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顧一暖也沒想到,她們的速度這般快
僅僅幾天就能將整個封地所有的俊男俏女,芳齡幾何,是否未婚未育,全部蒐羅了出來。
咳咳,不得不嘴角抽抽,感嘆一句,這簡直是比後世三百八十世紀
世界大戰中空投的核彈還有精準。
負責戶籍,婚育的主簿,同時心裡一個咯噔地相互對視一眼。
有點心虛的承認,這一次,這件事,真的不是他們的功勞。
這都是他們前去縣城拜訪時,聽縣裡坐在樹底下嘮嗑的大嬸孃說的。
只是那麼張口一問,她們都一個不落說得乾乾淨淨。
最後兩人拿出已婚戶籍登記一對,好傢伙,全部正確。
誰能想到,幾個縣城和州府的所有未婚未育,他們只用了幾個大娘就能搞定了?!
至於剩下的幾天,都在搜尋外來人口和無名戶籍的人身上。
顧一暖唇角一抿,將桌上的花茶一飲而盡。
不過,餘光沒有錯過兩人發愣的表情,讓冬束給他們,安排了座位,落座。
“今日,只要能成的,你們記得讓媒婆,搞定成婚納吉事宜,另外安排幾個先生
給兩心合一的青年嬌女算一下雙方的生辰八字..”
顧一暖說罷,將目光放回了大眾身上。
關於,婚姻玄學,她不太想信,但是這是古老的風俗,大家都信,也想要一個安心
她就任由她們去。
兩名主簿,見此拱手應是,隨後不帶泥拖水往相親擂臺上,撤了下去。
腳步輕快,彷彿身後有一頭狼在追一樣,做事十分認真。
放眼望去
幾百對等候的男女,已經陸續往擂臺旁邊的進場門口裡擠。
相當的熱鬧非凡。
這是在州府的一個空曠場地中進行的相親序幕,男女們分站兩旁,場面浩大,一眼望不到頭。
場地中瀰漫著歡快的氣氛,男女們身著盛裝,相互打量著對方,眼中閃爍著期待和好奇的光芒。
在場地的中央,有一座高臺,上面站著幾位衣袂飄飄的男主持人。
他們便是封地的幾大才子和才女。
主持人手持名單,大聲宣佈相親規則和注意事項。
在他的身後,赫然坐著上百位在封地頗有名氣的書院長,封地負責人,算命先生,媒婆等,各類名嘴。
臺下的男女手中則寫著自己的出生日月和姓名,腰間繫著排隊號,代表他們的進場序號。方便大家相互瞭解。
這其中就有這一個目光東瞄西瞟,轉來轉去的鐔朝公主鐔雪杏 。
擁擠人潮人海中,她那雙如同汪泉般的水靈靈水眸,剛湧入人群 中
就令,筆挺站在高臺旁穿著一襲鎏金黑色長袍,意氣風發
拿著入場名單的贏致手心一顫。
入目便是:那個瘋丫頭來這裡做什麼?!
上次把銀子丟了,還不夠,這次是想來將人也丟了!?
別人來,贏致還能接受,偏偏是這個,上次令他心軟的女子
上次他負責維護她丟了銀子,他能給她,給她送的錢袋子,現在他也都還沒時間去掙回來。
這次,他負責主持兼管理治安。
這次若是把人丟了,他難道還能把自己賠給她?!!
想到這裡,他就覺得自己好像跟她八字相沖一樣,去哪裡都能碰到她。
隨手將手上的名單往白駒意身上一砸
隨後則將手腕上的窄袖,甩了一下解開擼起來。
隨後便大步流星扎入了人群之中,整個行下來,行雲流水,不帶一絲停頓,。
“你來做什麼?!”
見到面前的人,贏致抓住她白哲的手腕,逼近質問。
他身著一襲鎏金黑袍,上面繡著火色的圖案,猶如將一條火蛇纏在他的腰間般,十分惹眼,魁魅。
以此將他此刻的氣息襯托得幾分沉寒。
但,鐔雪杏第一眼看見他,卻對他笑了起來,嘴角彎彎得,像一玄彎月,甜美,燦爛。
“你,你來了?!”
看見他抓住自己的手腕,她嘴角往上翹了起來,雙目有閃過一瞬久別重逢的欣喜。
但贏致直來直往的急性子,卻好似沒看見她的表情,一般。
面色有些發冷:“我不來,怎麼知道,你又往這裡來搗亂?!
何況,現在這種是什麼場合,你難道不知道?!
還要本校尉給你普及,解釋?!”
贏致,一向木訥,卻不知為什麼在看見她這張,跟母親幾分相似的臉,動了幾分關心的念頭。
然,這時候高臺上的相親會已經開始了。
芳齡男女 面對面落座交流,他們輕聲細語,互相詢問著對方的姓名、年齡、家庭背景、興趣愛好。
有些男女比較開朗,一見面就聊得火熱;而有些男女則比較靦腆,需要一些時間來適應。
在相親的過程中,還有一些有趣的環節。
比如,男人們可以向心儀的女子送上一朵花,表示自己的愛意
女人們也可以向心儀的男子丟擲繡球,表達自己的心。
這些環節讓整個相親場面更加熱鬧。
同時讓氣味相投,看對眼的人相處起來更親近。
顧一暖則在開始主持了開幕式之後,就一直在旁邊,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贏臻則一直彬彬有禮站在她的身旁,除了主持配對,還不忘讓冬束給顧一暖斟茶遞水。
送吃的,就生怕她會餓到。
有種大男子照顧小媳婦的感覺。
但是顧一暖內心深知,她們僅有下屬情義,斷不會由逾越之舉。
因為傅瑀珽雖然故去,但是他給自己留下了那麼高貴的身份
她大概是腦子有坑才會想著,另嫁他人。
再者再嫁人又有什麼好,像在後世那裡,同事每日圍著男人打轉,最後還不是遇到了 一個渣男。
還不及自己吃好玩好,來得痛快。
咳咳!
想到這裡,顧一暖再一次正了正身子,目光如炬地落到,在場每個熱心表白的男女身上。
咳咳!
突然有些吃瓜怎麼回事?!
顧一暖這麼想著,也確實看了長長一段,養眼的相親流程,不過眼眸流轉沒多久
又將目光放回到了手上的公務上。
與此同時,在京都雲湧萬變的朝堂上,作為大晉朝天子的皇帝正在火冒三丈地對著匍匐在腳下的朝臣,噴火。
憤怒如同火山噴發一般,熾熱的岩漿在他的心中洶湧澎湃
他的眼神中燃燒無盡的怒火。
手指緊緊地握著龍椅的扶手,彷彿要將其捏碎一般,嘴唇微啟,發出低沉的咆哮。
朝堂上的朝臣們戰戰兢兢,不敢抬起頭來,
身體匍匐在地上,彷彿是在向皇帝求饒一般。
心中充滿恐懼不安,生怕自己不能夠在這場怒火中倖存下來。
其實皇帝憤怒的原因是
幾年前,大晉朝面臨著前所未有的危機,
外敵入侵、內亂頻生,而朝堂上的大臣卻沒有一個能夠大膽站出來頂事!
還互相推諉責任!
除了遠在封地的皇弟傅瑀珽。
可惜,英雄不長久,禍害遺千年!
前幾年傅瑀珽以命對抗擊退的耶魯士兵
近日又在他們西南邊境屢屢擾民,以至於,要上戰場計程車兵都在擔心他們上陣廝殺
回來了上了年紀還未成婚。
一是失禮,二是,家中父母無人照料,他們且上不放心。
若是個別士兵,他還能隨意獎賞兩個,但是現在是幾十萬的將士,都還是光棍。
而且,這幾十萬士兵還未成婚,他們大晉朝的人口,豈不是落後?!
皇帝傅弦天越想越生氣..
空氣凝滯..
不知過了多久,俯身在朝堂之下的傲敗,突然朝弓著背的八皇子,遞了個眼神。
隨後,大袖一甩,從匍匐的隊伍中,身姿傲然挺立地站了出來
目光在掃過眾人的那一刻,嘴上噙著,深不見底的笑意。
同為朝臣匍匐在地上的顧㸾琨看見他盯著自己看,心中生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但也沒膽量去看他,反而將頭埋得更低。
傲敗將他的小動作斂入眼底,越過他
對著盤踞在龍椅之上的帝皇拱手恭敬道:
“回稟皇上,臣有個主意,不知是否合適..”
皇上擰眉看了他一眼,眉頭微凝,將他渾身上下打量了一番。
“既是議事,那就但說無妨!”
即便貴為天子,但是如今事已至此,作為皇帝,傅弦天也感覺自己多少有些力不從心。
傲敗見此,嘴上的笑意只增不減,將內心的傲然的態度展露無遺。
張嘴就大呼道:“回稟皇上,微臣認為,如今天下安盛,國運安康
想要解決姻緣和人口問題,不如先將個名聲驚動之人帶出來先做個表率?!
正所謂有樣學樣,到時候咱們再安排一部分文人墨客在大晉內外大肆吹捧...
到時候,風氣一旦被吹起來,不但解決了不婚晚婚的婚姻大事
還能順便給戰士們也解決了娶妻生子難得人生難題。
那到時候,皇上的心頭大患豈不都順其自然,順勢水到渠成!?”
傲敗說著,一雙陰沉的眸子兩邊放著精光。
傅弦天沉吟,看他的眼神,瞬間起了不止一個高度。
冷聲看著他道:“不得不說傲愛卿此舉提議,實是萬全之策!
就是不知道你口中所提到的帶頭之人,可有能夠擔任此舉的推薦物件?!”
傅弦帝說罷,從龍椅上站了起來。
雙手負力,眸子沉冷,看著他又是一頓思慮審視。
彷彿是要不錯過他眼神中的任何舉動。
從他陰沉的雙眸找到揣測的破綻。
所以說,伴君如伴虎,要不怎麼說,坐在皇帝面前,就猶如在心口中壓著一座大山。
有時你感覺能動,但是你又偏偏不能動?!
不過這些考量都是建立在他還沒投靠八皇子前,如今,見到帝皇對自己這般考量
他自然是有恃無恐。
於是,在帝皇問出他心中可有可推薦人選之時,他毫不猶豫就將顧一暖的大名報了上去。
咳咳!
聞言,作為一國之君的皇帝,差點沒有一口老血吐了出來!
凌厲的眸子凝滿疑慮,不敢置信,瞪著他問:“軍師,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麼?!”
皇位之上,身著龍袍的傅弦天忽然渾身散發出一股,深不可測,令人敬畏的氣勢。
一雙冷眸在掃視眾人之後,又重新落到傲敗身上,眼中的深度浩瀚如海。
傲敗早有準備,就在皇帝發問之時,就將這段時間,顧一暖對封地的
所作所為拿了出來說。
皇帝擰眉,彷彿來不及思量,他這訊息的來源。
而是都在他的吹捧之下,將思路放在了判斷他語氣中的真假之上。
良久,他終於抬眸,只是面上也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滄桑之感。
彷彿這樣隨口一提,讓他聯想起了已走的封地皇九弟。
但僅一瞬他又恢復了原樣。
畢竟帝皇無情,何況對方已經走了那麼久,不說曾經手中,就說近在眼前的朝代難題
所以...
他逐漸也被傲敗的話,引進了思考之中。
“雖然,那顧家女兒是先九王爺的遺孀,但生前,王爺待她涼薄,令她守了幾年生寡
現在王爺也走了,世間所有議論都隨王爺而去!
這顧家女兒再嫁則成了人之常情!
到那時,世人不僅不會說皇上半句不是,反而會道皇上是千年難得一見的聖君明主,胸懷大義!”
傲敗的馬屁拍得啪啪響,正好打在了傅弦天的心坎上。
當下便拍板決定,這事就這麼定了!
他最喜做好事,至於這壞人,當然得是由顧㸾琨...出面..
此言一出,朝堂之下的
文武百官頓時一陣譁然!
眼中難掩興奮之色,彷彿只要這個災難沒來到自家門前就是一件好事一般
值得慶賀!
隨即,目光羨煞地看了一眼,正在得意忘形享受眾人祝賀的顧㸾琨一眼。
拱手就是恭喜,張嘴就是祝賀。
弄得顧㸾琨老臉一紅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
他跟這個女兒早已經無了聯絡,不應腦袋還在不在他頭上都難說。
想至此,他微直的腰,又屈下了半分。
直至回到府裡,腦袋也一直沒有立起來。
反觀封地這邊顧一暖看完相親會之後,吃飽喝好,無憂無愁,無煩惱。
顧府中,長子顧荏崢腳穿一雙紫色的長靴子,站在日光之下,靴子上鑲嵌著珠寶,閃閃發光,令人目不轉睛。
這些珠寶就像天上的星星,閃耀著獨特的光芒。
靴子與長袍相互映襯,讓他看起來更加威嚴,神秘。
他每走一步都散發出一種無可阻擋的力量,讓人不禁心生敬畏。
身穿的長衫也是紫色的,袖口上還繡著藍色的花朵,顯得清新而脫俗。
就像一顆顆璀璨的明珠,點綴在他的長袍上,讓他看起來更加高潔和典雅。
此刻,他站在院中,長袍隨著他的動作飄動,彷彿是一陣清風,吹拂著他的身軀,讓他看起來更加輕盈靈動。
他腰間佩戴著一把長劍,劍鞘上也鑲嵌著幾顆寶石,顯得冷酷而高貴。
這把長劍就像一條蛟龍,盤踞在他的腰間,隨時準備出鞘。
顧㸾琨下朝後回到府邸,看見自己後娶的夫人正在院中跟閨中密友逛湖,小女顧糖和顧湘湘在賞花。
二兒子離家遊玩,多年未回,小兒子又在翰林院讀書。
轉了一圈,都沒找到一個可以傾訴之人..
在轉角看見他這幅冷沉的樣子後,就再忍不住上前說一道顧一暖被聖上指名之事。
奈何對方似看不見他似的,聽完他的話,清冷的 身姿竟然沒有一絲動容。
長靴子一轉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在他手上拿著的,還是五年前的那封,他最小的妹妹
離家前給他的訣別信。
顧㸾琨沒想到他現在看到自己都不大愛說話了,哪怕看見自家爹從下朝後就沒有抬起過頭。
也沒有一刻的關心,渾濁的雙眸,有過一刻的悔恨,但也僅一瞬,又被他收了回去。
他知道他們恨的是他五年前,做的那個決定,一暖和世子蕭何,原本是有可能在一起的。
都是他和繼夫人李珊覺得顧一暖不好控制,配不上那個高貴的位置。
想窺視那個位置讓給小糖,讓他能娶了小糖和小湘做夫人,這才命人從中橫插了一刀。
以至於繼夫人對顧一暖所做的一切他都避而不見。
冤枉她害死她自己的母親,冤枉她囂張跋扈,不知廉恥...
為的就是讓她的名聲徹底變臭。
雖然最後結局也如他所願的那般,她的名聲變臭,還被他以恩相逼傅瑀珽娶了她,將她送去了封地但是沒想到...
一切的真相還是被他這個英明神武的嫡子察覺了,還調查出了事情的真相。
他最愛的小糖和小湘卻在一次出門的事故中毀了容貌,之後就沒有再嫁人。
但是想到這些顧㸾琨覺得自己沒有錯,錯的都是顧一暖那個孽種!
明明有好好的王妃不當,還要為那邊那些賤民做這做那
她也不想想,她做得再好,她也只是一個婦道人家,那些東西最終會是她的嗎?!
所以都是她多管封地閒事,招搖過市的錯
所以會導致什麼結果,無論他做什麼決定她都不能怪他!
想到這些,顧㸾琨就一腔怒意無處出。
再者說,如果能讓她一個人的犧牲換回一個家族的鼎盛不衰的榮譽。
那她犧牲一下又怎麼樣?!
想至此,顧㸾琨似做了什麼驚天的決定一般
身著一襲灰黑色的長袍,站在在顧府的木樑之下
怒意沖沖。
轉而變成的就是深不見底的深沉和...無盡的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