別,所以,又將她推回了馬車,車廂內休息。
顧一暖跟她推塞,覺得也很累,隨後便隨了她去,自已躺在車廂歇了一會。
冬束則暗暗鬆了口氣……!
她好似從前就聽管家說過-
王妃身上系的那三串珍珠項鍊,有一串是太妃的遺物。
主子一直珍藏,就是希望給他未來的王妃戴上。
不過,這三條項鍊上,每一顆珠子都來自東海。
沒想到,方才,差點讓她跟王妃去當了……!
這個錯,讓她死十回都不止。
偏生,她眼勾勾的一個字都不能出聲,怕引來王妃生疑。
那個玉鐲,則是青山白玉,和王妃脖子上手上另外兩串珍珠項鍊一樣寶貴。
是主子從前花了五十萬兩白銀買回來的!
相傳,先前,先皇送這樣一串的珍珠項鍊給太妃-
是因為在先皇心中他和太妃的感情,深如東海。
所以,先皇在迎娶太妃時就送過她一串。
後來太妃過世,將她手上那一串,送給了王爺,讓他給他心愛之人。
王爺知道後,收藏了起來。
但在成婚前,發現只有一串太單調,又命人花了五十萬兩去東海尋-
剛脫模出來的最明亮的珍珠,作為製作品。
不僅如此,就連項鍊的軸心,表層都是經過九九八十一天的反覆打磨-
才製作出來的這般光滑如新。
永不碎斷。
冬束想到了這裡,突然心底一個寒涼,生怕下一秒自已的小命就不保了。
不過,好在挽回了一半的損失。
顧一暖則不知冬束所想,上到車廂後邊眯上眼睛,歇了一會。
直到馬車出了檁州城和錦州的交界。
她們碰到剛從綠城追出來,風風火火,往錦州城追趕的白駒意-
和璃境等人。
“籲!籲……”
“王妃在裡面嗎?!”
白駒意一身幽蘭色長袍,由於不會輕功,一路追來。
他未好的傷口被顛簸撕開,此刻臉色蒼白-
額頭上冷汗涔涔,眼神中透露出極度的緊張和擔憂。
璃境一躍下馬,望著眼前的馬車,眼神同樣中充滿極致的急切和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