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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樓梯間1

夜晚的天空如同一片浩瀚的黑布,只有零星的燈光在遠處閃爍著微弱的光芒。

李平站在自已家窗前,無奈地看著手中空空如也的煙盒,心中那股難以抑制的煙癮像長著尖牙的野獸,逐漸啃噬他的意志。

“得去買點兒煙,不然這晚上可真熬不住。”他自言自語,伸手一摸衣兜確認帶著手機和鑰匙,然後穿上外套,準備出門。

來到昏暗的走廊,李平本能地走向電梯。

按下按鈕後,他愣了一下,電梯指示燈沒有亮起,試了幾次仍舊沒有反應。

“看來物業所說的電梯維護,居然選在這個時候。”

他沒太多猶豫,頭也不回地走向緊閉的樓梯間,煙癮迫使他選擇了樓梯。

樓梯間的燈光一如既往地昏暗,陰影在每層樓梯之間交錯錯落。

李平開始下樓,腳步聲在寂靜的樓梯間迴盪,他感覺到了一絲不尋常的寂靜,除了自已的腳步聲,別無他物。

他下樓的速度不快,邊走邊忍不住抱怨起來。

“這超檔的電梯,每次最需要的時候就壞了。”

李平的神情開始顯得有些煩躁,內心渴望儘快點燃一支菸,撫慰自已躁動的神經。

下了幾層樓後,李平突然感到有些奇怪——怎麼還沒到一樓呢?平時這個時候早就到了。

不過他也沒太在意,只想著趕緊買菸,所以也沒去計較究竟下了多少層樓。

但隨後他注意到了樓梯間的指示牌上居然仍舊是“7樓”,這怎麼可能,他明明至少下了兩層樓。

神情逐漸由不耐煩轉向迷惑,李平開始意識到情況似乎不對。

“好奇怪,是我沒注意看還是…” 他喃喃自語,繼續下樓,這一次他數著樓層。

然而,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每下降一層樓梯,指示牌上的數字卻始終不變,一直是“7”。

就像是卡在了這個數字上,無論怎麼走都走不出這個詭異的迴圈。

恐懼開始在李平的心中生根發芽,他的動作變得機械,每下一步都伴隨著越來越沉重的呼吸。

眉頭緊鎖,眼中的迷惑轉化為了恐慌。

他停了下來,轉身向上看,向下看,神情中透露出難以置信。

樓梯間在他的眼中開始扭曲,每個角落似乎都充滿了嘲弄。

他嘗試開啟門,去到電梯走廊,但門緊鎖著,大力搖晃也沒有任何反應。

“什麼鬼?”面對這不合常理的迴圈,李平的聲音顫抖。

他不敢相信自已被困在了這個永遠上不去、下不來的樓梯間。

李平的恐懼逐漸轉化為了恐慌,他暗暗想到或許這只是個惡作劇,或許自已不過是走得太過心急。

但內心深處,他的直覺告訴他,事情遠不像他想象的那麼簡單。

他試圖擺脫這種感覺,併合理化這種情況。

“這只是一個惡作劇,”李平自言自語道,希望從自已的聲音中找到一些安慰。

但回應他的空洞回聲只會加深他的不安。

李平決心打破這個迴圈,走下樓梯,每走一步都數著,試圖抓住物理世界的邏輯。

閃爍的燈光與陰影玩弄著詭異的把戲,狹小的空間裡似乎放大了每一個小噪音,好像樓梯間本身也在和他一起屏住呼吸。

最後,他到達了應該是一樓的地方,卻發現“7 樓”標誌發出同樣詭異的綠光迎接他。

通往走廊的門也依舊緊鎖著。

隨著情況的嚴重性向他襲來,李平的動作變得僵硬。

每次重複,牆壁似乎都更近了一點,空氣變得更濃,臺階看起來不像是逃生通道,更像是一條通往無處可去的道路。

他無法抑制自已越來越恐慌,用手猛擊冰冷的牆壁,感覺到它堅實的現實衝擊著他面板。

“不可能!”李平大叫道,希望能以某種方式打破幻覺。“這不可能是真的!”

他的聲音顫抖著,最後幾個字聽起來像耳語,因為他的喊叫似乎觸發了什麼。

樓梯間開始迴盪著低沉的嗡嗡聲,起初幾乎聽不見,但音量逐漸增大。

這不是機器的聲音,也不是令人欣慰的生命嗡嗡聲,它令人不安,這種聲音不應該存在於這些牆壁內。

帶著絕望,李平開始往上爬去,想要回到最初的起點。

他的呼吸變得急促,汗水從額頭上冒出來,因為“7”一次又一次地出現。

每一次,這都殘酷地提醒他,他被困在這個扭曲的現實中。

“為什麼?為什麼?”他向寂靜懇求,聲音嘶啞。

回答他的只有那嘲弄的回聲,從樓梯深處傳回來。

正當李平準備再次爬樓時,他從余光中看到了一些東西,讓他停了下來。

一個陰影,一些不該在那裡的東西。他的目光迅速轉向那個方向,但什麼也沒有。

他猶豫了一下,花了一點時間鼓起勇氣,然後繼續爬樓。

“再走幾步,”他對自已說,“我就會從這場噩夢中醒來。”

但當李平到達下一個樓梯平臺時,現實情況完全顯現出來。

在那裡,在昏暗的燈光下,可怕的發光數字“7”似乎不僅僅是一個數字,而是一個符號,一個地獄迴圈的標誌。

有一種無法合理消除的不祥預感。

他的時間感開始扭曲,每一秒都延伸到永恆。

李平開始奔跑,驚慌失措,幾乎在匆忙中被自已的腳絆倒。

他到達的每一個樓層,他轉過的每一個彎,都是上一次的重複。

七樓那一成不變的鮮明指示嘲笑著他,彷彿是絕望的預兆,正在迅速吞噬他的心智。

就在那時,一個令人不寒而慄的想法襲來:如果他所處的迴圈沒有盡頭會怎樣?如果這就是他現在的現實——永遠陷入瘋狂會怎樣?

樓梯間的牆壁似乎在低聲呼喚李平的名字,他的呼吸變成了嘶啞的抽泣。

“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他像唸咒語一樣重複著,但每走一步,這些話就感覺更空洞,樓梯間的寂靜也感覺更沉重。

迴圈的數字成為他恐懼的心跳,無情地、堅定地提醒他,逃跑並非易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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