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表情無比認真,溫熱的掌心貼在臉上,像是能直接把那份溫度送到心裡,柳清儀睫毛顫了顫,往他掌心輕輕貼了貼。
蕭矜北心坎像是被人戳了一下,又軟又甜,連帶著聲音都溫和了下來,低哄道:“不是故意要兇你,只是看你受了委屈都不知道說……你可是我八抬大轎娶回來的媳婦,是名正言順的世子妃,拋開父女關係不談,光論品級你比他們都高些,不知道什麼叫官大一級壓死人嗎?”
柳清儀聲音軟軟的帶著鼻音:“怎麼壓?”
“嗯?”蕭矜北沒聽清。
柳清儀卻不說了,低垂的長睫上掛著淚珠,眼尾一片紅潤潤的水色。
蕭矜北橫行霸道慣了,頭一次見到這種不會壓人的,想了想,乾脆道:“我怎麼做的你就怎麼做!誰有意見就記下來讓荷香過來尋我!”
柳清儀笑了。
她剛剛哭過,雙目猶似一泓清水,抬眸一笑之間,仿若出水芙蓉般清麗,美的勾魂攝魄。
“清儀知道了……”柳清儀擦了擦眼淚,見蕭矜北直勾勾的盯著自己看,臉頰飛出了兩片紅暈,“世子,您……”
蕭矜北迴神,猛然咳嗽了一聲,欲蓋彌彰的鬆手放開了人,彈了彈衣袍上不存在的灰,轉頭看向了馬車外面。
不好。
他在心裡罵自己。
孃的,老子剛才一定像一隻色狼。
這個清晰的自我認知讓一向厚臉皮的世子爺也變得尷尬了起來,他坐的一本正經道貌岸然,實際上餘光時不時跑到柳清儀身上轉一圈,像被黏住了一樣,怎麼都移不開。
柳清儀垂了垂眸,大抵猜到了他在想什麼,眼底的笑意越來越濃。
晉王這次雖然先一步告了狀,但因為他不守規矩在先,皇上對這件事也算是輕拿輕放,蕭矜北和晉王都進宮捱了訓,然後每人罰了俸祿,就算了結了此事。
這樣的處理柳清儀並不意外,可晉王那邊卻沒那麼安生了。
“走開!”
晉王府的後宅內,又一個琉璃瓷瓶被扔在了地上摔得四分五裂,外面的丫鬟們排著隊端著飯菜,裡面嬌滴滴的女聲含著哭腔,說什麼都不肯開門:“都走開!我說了不吃就不吃,就讓我餓死算了……”
“你胡鬧些什麼?!”李仁站在門外,氣的頭痛欲裂,“不過就是一個簪子,沒了就沒了,你要什麼珠寶首飾本王沒給你?你就偏盯著那一個不放?”
“王爺說話不算話!”裡面的女子哭得更大聲了,“您帶我進門的時候明明說過,天下好東西只要我喜歡您都給我,如今就一個簪子,您就拱手送給他人,您根本就是不疼我了!”
“這和我疼不疼你有什麼關係?”李仁耐著性子道,“當日你也在,那蕭矜北橫行霸道無惡不作,你要本王如何?難不成還讓本王衝上去和他搶不成?”
“可您是王爺啊!”屋裡傳來的聲音嬌媚又委屈,“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怎麼會有您拿不到的東西?我瞧著王爺根本就不是不能搶,是看上了那天那個女子,甘願拱手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