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儀眨了眨眼,驟然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倉皇低下了頭。
“我沒有……”她細白的指尖染了緋色,欲蓋彌彰的在面前鋪開的紙上摸了摸,“我……我謄完了賬冊,正想叫您,還沒來得及開口。”
“哦,”蕭矜北忍著笑意,煞有其事點了點頭,“你盯著我瞧了這麼長時間,一直都沒找到開口的時機?怎麼,叫聲夫君還得三思而後行?”
柳清儀哪裡聽不出來他是在拿自己打趣,可她方才還真是在想他的事,如今想反駁,都有些羞於開口。
蕭矜北看著她耳尖上的一點薄紅,忍不住上手揉了揉。
他是當真喜歡她這樣子,總想把人抱在懷裡好好揉搓一番,又擔心自己手勁兒大,生怕碰疼了她。
硬生生移開視線,蕭矜北拿起她謄好的賬目,漂亮的簪花小楷清雅秀麗映入眼簾,和她人如出一轍的賞心悅目。
“五萬兩……”蕭矜北看著上面的數字,收了玩鬧的心,冷笑道,“李仁一年俸祿不過一萬兩,他倒是大方……”
柳清儀起身,走到了他身邊。
“我明日去一趟找一趟長風,”蕭矜北捲起了那張紙,抬手捧著柳清儀的臉輕輕摩挲了一下,低聲問,“你若待著無聊,可要與我一同去?”
柳清儀搖頭:“清儀明日想收拾下院裡的花。”
“那就在府裡吧,暑氣太重,別在院子裡待太久。”蕭矜北叮囑。
柳清儀在這些事上向來很聽話,她點點頭,又道:“清儀等您回來,給您做綠豆糕吃。”
蕭矜北一聽,立刻不想走了。
夏日炎炎,害他來回奔波,不能在府裡與他的小海棠親熱,該死的李仁。
世子爺不爽快,自然要想辦法讓世子妃安慰自己,可憐的柳清儀根本沒想明白怎麼回事,就被蕭矜北拖進了旖旎的夢境,直到他心滿意足,才乏累的睡了過去。
第二天一早,蕭矜北獨自出了門。
驌驦在晨曦裡跑出了殘影,蕭矜北一席黑衣,悄無聲息的進了將軍府。
“如此一來,晉王收受賄賂已經算是板上釘釘,”魏長風從睡夢中被他叫醒,來不及束髮,只穿了件中衣就坐在了書桌前,“想不到你家世子妃歪打正著,竟然解決了我們一直沒解決的難題。”
“物證有了,還差些人證,”蕭矜北沒理會他,冷聲道,“那些人還活著吧?”
“活得好好的,”魏長風微微一笑,“我找了個很合適的人養著他們,不遠萬里趕來京華,定然要給他們留些深刻的印象。”
蕭矜北冷哼了一聲。
“不過我可要提醒你一句,”魏長風稍稍正色,“此事辦妥了,雖對南邊的百姓有利,但對晉王來說,可是相當於徹底撕破了臉,你確定要如此?”
“我和李仁還有什麼臉可以撕?”蕭矜北漫不經心的嗤笑了一聲,“若不是他好歹有一條皇室血脈,早一刀殺了了事。”
魏長風不置可否,輕輕挑了挑眉。
“那你府裡那位呢?”他淡淡的問,“此物到底是從柳家查出來的,你想撇開她,可想好了要如何同皇上解釋?”
“當然,”蕭矜北勾唇一笑,“你猜我為什麼這麼早過來找你,長風,我可是想到了個絕妙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