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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老年喪子

第一次碰面,她和另外兩個室友當即覺得毛忍東不是一路人。

後來她們三個人經常在一起,毛忍冬形單影隻。

慢慢的,她們三個人見毛忍冬老實巴交,就會不自覺地讓毛忍冬做一些分外之事,比如取快遞,比如拎開水瓶。

毛忍冬都任勞任怨,從來不推辭。

後來學校開通了熱水管道,開啟水的人少了好多。

毛忍冬反而有些鬱悶。

她看得出來,毛忍冬想融入她們的圈子,可是就是擠不進去。

那兩個室友無所謂,她倒是想對毛忍冬好一點。

比如五一期間,葉晴歌和毛忍冬都沒回家。

毛忍冬突然了來了大姨媽,但是姨媽巾卻用完了。

葉晴歌敏銳了發現了她的尷尬,主動把自己的備用送給她江湖救急。

因此她還記住了毛忍冬的例假在每個月的月初。

到了大二時,葉晴歌三個人更加團結,毛忍冬更加孤僻。

而葉晴歌是最少使喚毛忍冬的,雖然有時候她也很自然地吩咐毛忍冬做這做那。

在這三人小組中,她隱隱約約是首腦。

她漂亮,大氣,受人歡迎,替他人著想。

每當她買了些零食都會分給三個室友,連毛忍冬也有一份。

只是毛忍冬每次都說自己不愛吃零食,然後分給另外兩個室友。

毛忍冬多次拒絕葉晴歌的好意,葉晴歌也無可奈何。

後來盧先洋追求葉晴歌,經常給她買禮物,送點零食之類。

葉晴歌都婉言拒絕了。

那兩個室友看不過去了,其中一個室友說:“人家一片好意,你就收下撒。

他辛辛苦苦挑的禮物,你退給他,他不能退給別人,浪費了!你不要,就分給我們吧.”

這個室友叫顧菲菲,家裡條件一般,最喜歡琢磨各種網店和外賣的優惠券,然後用這些優惠券一飽口福。

另外一個室友叫範紋,是顧菲菲的跟班,平時亦步亦趨,也是如此說。

葉晴歌耳根子軟,只好收下盧先洋的禮物,但是她很快會請盧先洋吃飯看電影作為償還,不欠人情,另外還會強調說明兩人是閨蜜關係。

時間一長,盧先洋也認命了,知道自己沒希望,但是依舊對葉晴歌很熱心。

兩個人倒是成了好朋友,這種關係一直維繫到車禍那天晚上。

公交車的報站聲打斷了她的回憶。

她下車,走進公園的大門,找了個椅子坐了下來。

公園裡人聲鼎沸,沖淡了死亡的氣氛。

她一直坐到了傍晚,才起身準備回學校。

一個戴著墨鏡的中年男人從背後趕上來,禮貌地攔住了她:“請問,是葉晴歌同學吧.”

她轉過身來,發現這個男人有點面熟。

“我是。

您是……”男人摘下墨鏡,說:“你好,我是郝志遠的父親.”

她大吃一驚。

郝志遠的父親?郝氏集團的老總?不繼續處理兒子的喪事,跑到公園來幹啥?他怎麼知道自己在公園?他有什麼企圖?“郝總,郝叔叔,您好……那個,您節哀順變……”她語無倫次。

郝總苦笑了一笑:“老年喪子,白髮人送黑髮人,哪裡能節哀.”

“您多保重……”她說不出多少場面話。

“感謝你參加志遠的追悼會.”

郝總的聲音很平穩,不像是喪子的父親。

“應該的.”

她很害怕,下意識地往後挪動腳步。

“你別害怕,我是有幾個問題想跟你問一下.”

他哀求似的看著葉晴歌。

葉晴歌不忍拒絕,說:“您問,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就幾句話,耽誤你一點點時間。

你跟我兒子關係很好吧?”

“一般一般,是盧先洋,額,盧先洋跟您兒子關係很好,盧先洋帶我去參加郝志遠的活動,這才認識他.”

“原來是這樣子。

那個,發生車禍的時候,你有沒有看到別的反常的事情?”

“沒有,就是正常的開車,只有……只有盧先洋喝多了,對我動手動腳的,我罵了他幾句.”

“當時志遠在幹什麼?”

“沒幹什麼,在睡覺。

他喝多了,上車就睡覺,剛上車的時候就吐了一回.”

“還有沒有碰到什麼奇怪的事情?”

“沒有了。

路邊有人燒紙錢,算不算?”

“那天清明節,燒紙錢很正常。

你親眼看到我兒子的頭被撞斷麼?”

“沒有。

瞬間車禍就發生了,我被甩出去了,然後看到郝志遠的……滾到我身邊,幾秒鐘的事情.”

“你確定那是志遠的頭麼?”

郝總問出了和警察一模一樣的問題。

葉晴歌不由得想,為什麼他們都要問那是不是郝志遠的頭?難道有一個長得很郝志遠像的人,並且恰好也被撞死了?她突然想起了在學校裡和在別墅裡見到的那個長得很自己相像的人,心中又是一凜。

郝總咳嗽一聲,問:“當時司機和盧先洋在幹什麼?”

葉晴歌意識到自己失神了,訕笑了一笑,說:“他們跟著車一起掉到坡下去了。

後來盧先洋爬了上來,司機沒有上來,然後車燒起來了.”

“好的,謝謝你。

你想到什麼了,再給我打電話.”

他遞過來一張名片,上面只寫著一個名字和一串手機號碼。

她雙手接過名片,鼓起勇氣問:“您懷疑志遠沒死?”

郝總抬頭望著藍天,說:“我不知道。

我還有事,先走了,有事打電話吧.”

他的臉看起來沉穩,沒有一點波瀾,其實她能夠感受到他的悲痛。

這些悲痛隱藏得很好,很巧妙。

她坐在長椅上,腦袋更亂了。

警察和郝總明顯是懷疑郝志遠死於非命,而不是死於車禍。

車禍的當事人中,郝志遠頭都被撞掉了,她受了傷,司機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只有盧先洋生龍活虎……微風拂過,她打了個哆嗦。

……天黑了,她擠上回學校的車。

學校後門有小吃街,那裡有家愛情麻辣燙,是她最常去的地方。

年輕的大學生們來來往往,誰會想到前天有人死亡,誰會想到今天有人開追悼會?坐在麻辣燙館裡,她低著頭玩手機,看以前拍的一些照片。

恍惚間,她聽到有人在竊竊私語討論她。

“那個姓葉的真牛逼啊,看起來那麼清純,其實開放得很,跟人家富二代在車上亂搞,結果搞出了車禍,富二代撞死了.”

“我去!不是吧?你咋知道?”

“她的室友說的。

這還能有假?今天還去參加富二代的追悼會了。

你說,富二代他爸會不會把她打出來?”

“不知啊,哈哈。

聽說她很漂亮啊.”

“廢話,不漂亮能勾搭上那種頂尖的富二代麼?其實我看她也就一般般,就是會打扮。

我要是打扮打扮,不比她差.”

“那你去學撒.”

“我才沒那麼放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