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看了眼門口,又回頭看了眼甘白氏。
“你們都被她騙了,”甘白氏哼笑,“看上去柔柔弱弱的,甚至還覺得人家沒骨氣吧?那我問你們,你們的計謀得逞了嗎?玲瓏進的了他蕭氏的門嗎?”
她這話太過貶義,玲瓏忍了忍,為了弄明白,還是忍住了沒開口。
“姐姐,你的意思……剛才那孩子是故意的?”
“她是在堵你們的嘴!”甘白氏恨鐵不成鋼,“你自己好好想想,你真覺得蕭矜北新婚燕爾不回家,是為了在軍營裡廝混?”
玲瓏頓時瞪大了眼睛:“難不成這是阿北哥哥的計謀?”
“不能確定,但他這時間也未免太巧了些,”甘白氏眯了眯眼睛,本就狹窄的眼睛更顯陰毒,“不是他們夫妻兩個已經串通好了,就是柳清儀足夠聰明,知道如何利用每一次機會。”
“他們夫妻表面不和,她就有理由裝慫,怪不得……如今壽宴多好的機會,平日裡那些巴結不上王府的人,居然沒有一個過來與柳清儀交談!”
玲瓏總算開了竅,甘白氏點點頭,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這可是個厲害的女子,玲瓏,我瞧著,你那阿北哥哥,是不會看上你的了。”
事關蕭矜北,每次提起玲瓏就像是被刺了一箭:“她算什麼?不過就是投機取巧了一次!”
“投機取巧?”甘白氏譏笑起來,“你覺得蕭矜北從前日日在軍營,與你低頭不見抬頭見,關係也算不錯,他就對你是特別的?”
玲瓏不說話,捏緊了拳頭。
“現在你應該看出來了,他喜歡的是懂事溫柔的女子,一如柳清儀那般模樣。”
“我不信!”
“不信你就再等等看,”甘白氏嗤笑,“總有一天,你這不服輸的性子要被磨一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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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宴結束時已然入夜,宮燈遙遙掛上,王府的馬車停在宮門外,奉鞭無聊的打了個哈欠。
眼看宮門要落鎖,蕭矜北才遲遲走了出來。
“清儀呢?”他問向衝他迎上來的奉鞭。
“世子妃比您出來的早些,在車上坐著,”奉鞭想了想,無師自通的補充了一句,“看上去心情還算不錯。”
蕭矜北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撩開簾子,柳清儀果然正坐在裡面,她這一天沒吃上什麼東西,剛拿了塊糕點,就看蕭矜北上了車。
“夫君結束了?”柳清儀給他讓位置。
“沒吃飽?”蕭矜北坐在她身邊,低頭把她手裡的糕點咬掉了半塊,“巧了,爺也沒吃飽,帶你去醉仙樓吃點新鮮的如何?”
“都這個時辰了……”柳清儀看了眼夜色,猶豫,“會不會太晚了?”
“困?”蕭矜北捏了捏她的臉。
“倒是不困……”
“那就走,”蕭矜北笑了,“晚就晚了,有我在有什麼好擔心的。”
柳清儀只好點頭。
京華是大周最繁華的地方,即使入夜,來往的客人也還是絡繹不絕,蕭矜北揮手讓奉鞭他們回去,只留了一匹馬,帶著柳清儀上了樓。
“世子爺來了,”他顯然是這裡的熟客,小二見了人,立刻笑臉迎了上來,“您的位置一直給您留著,爺看您想吃點什麼?”
“上幾道輕淡的,”蕭矜北沒有放開柳清儀的手,“之前的翠香碟還有嗎?”
“有,”小二熱情的給他們引路,“爺,您帶這位莫不是……”
“我媳婦,”蕭矜北不鹹不淡道,“收好眼睛,少打量。”
“我就說這天仙一樣的人物,那必定得是世子爺心尖子上的人,”小二倒是不怕他,笑嘻嘻的幫他們撩簾,“二位慢坐,菜馬上就上。”
蕭矜北哼笑了一聲。
柳清儀等小二退出去,才放開了打量起這裡,蕭矜北這雅間想必是醉仙樓最好的位置,靠著窗邊,向外一望,京華最繁華的地方都能盡收眼底。
柳清儀眼神亮了幾分,不等蕭矜北,自己先坐了下來。
“喜歡?”
蕭矜北坐在她對面撐著下巴,懶洋洋的問。
“您每次都有最好的位置,”柳清儀語氣透出一絲羨慕,“醉仙樓千金難求,我聽小二剛才的意思,這雅間似乎一直給您留著。”
蕭矜北挑了挑嘴角:“倒也不是,成親了之後才包了這地方,想著沒準你喜歡,現在看來,包的不虧。”
柳清儀眨了眨眼。
她是喜歡繁華中的清幽地,可是……蕭矜北為什麼又知道?
蕭矜北似乎是看懂了她的意思,薄唇微挑:“爺猜的,看你那院子收拾成這樣,想來是喜歡。”
“那夫君可喜歡?”柳清儀輕聲問。
“喜歡,”蕭矜北隨口道,“只要你坐在那院裡,爺就喜歡。”
他隨口一說,話音落了才發覺自己說了些什麼,再看柳清儀臉側已經飄起了薄紅,才幹巴巴的咳了一聲。
“嚐嚐這個,”蕭矜北故作鎮定,給柳清儀夾菜,“他們家這道菜做的爽口,若是喜歡,以後常帶你來。”
柳清儀依言吃了,確實爽口。
“皇后和你說了什麼?”
蕭矜北邊喂她邊問。
“沒什麼……”柳清儀想了想,“皇后娘娘想讓您娶妻。”
“娶妻?”蕭矜北挑了下眉,“玲瓏?”
柳清儀唔了一聲,抬眼看了他一眼:“清儀不敢貿然答應,找理由婉拒了,只推脫說但憑夫君做主,若是您同意了,清儀一手操辦婚事,絕無二話。”
蕭矜北笑了起來。
他就知道自己這世子妃不是個會被隨意拿捏的,只是這處理方式,也是超乎了他的想象。
好歹,也算是把他的話聽進去了。
“就這樣最好,”蕭矜北懶散道,“玲瓏胡鬧,皇后不知道怎麼想的,居然也縱著她……”
“夫君對公主無意?”
蕭矜北反問:“你覺著我對她有意?”
柳清儀沒有立刻回答,她細白的指尖拿著銀筷,分不出是哪邊更白。
“若是讓清儀來看,王府如今狀況,並不適合與公主結親,不過清儀覺得,夫君並不是在意這些的人。”
蕭矜北託著下巴看她,眸色幽深一如往常。
“不過公主說,這些日子您是同她一起,於是我想,就算沒有男女之意,夫君對公主,應該也有青梅之情……”
“打住,”蕭矜北一抬手,“少和爺來這套。”
柳清儀笑了一聲:“那清儀就直接問了……夫君,您是如何打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