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前輩,在家麼?”
肖天亮推開了宅邸的大門,步入其中,朝東廂房的方向呼喚道。
正在研讀仙籍的林徽柔聽到陌生男子的聲音,心頭不由得一緊。
難道又是上門提親的修真弟子不成?
這些年上門求親的修真家族絡繹不絕,不下百餘家,皆被其父一一回拒。
林耿明聞聲掐滅手中的靈煙,起身迎客。
當看到肖天亮與郭大寶及一名清秀的年輕人走進屋內,他略感驚訝,隨後笑容滿面地道:“肖公子,郭公子,你們怎麼有空來訪啊?”
他自然是認得這兩個少年郎,均是鎮中仙官世家的公子。
但心中難免疑惑,自已與他們並無深交,頂多只是與他們的父親飲過幾次仙釀罷了。
“林前輩,這位是衛生殿的副殿主陳飛。”
肖天亮入門後,首先介紹了陳飛的身份。
林耿明聽聞這名陌生年輕人竟是衛生殿的副殿主,頓時驚訝得下巴幾乎掉下。
他雖見識過少年成名之人,卻也未曾想年紀輕輕就能成為如此高位的殿主。
但他並未敢有絲毫怠慢,忙主動伸手道:“陳殿主,幸會。”
陳飛微笑著回應,同樣伸出右手與林耿明相握,接著說道:“叨擾林前輩,實在有些唐突。不過有一些物品,還請您幫忙鑑定一下。”
物品?
林耿明神色一震,目光隨之落在三人手中的木盒之上,頓時面露欣喜之色。
原來他們是來做交易的?
“爹,是誰來了?”
此時,林徽柔從西廂走出,語氣中帶有幾分冷傲地詢問道……
她推開鑲著靈石的門戶步入其中,映入眼簾的是正在修煉的肖天亮與郭大寶,緊接著看到了陳飛,她的目光瞬間凝滯。
\"是你?\"
林徽柔察覺到陳飛出現在自家的東廂房內,臉頰上不由得浮現出一抹微紅,回想起了當日午時那一幕神秘的情形。
陳飛望見這位林家長女,然而這只是在世俗間的戲稱,在修煉界,早已不分什麼大小姐與少俠的身份之別。
\"徽柔,你認得這位陳真人?\"
林耿明一臉驚異,疑惑地看著自已的女兒,視線隨後落在陳飛身上。
林徽柔並未言語,只是面上微微泛紅。而林徽柔的母親似乎從中看出些什麼端倪——近來女兒身體不適,恰逢月事來臨,想來今日就醫之人便是面前的陳飛。
\"林叔,我今日替令千金診脈治病,故此相見。\"
陳飛毫無避諱之意,心胸坦蕩的他亦無須刻意掩飾,直言相告。
林耿明這才如夢初醒,原來女兒看病之事正是由陳飛一手操持。
她雖已取了草藥,卻尚未服用,不知藥效究竟幾何。
\"徽柔,去煮壺靈茶來。\"
林耿明向林徽柔遞了個眼色,主要是希望女兒能避開與這些年輕人過多接觸。他對這些地方青年並無好感,認為他們配不上自家的女兒。
若非家族遭遇變故,他們一家恐怕也不會流落到安居鎮這樣的偏僻之地。
林徽柔輕應一聲,便低頭匆匆走向廚房準備煮茶去了。
\"請坐,一同交談吧。\"
林耿明向陳飛三人揮手示意,指向地面鋪著靈獸皮毛的藤編座椅。
他家境殷實,府邸寬敞且佈置有藤椅和靈木茶几。陳飛自然不客氣地坐於藤椅之上,隨即將手中提著的大盒置於地上。
林耿明也隨之在對面的藤椅上坐下,眼神一直緊緊盯著那兩隻小盒子以及地上的大盒子,心中滿是好奇,不知內裡藏著何等高階秘寶。
不過,陳飛未曾先開腔,他也遵循行業規矩,不曾先行詢問。
\"林叔,您過目這個。\"
陳飛雖不瞭解這行當裡的講究,但他此行的目的並未忘記,便隨手托起肖天亮手中的盒子,小心翼翼地從舊黃符紙中取出一隻玉質鼻菸壺,遞向林耿明。
林耿明擺手拒絕道:\"你將其擱置在茶几上便可,我自會取用。\"
\"我們這一行,講究物不離手,倘若不慎失手損毀,難定責任歸屬。\"
陳飛點頭表示理解,遂將鼻菸壺放置於茶几之上。林耿明則從案頭抽出一副白色元陽手套戴上,小心翼翼地拿起鼻菸壺審視起來,表情及其專注,連林徽柔端著靈茶走入之時都沒有發現。
林徽柔見狀立刻意識到父親又有生意上門。這些年儘管不能外出蒐集靈材,但是總會有人主動帶著寶物上門交易。家中也因此積累了豐厚的財富,購入了不少珍貴之物。
片刻過後,林耿明放下了手中的鼻菸壺,臉上綻出笑容,開口道:\"陳真人,恭喜你,這確是一隻真品鼻菸壺。\"
在靈器領域中,玻璃材質的鼻菸壺最為普遍,然而其易損之特性使得其市場價格相較於其他種類更高一些。
“而您所展示的這一件,乃是清朝道光年間的產物,應屬琉璃胎藍彩花卉紋鼻菸壺,極為珍貴。”
“我曾記得,在十年前,有一枚與其相似,出自清嘉慶年間的鼻菸壺,因其儲存完好,最終以三枚極品靈石成交。”
“至於您手中的這件,雖底部顯露出磨損與缺口,並且年代稍晚些許,故而其價值大約在八至千枚靈石之間。”
林瑾銘果然眼光獨到,僅一眼便將此鼻菸壺評說得八九不離十。
陳飛揚並無收藏之意,此刻他急需的是修煉資源,是儲備充足的修煉資金。
無論是八百或是上千枚靈石,他都有意將其出售。然而,這樣的話語自然不宜由他自已說出。
此情此景,陳飛揚心知肚明。
“林大師,請您再看看這個。”
陳飛揚接過郭泰來手中的第二隻玉盒,置於案几之上。
至於盒內何物,他實則並不知情。他之前僅留意過那一枚鼻菸壺,至於腳下及眼前這隻未曾開啟的玉盒,究竟藏有何物,他並未深入瞭解。
也正是這份未知,令他充滿了一種揭開神秘寶物的期待。
林瑾銘開啟玉盒,拂去封存的舊黃符紙,現出其中之物——原來乃是一枚古老的懷錶,顯然歲月已久。
然而,林瑾銘僅略作審視,便將其丟在一旁,滿臉不屑:“此物毫無價值,年份不足,頂多不過是在神州建國前的蘇州仙工坊所製造的一般法器罷了。”
他並未過多關注那枚懷錶,而是重新拿起鼻菸壺,滿目欣賞。儘管其品相欠佳,年份也不甚悠久,但這畢竟是一件古修士遺留之物,將來找得一位高人修復其底部,價值必能攀升至萬枚靈石以上。
“林大師,請您再瞧瞧這個。”
“實不相瞞,對於這最後一隻盒子內的東西,我也毫不知情。”
陳飛揚將腳下的大木盒移至案几之上,坦率地向林瑾銘言明。
林瑾銘謹慎地將鼻菸壺放回原處,接著小心地開啟了那隻大木盒。
然而,當盒蓋揭開的那一剎那,他瞬間瞪大雙眼,如同被一股無形之力猛然彈起一般,自藤椅上騰躍而起。
他的雙手微微顫抖,小心翼翼地將盒中的寶物捧出,更準確地說,是艱難地將其搬了出來。
陳飛揚見狀,不由得暗自思忖:不至於如此誇張吧?
然而當他看清木盒內物品的真面目時,也不禁倒抽一口冷氣。
天哪,這居然是尊菩薩金像,且已部分氧化變黑、生鏽,但卻依然無法掩蓋其非凡的氣質。
此刻,林瑾銘感覺自已幾乎要屏住呼吸。
他慎重其事地捧著這尊約四十厘米高的金銅菩薩像,仔細端詳,越看越是震撼。
這尊青銅菩薩像面容豐滿圓潤,肉髻如同柔和起伏的山丘;她身披敞開的僧袍,下身穿著曳地長裙,頭頂戴著華麗的花蔓冠飾,其造型獨特,秀髮披於雙肩……
底部佈滿塵垢與銅綠,顯然浸染歲月痕跡,乃是一件疑似遼代金桐鑄成的菩薩法相。
“天哪,這……竟然會是遼代的金桐菩薩像!”
他看向陳飛,眼神中流露出異樣的驚異光芒。
這樣一件寶物,這位年輕修士是從何處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