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你得詢問采薇,你的女兒不會欺瞞你。”
“我陳飛從不做言而無信之事,若非事態緊急,我又何必多此一舉?”
陳飛無心與吳桂香辯解,只讓她女兒詳述經過,讓她瞭解,她的寶貝兒子做出了何事。
吳桂香困惑地注視著陳飛,又轉頭望向自已的女兒宋采薇。
宋采薇面帶一絲無奈,緩緩道:“母親,小泉一大早就來找我,說不願再在魔法廢墟中勞作,畏懼寒冷、艱辛與疲憊。”
“我沒有答應他,他就對我大發雷霆。”
“後來父親回來,他又重提此事,於是……”
宋采薇說到此處,瞥見陳飛陰鬱的臉色,接著說:“父親被惹怒了,小泉做得太過分了。”
“父親的魔法石並非憑空而來,小泉不應在此討價還價。”
吳桂香腦海中轟然一聲,這與兒子所說的截然不同……
兒子說是陳飛反悔,要回那三百顆魔法石,她才趕來質問。
但在宋采薇口中,事情卻另有一番景象?
她該相信誰?是兒子的說辭,還是宋采薇的陳述?
陳飛見她神色,便知吳桂香並不完全相信宋采薇,更傾向於相信她寵愛的兒子。
宋小泉的轉變,必然與吳桂香的溺愛有關。
“你以為我會輕易拿出三百顆魔法石,還會反悔?”
陳飛面色冷峻,向吳桂香丟擲疑問。
僅此一言,便讓吳桂香信服了宋采薇的敘述。
她並非相信宋采薇,而是相信陳飛。
陳飛能隨手取出三百顆魔法石,且擁有龐大的魔法廢品站,早已不在乎這三百。
既然能從陳飛手中得到,他自然沒有必要做出反悔之舉。
肯定是她那寶貝兒子惹出了事端,才激怒了陳飛。
想到這裡,吳桂香心中燃起怒火,夾雜著委屈。
她的兒子怎能如此……
昨天她已做好準備放下尊嚴,只為爭取婚禮的魔法基金。
好不容易陳飛主動緩和關係,慷慨地贈予她三百。
結果今天兒子一番胡言,這筆錢瞬間化為烏有……
\"這是三百枚銀晶,我未曾動過一分一毫。\"
吳桂香沉默良久,從腰間掛著的魔法皮囊中緩緩取出那疊得整整齊齊的銀晶,它們被一根魔法藤蔓細細纏繞。
原本她以為兒子的婚禮已有安排,誰知竟會發生如此變故。
非自已應得之物,終究難以長久啊。
她並未苦苦哀求陳飛,再次將銀晶歸還。這種卑微的姿態,一旦用過,再用只會讓人反感。
若她再行此舉,恐怕她的女兒宋采薇在陳家將無法抬頭。
她誠實地將銀晶交予陳飛,隨即轉身離去。
回家後,她必須嚴厲教訓宋小泉,這個不知孝道的傢伙!
陳飛望著吳桂香落寞的背影,心中其實並不願意如此行事。
然而宋小泉若不接受教訓,將來只會更加惡劣,失去人性。
\"這筆銀晶先留於家中,待你兒子領悟到錯誤所在,再來找我。”
\"我同意後,再將它們交還你們。”
陳飛並未斬釘截鐵地拒絕,留有餘地。
吳桂香猛地回頭,感激地望向陳飛,未發一言,只是默默地轉身離開。
但她已下定決心,一定要讓兒子認識到自已的過錯,明白他在何處犯錯,何處行為不當。
陳飛將三百枚銀晶遞給母親徐賽風,道:“娘,這筆銀晶你收好,等宋小泉悔過後,就將其轉交給我的岳母。”
\"然後讓宋小泉在廢墟回收站踏實地工作幾年,讓他在磨礪中去除浮躁。”
徐賽風點頭示意,未多言,小心翼翼地將銀晶存入炕櫃下方。
\"時候不早,我們也該啟程了。”
陳飛瞥了一眼掛在牆上的魔法時鐘,這是他在安鎮購得,後來搬到陳縣的樓上並無用武之地。
於是這次他帶回了家,供父親母親檢視時間。
帶回時,全家人都圍過來欣賞,對這新奇之物感到驚奇。
尤其是那個圓盤形的擺錘來回擺動,發出的嘀嗒聲宛如樂章。
這樣的魔法時鐘,在未來甚至能賣出數千枚銀晶的價格,畢竟它是個古董。
\"路上小心,到了陳縣,記得託人帶個口信。”
見陳飛準備出發,陳愛國起身,也不禁嘮叨了幾句。
\"爹,放心,我到了陳縣就會讓妹夫給你報個平安。”
妹夫梁海天在廢墟工作站工作,那裡也設有公共通訊法陣。
梁海天每天都要穿梭於幾個村莊之間,讓他捎個平安訊息只是一件小事。
\"娘,快回去吧,外面寒冷,你的病不宜受凍,冬天別在外頭待太久。”
陳飛帶著宋采薇,宋采薇懷抱著嬰兒。
離家時,徐賽風想要相送,卻被陳飛攔下。
徐賽風固執地站在門口,目送著兒子、兒媳和孫女乘坐的魔法吉普車駛離,漸行漸遠,直至消失在視野盡頭...
直到最後一絲吉普車的蹤影消失在視野盡頭,徐賽風才緩緩收回目光,轉身步入屋內。
坐在土炕上的徐賽風,眼眸中泛起一絲溼潤的霧氣。
“老三表面光鮮,背後的重擔必定不小,說不定正承受著領導的責罵呢。”
“身為醫者,患者的生命重於天,他稍有不慎,便是天大的責任。”
徐賽風能夠想象陳飛肩扛的重負,以及他面臨的巨大壓力。
這個兒子從不與她分享心事,當然,也沒什麼好說的。
她只是一個鄉下的婦人,一個連農活都無法勝任的無用之人,即便知道了又能怎樣呢?
她的內心之所以不安,是因為無論是她,還是整個陳家,都無法真正為陳飛提供幫助。
“娘,老三如今已是縣裡聲名赫赫的大夫,您就別太掛心了。”
“只要他的醫術精湛,又有吃苦的決心,總有一天會出人頭地的。”
陳陽輕輕扶著徐賽風坐上炕邊,同時柔聲安慰著母親。
徐賽風點頭,嘆了一口氣,才面色凝重地問道:“小妹那邊發生了什麼事?”
“我聽說她前幾天回來了?我怎麼不知道?”
徐賽風緊鎖眉頭,直視著陳陽詢問。
陳陽在心中暗自嘀咕,您怎麼可能知道呢?
陳燕回來連家門都不敢進,只在陳飛與宋采薇成婚的那座土房子裡待了一天。
隨後就被他帶到了安鎮,後來才回到關山村。
這樣隱秘的事,卻瞞不過訊息靈通的鄉下母親。
“娘,小妹身體沒問題,是老三給她看的。有問題的是妹夫梁海天……”
他必須向母親解釋小妹的情況,不能讓她對陳燕產生任何誤解。
陳飛駕駛著吉普車,朝著安鎮衛生院駛去。
他並不知情,老大陳陽與母親正在談論小妹的事。
此時,他凝望著一望無際的田野,以及漸融的積雪,雪覆蓋地面,一片潔白。
這裡是黑土之地,吉林省內聞名的幾片肥沃土壤之一,松陳地區幾乎全境都是。
黑土的肥力更強,利於農作物的生長與繁衍。
未來的吉林是糧食大省,每年秋季的產量穩居全國前四。
其中玉米、大豆和水稻是主要作物。
然而在如今這四十年前,包括安鎮周邊的村莊以及陳縣附近的鄉村,都尚未養成種植水稻的習慣,僅種植玉米。
不論是這些玉米,還是水稻,產量都相對較低,因為當時的種子還沒達到高產水平。
這個時代缺乏化肥來助力作物生長。
優點是自然無害,口感香醇;而未來的稻米與食物則帶有濃厚的農藥味。
缺點則是產量低下,無法推動國家經濟發展,也無法改善人民生活。
“這片廣袤的土地,應該種些什麼才好呢。”
陳飛自言自語,注視著這片田野。
不覺間,他已經抵達了安鎮衛生院。
荀寧已提前帶著林耿明一家去了陳縣人民醫院。
因此,此刻陳飛的到來並非為了與荀寧會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