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儀倒也沒有慌張，輕輕扇了扇扇子：“怎麼回事？”

“是……”荷香猶豫著小聲回答，“方才奴婢回來，在門口遇到了世子爺……”

柳清儀沒說話，靜靜地看著她。

荷香根本抵不住她的眼神，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小姐恕罪，奴婢不是有意要瞞著您，只是世子吩咐了奴婢，要奴婢仔細盯著，把你們分開之後的事告訴他……”

“你說了什麼？”柳清儀淡淡的問。

“沒有什麼，”荷香頭貼在手背上，身子俯的極低，“世子不用奴婢句句轉達，只想知道是否有人為難小姐，奴婢照他吩咐，只說今日老爺只斥責了兩句，小姐未曾為難。”

荷香頭抵在地上，低聲道：“世子又問奴婢，今日小姐提到了當鋪，可是有什麼難處，奴婢還以為小姐已經同世子說了此事，便說小姐準備查二房的賬目，世子沒再追問，讓奴婢回來了。”

“荷香，你是我陪嫁丫頭，又是從小待在我身邊的，”柳清儀輕聲道，“我以為你不會有事情瞞著我。”

“奴婢對小姐的忠心天地可鑑！”荷香重重的磕了個頭，“小姐若是懷疑奴婢有了外心，奴婢願意以死明志！”

柳清儀嘆了口氣，放下扇子扶起了她。

荷香是她一手帶出來的丫鬟，如果再不可靠，她身邊就無人可靠了，柳清儀倒是不懷疑她的忠心，只是不明白，她怎麼會那麼聽蕭矜北的吩咐。

“奴婢看世子是真的關心小姐，”荷香紅著眼解釋，“奴婢說句大不敬的話，這些年老爺寵妾滅妻，聽了沈氏的挑唆，處處委屈小姐。夫人性子溫和軟弱，若不是因為大少爺是老爺獨子，指不定小姐過得是什麼生活……奴婢實在看不過去，總算世子爺知道疼人，奴婢便答應了世子，在他不在您身邊的時候，幫他盯著其他人……”

柳清儀揉了揉額角。

“小姐，奴婢多餘的話一句都沒有說，”荷香舉起手發誓，“奴婢生是小姐的人，死是小姐的鬼，若是奴婢有一句謊言，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好了，”柳清儀笑了笑，“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可世子吩咐了你，你也總該告訴我一聲，如今可好，本想等查清楚再告訴世子，如今不得不提前些了，免得讓他覺得我有事瞞了他。”

荷香沒想到這一層，微微一愣，愧疚道：“是奴婢的錯，奴婢欠考慮了……”

“無妨，”柳清儀拿手絹給她擦了擦眼淚，“只是父親寵妾滅妻的話不要再說了，你是從柳家出來的人，被有心人聽到，會冤枉你忘恩負義。”

荷香聽了又跪了下來，真誠道：“奴婢的主子只有小姐一個，旁人怎麼說，奴婢才不在乎！”

“那也不行，”柳清儀忍俊不禁，“你是我的貼身丫鬟，你說相當於我說，難不成你要讓人以為我日日在王府抱怨父親偏心不成？”

荷香臉紅了些，自知欠了考慮，嘴卻還硬：“老爺明明就偏心……”

“嗯，”柳清儀扶她起來，輕笑道，“那是我們改變不了的，我們如今能做的，只有盡力先過好自己的日子……擦擦眼淚，我要去找世子，你同我一起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