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故?”
錢太平驚疑交加,不解陳飛此時求觀死者遺骸之意何在?
肖玉民亦滿腹狐疑,欲知陳飛此子又有何奇思妙想。
陳飛眉宇緊鎖,沉吟半晌:“吾欲試之一,或可自遺骸上尋得一線微跡,覓得真兇。”
前世之陳飛,於中南學府雅相醫堂求學,曾於考研之際觸法醫之途。
陳飛對此頗為著迷,乃至隨同法醫師長剖尸解謎,擒拿兇手。
故此陳飛欲試以法醫之法,探求真兇所在。
縱使真兇難尋,亦助衙門捕快覓得一縷線索。
“何哉?從遺骸著手?”
錢太平愕然久之,旋即目光奇異,凝視陳飛。
若非陳飛身份非凡,非在肖玉民府邸,他早已出言斥責。
“勿以異樣之眼觀吾,錢大人既為執法者,當知秘醫否?”
陳飛苦笑啟唇,注視錢太平問道。
錢太平聞陳飛此問,面露驚異,點頭道:“曾聞香島有秘醫之說,可助捕快緝兇。”
“然香島之法,吾輩茫然無知。”
錢太平實不知陳飛緣何忽提秘醫。
他對秘醫僅一知半解,只聞香島與西洋某些國度存有,但內陸至今尚為空白。
縱有之,亦皆位於魔都或京畿等大城。
陳飛點頭一笑,此時香島尚未歸宗,需待近二十年方成。
故內陸之人對香島事物雖有所聞,卻知之甚少,更遑論海外。
“吾略通秘醫之術,或可相助。”
\"自然,我們必須取得大法師錢和肖賢者的首肯。\"
陳飛模糊地開口,未過多作解釋。
肖玉民對陳飛那無盡的才華已不再感到驚訝,從治療術到草藥學,再到如今的亡靈學識,他早已見怪不怪。
畢竟,驚歎也無濟於事,這少年彷彿身藏無數謎團,令人捉摸不透。
既然無法追問,索性不再過問。
\"錢長老,讓他嘗試一番吧。\"
肖玉民深沉地開口,目光投向錢太平。
若能在短時間內解開謎團,對他而言無疑是件好事,否則他將承受巨大的壓力。
這正值新春佳節,休憩之時,再過兩日定會有來自陳城或松陳之地的貴族詢問案件進展。
趁著此間隙,如能找出罪魁禍首,肖玉民便可扭轉局勢,不再被動。
見肖玉民點頭,錢太平也無異議。
\"好吧,隨我來。\"
錢太平頷首應允,轉身離開肖玉民的密室。
他是急脾氣之人,既然決定,便速戰速決。
陳飛向肖玉民微微一笑致歉,隨後跟隨錢太平離去。
\"肖賢者,不妨一同前往觀瞻。\"
白小天笑對著肖玉民開口,發出邀請。
他對陳飛所謂的亡靈學識甚感興趣,真能從中尋得線索?
肖玉民閒來無事,便點頭同意:\"好,我們一同前往。\"
他毫無禁忌,所謂貴族不宜涉足凶地,如焚化場、死靈館等,於他皆是無稽之談。
陳飛與錢太平離不多時,肖玉民與白小天亦緊跟其後。
\"同路吧。\"肖玉民揮了揮手,坐進一輛魔力馬車。
錢太平駕車,陳飛坐於副駕,白小天與肖玉民則位於後座。
十分鐘後,馬車抵達安鎮的焚化場,亦稱亡靈館。
一根高達數十米的煙囪聳立,由石磚堆砌而成,狀似尖塔,下寬上窄。
錢太平下車,引領三人至亡靈館的暫存室,俗稱太平間。
安鎮的太平間不在醫院,因安鎮僅有療養所,不具備存放逝者遺體之條件。
所有遺體均存放於焚化場,即亡靈館。
然而,僅有一室可供停放逝者遺體。
陳飛步入太平間旁的更衣室,穿戴魔法防護袍,戴上面罩與一次性手套。
\"請遞我一把凡人剪刀與魔法鑷子,以及一面鏡子。\"
陳飛對工作人員吩咐道。
工作人員瞥見著官服的錢太平,未多言,準備了陳飛所需之物。
陳飛手持這些物品,朝太平間前行。
\"兩位賢者,請在外等候。\"
錢太平亦戴上面罩與手套,未著防護袍,因其稀少。
在進入太平間前,他將肖玉民與白小天擋在門外。
二人並未進入,而是趴伏在太平間門口窺視。
如此情景,在未來簡直難以想象,兩位身份顯赫的貴族竟趴於亡靈間門沿窺探...
陳飛踏入幽深的冥界之門,寒意瞬間被一股奇異的溫暖所取代。
這份暖意,並非來自溫度,而是源於此地瀰漫的古老魔力。外界是冰封的極寒,而冥界之門內,卻似有一股恆定的魔力,將溫度維持在令人舒適的水平。
陳飛的目光落在一具被魔法白布覆蓋的亡者身上,他,便是傳說中擁有無盡智慧的馬大牙馬爺爺。
陳飛心中並無畏懼,作為曾經穿梭於生死之間的法師,他親手處理過無數的魔法實驗體,經歷過無數次生與死的考驗。甚至在那遙遠的時代,面對實驗失敗,生命消逝的瞬間,他亦不曾動搖。
他輕輕揭開白布,展現在眼前的,是一副受到詛咒的身軀。
由於死亡不久,不超過一日的時光,亡者的面容雖已扭曲,卻還能辨認出其生前的模樣。然而,死亡的氣息依然濃烈,尤其那貫穿咽喉的傷口,彷彿訴說著死亡的殘忍。傷口呈現詭異的暗紅,邊緣泛著黑色的光澤,隱約可見內部血管與骨質的痕跡。
陳飛手持法杖,在傷口附近輕輕探觸,驚奇地發現法杖頂端與傷口完美契合。
在這個充斥著魔法與奇蹟的世界,制式的王麻子剪刀,乃是鐵匠以秘銀打造的神器,它不僅沉重,且鋒利無比,因此,剪尖極為堅固。
放下法杖,陳飛轉頭對錢太平說道:“你所見非真,這不是刀的痕跡,而是剪刀的傑作。”
“剪刀?竟有人能以剪刀施此致命一擊?”
錢太平面色微變,這意味著他們的調查方向必須做出重大調整。
“觀察傷口,你可看到邊緣附著的古老鐵鏽?”
陳飛指了指傷口邊緣,那些歲月留下的痕跡,對錢太平而言。
錢太平瞪大了眼睛,果真發現了那不易察覺的鐵鏽斑點,平日裡從未留意的細節,如今卻顯得如此關鍵。
“王麻子剪刀,年代久遠,鐵鏽斑駁。”
錢太平迅速在魔法記錄本上寫下這條重要線索。
陳飛繼續凝視著傷口,發現它偏向左側。
他拿起手中的法杖,模擬著兇器的軌跡,緩緩向亡者頸項逼近。
“你在做什麼!~”
錢太平驚叫一聲,急忙制止。
陳飛手中的法杖在空中停頓,轉身對錢太平解釋:“兇手持剪習慣使用左手,顯然是一位左撇子。”
“若用右手,傷口應偏向右側。”
“而此傷口傾向左側,這說明兇手慣用左手操控剪刀。”
一條重要的線索再度浮現!
錢太平急忙記錄下來,心中滿是震撼。
僅僅透過觀察與推斷,便能洞悉如此多的資訊。
陳飛眉頭緊鎖,仔細審視著亡者緊閉的雙目,心生疑惑。
人在猝然離世之際,通常不會閉目安息,因為他們對死亡毫無準備。
“發現亡者時,他的雙眼也是閉合的?”
陳飛追問錢太平。
錢太平點頭確認:“自然,我們怎敢擅自改變亡者的狀態,他離世時如何,我們便如何儲存。”
“雙眼緊閉,眉頭緊鎖,似乎對即將到來的死亡有所預知。”
陳飛低語,眉頭緊鎖,察覺到一股不尋常的氣息瀰漫四周。
猛然間!
一道靈光閃過,陳飛心中有了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