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科,第一病房。
李振雲的老戰友躺在病榻上,臉上的病態明顯減輕。床頭櫃上擺放著新鮮的魔法果實,兩張相鄰的病床上坐著兩位年輕的女精靈。
陳飛走進來時,眼前便是這樣的情景。那四位士兵早已離開,早早返回了各自的崗位……
如今陪伴在老戰友李振雲身邊的,是他的兩位精靈般的女兒。
八叔並非真名,這只是李振雲那位昔日戰場上的第八位兄弟的尊稱。
他的全名是宋繼業,曾是一位勇猛的少校騎士,負責後勤事務,近來卻因病療養。
\"八叔,您今日的精神狀態甚好啊?\"
陳飛偕同廖成傑與趙木陽步入屋內,朝著病榻上的宋繼業微笑道。
宋繼業見到陳飛,立刻掙扎起身。
\"父親,您這是做什麼,快躺下。\"
兩位女兒見狀,連忙按住宋繼業,不讓他妄動。
宋繼業瞪著她們,語氣中帶著一絲慍怒:\"還未出嫁,就敢管起父親的事了?\"
\"八叔,您的氣血旺盛,看來我配製的草藥起了作用呢?\"
陳飛見宋繼業對女兒發火,不禁打趣道。
\"你怎麼這樣的人?我父親都這樣了,還有心情開玩笑?\"
一位十六七歲的少女瞪著陳飛,臉上滿是不滿。
她是宋繼業的小女兒,也是家中年紀最小的孩子。
陳飛淡笑,未予理會。
\"住口,你這頑皮丫頭懂得什麼?\"
宋繼業臉色鐵青地呵斥小女兒,隨後轉向陳飛:\"小陳,你的藥確實有效,我能感受到,全身都在發熱,連昨天的腿痛都減輕了。\"
\"嗯,別急,我先給您把脈。\"陳飛笑著點點頭,坐在宋繼業床邊,用枕頭墊起他的手臂,開始診脈。
\"他還會中醫?\"
十六七歲的少女看著陳飛為父親診脈,轉動著眼珠,悄聲問她的姐姐。
宋梅今年正好二十歲,是一名應屆畢業生,即將在幾個月後面臨魔法試煉。
宋梅聽完妹妹宋雪的話,瞪了她一眼,斥責道:\"別胡鬧,要有規矩。\"
她的小妹宋雪被祖父母寵得有些任性。
宋梅瞥了眼陳飛,越看越覺得眼熟,彷彿是他小學時的同學,但她不敢輕易確認。
陳飛診脈數分鐘後,換手又診了五分鐘。
\"病症有所緩解,但還需持續服藥。\"
\"無需更換草藥,繼續服用散劑,再加上湯藥。\"
\"八叔,您的體內有寒溼之邪侵擾,因體質虛弱加上脈象沉弱,這些都是當年服役時遺留的隱患,寒氣侵體,溼氣入骨,導致脈象無力,這是氣虛血瘀之症。\"
\"您的消化不良,排洩困難,表明脾胃虛弱,腎臟受損,長期病痛多半與腎虛有關。\"
\"這段時間按時服藥,平日可適當做些康復鍛鍊,稍微活動身體,待四肢不再麻木,身體不再虛弱後,再加大強度,不必畏懼。\"
\"運動能生陽,溼寒則傷陰,多動有益於您病情的改善和恢復。\"
\"好了,暫時就這樣吧。\"
陳飛簡明扼要地向宋繼業解釋了幾句,不論他能否理解,至少狀況已經說得明瞭。
\"嘿,你真的是那位治癒師,不是普通的醫師嗎?\"
宋繼業的小女兒宋雪,瞪大眼睛,審視許久後忍不住詢問。
意志力才是康復的關鍵力量。
若無堅韌的意志,即使神藥也無法發揮出其真正的效能。
幸運的是,像宋繼業這樣,曾在戰場浴血、見識過星辰變幻的人,早已參透生死,不會被病痛輕易擊垮。
\"嗯,我是這家魔法醫院的草藥師。\"
陳飛看著宋雪,微笑作答。
宋雪見陳飛回應,正要繼續說話,卻被姐姐宋梅拉了回去。
宋梅疑惑地注視著陳飛,最後還是問出了口:\"你是不是姓陳?你叫陳飛?\"
陳飛起初並未留意宋梅,但聽見她的詢問,加上腦海中浮現的一些模糊記憶,也凝視起了宋梅。
\"我就是陳飛。\"
\"你是...宋梅?\"
這個名字深藏在陳飛的記憶深處,與眼前這張面孔相符。
\"真的是你...\"宋梅聽聞陳飛的確認,臉上洋溢位喜悅。
\"丫頭,你們認識?\"
病榻上的宋繼業驚訝地看著陳飛和大女兒。
他的女兒和陳飛,似乎並沒有交集吧?
宋梅轉頭望向父親宋繼業,笑著說:\"爸,我不是在安全鎮的小學待過半年嗎?陳飛是我的同桌。\"
她在小學二年級時,在安全鎮就讀。
那時陳飛也在那裡,因為家庭條件尚可,得以在鎮上的學校求學。
\"是在64年,我在安全鎮工作那會兒嗎?\"宋繼業陷入回憶,逐漸記起往事。
宋梅欣喜地看向陳飛,沒想到在這陳縣人民醫院會遇見老同學,心中激動不已。
\"你還記得,你欠我的半個橡皮擦,還沒給我呢。\"宋梅看著陳飛,笑容滿面地說。
陳飛苦笑搖頭:\"就算記憶力再好,我也想不起來這些了。\"
宋梅點點頭,揮手道:\"沒關係,那是童年的趣事了。\"
\"你怎麼會成為草藥師,還在這裡的縣醫院工作呢?\"她帶著三分疑惑,三分好奇問道。
\"我祖父就是草藥師,所以我繼承了他的職業。至於來到這裡工作,說來話長,以後再說吧。\"
宋雪盯著陳飛許久,突然拖長音調,嘿嘿笑道:\"原來你就是陳飛,大姐總提起你,說你淘氣,把泥土混進她的墨水裡,害她寫不了作業,還被爸教訓了。\"
\"有這回事嗎?\"陳飛一臉驚愕,記憶中並無此事...
宋梅抓住妹妹的手腕,臉頰微紅地瞪了小妹一眼。
然後她轉向陳飛問道:\"你現在不參加魔法選拔試了嗎?\"
\"當然要參加,我正在準備,還有四個月呢。\"陳飛微笑著點頭回答。
宋梅輕輕啟唇:“我願投身此戰,目標,京師魔法學院,你呢,陳飛?”
“我?京城草藥與神秘學院。”陳飛笑容依舊,坦誠以告。
宋梅眼中掠過一絲遺憾,點了點頭:“確實,身為草藥師,你理應歸屬那裡。”
“不過你打算一生獻給醫藥之道嗎?”宋梅表面輕鬆,心中卻有不甘,又追問了一句。
宋繼業原本微閉的眼眸驟然睜開,銳利的目光掃過女兒和陳飛,旋即回覆平靜。
女兒真的已經長大...
陳飛並未察覺異樣,對宋梅搖頭道:“若能終生侍奉醫藥,我將視為榮幸。”
“好吧,宋梅,改日再談,我得繼續巡查病房了。”
“好好照顧父親,有狀況隨時到一樓西翼找我。”
陳飛瞥了眼沙漏,已近正午,他必須加快步伐。
“明白了。”
宋梅不再多言,向陳飛揮手作別。
陳飛攜廖成傑和趙木陽離開第一病房,繼續他們的巡查之旅。
宋梅目送著陳飛漸行漸遠的背影,陷入沉思。
時光荏苒,他早已蛻變...
“嘿,姐,姐?回魂了,陳飛都讓你魂不守舍了。”
宋雪頑皮地在宋梅眼前晃動手指,笑語嫣然。
宋梅臉頰微紅,瞪了宋雪一眼:“你亂說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