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碧彤不疑有他，讓王伯出去備馬車，轉而問柳清儀。

“你阿孃身體不好？”

柳清儀心思已經飛了回去，聽到她問，抿著嘴角點了點頭：“阿孃有頭風病，發作起來總是難受的厲害。”

“等王爺回來，取了王爺的令牌去請個太醫來看看，”趙碧彤說道，“這樣下去可不行……快回去瞧瞧吧，阿北那邊你不用擔心，等他回來我派人過去告訴你一聲兒。”

柳清儀規規矩矩道謝，上了馬車。

來王府的人是柳夫人身邊的大丫鬟，柳清儀上車便忍不住問道：“翠姐姐，怎麼回事？阿孃是不是頭風又犯了？”

被她稱作翠姐姐的女子名喚翠兒，年紀稍長了幾歲，看柳清儀一臉憂心，欲言又止：“大小姐，昨日世子是否帶你去了集市？”

柳清儀愣了一下。

“……原來不是阿孃身體不適，”她苦笑道，“是父親讓你來找我？”

翠兒點了點頭。

“這麼說來父親今日早朝聽說了這件事，”柳清儀問道，“他可有見到世子？”

“奴婢不知，”翠兒實話實說，“老爺今日一回來就怒氣橫生，衝進夫人房裡，讓夫人務必想辦法把您叫回來，夫人擔心此時此刻世子的事不知如何處置，叫您回家恐王爺和王妃多心，於是只能稱病，這才不得已騙了小姐。”

柳清儀大致明白了，慢慢闔上了眼，不再開口。

翠兒神色黯然，低著頭也沒有再說話。

世子和晉王的恩怨不是一天兩天，只是昨夜晉王似乎是氣狠了，連夜進宮狀告蕭矜北行為無狀，蔑視皇威，恰好柳通當時在御書房與皇上下棋，聽見了事情的經過，回來便要拿夫人和小姐出氣。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什麼人的挑撥。

只是可憐了小姐，世子還沒回來，此時此刻從王府回家，若是王府不怪罪也就罷了，真要怪罪，給她頭上安一個想獨善其身的帽子，簡直易如反掌。

老爺這是一點沒為她考慮過……

翠兒眼眶有點紅，看柳清儀依舊閉著眼一言不發，在心底嘆了口氣。

一段時間不回來，柳府還是那個柳府， 只是柳通今日心情不好的事似乎已經傳開，下人們看到柳清儀，都是一副同情神色。

柳清儀視而不見，徑直朝母親臥房走去。

“我是怎麼對你說的？”

剛走到院裡，柳通的聲音就傳了出來：“我讓你告訴她謙遜謙遜，你一個字都不願意聽我的，這才嫁過去多久就一連惹出了這麼禍端，再這樣下去，我看她是要反了天！”

柳夫人百口莫辯：“我……”

“父親為何如此生氣？”

柳清儀走到門口，打斷了他們的對話，她淡淡的垂了垂眸，看著地上的一片狼藉輕聲道：“您年紀大了，總是動怒，對身體沒有好處。”

“你可算回來了！”柳通這才發現她已經走到了門口，怒道，“你還有臉問我為什麼生氣……你可知昨日我在聖上面前，差點就腦袋搬家？”

“為何？”柳清儀神色淡然，“據我所知，聖上昨夜並未生氣，父親又何必驚弓之鳥，自己嚇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