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禮讚的臉刷一下白得徹底,藺璟川率先上去探查,湊近屍體,的確是黃輝。
已經沒氣了,黃輝的臉色烏青,嘴巴大張,裡面塞了許多泥土,霍深捻下來一點,和剛才那道拖痕的土質很相近。
死者脖頸上套著一根麻繩,除此之外,兩條胳膊肘也被繩索吊起,整個人像一具提線木偶,不僅如此,霍深摘下黃輝腳上的便籤:
你是下一個。
藺璟川挑眉:“要被找上了?”
霍深若有所思,捏在手裡反覆摩挲。
黃禮讚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一個大男人坐在地上哀嚎,刀疤男走到橋上,卻發現綁住屍體的繩結死死地系成死扣!
“沒辦法了!先這樣吧!”刀疤男作罷,這時,黃禮讚失心瘋了一樣,猛地撲到刀疤身前,用了十成十的力氣薅住他的領口,目眥欲裂:“你個騙子!你還我爹的命!!”
這也許就是先前找大佬來帶的“客戶”。
“誰讓你們抓了那麼多兔子!對!一定是兔子!全隊誰有你們張揚!”刀疤男一把揮開黃禮讚,後者直接從臺階上跌了下來!
黃禮讚抹了把臉,眼睛紅得要滲出血來,後槽牙咬得死緊,站著盯著刀疤看了一會兒,看得人心裡發毛,緊接著,他頭也不回地往回跑去。
經過這一折騰,天矇矇亮了。
藉著微弱的晨曦,霍深邊走邊觀察起那張便籤。
藺璟川也察覺到了,是怪老頭屋裡瓶瓶罐罐上的便籤。
他翻到背面,竟還有字:
民以食為天。
邊走邊想,霍深抬腳踢遠一塊石頭,腳底沾了不少泥土。
這裡的針葉林密集高大,直通雲霄,上面是深棕色的杉木,往下看,是一片片草皮和青苔。
草皮?
霍深一愣,突然發覺有地方不對勁。
耳邊,兔子“咔嚓咔嚓”的啃草聲被無限放大,霍深意識到了什麼,蹲下身抓起一隻兔子,往三瓣嘴裡看去。
人的牙齒。
兩排人的牙齒。
霍深腦中“嗡”的一下,回頭,怪老頭依舊站在窗邊,微微笑起,他張開嘴,霍深看見他嘴裡層層疊疊的幾排尖牙,他用口型說,卻一字不差地送進霍深耳中:
要吃飯了。
藺璟川也很快發現了兔牙的端倪,大家驚得臉色煞白,張勁希問霍深:“那張紙條在你身上啊?”
霍深點頭。
“那!那那玩意今晚不得找你啊!”
霍深再點頭。
“我去!”張勁希臉漲得通紅,“小子,今晚你在我們中間,不會有事的!”
霍深嘴角上升了幾個畫素點。
“用不著。”他說,隨後拿在手裡展示便籤後的字。
“民以食為天….?”連櫻嘀咕。
“我去分享線索吧,人多力量大。”周秉晨轉身進了人群。
周秉晨和另一個團隊的幾個人幾句話慢慢熟絡起來,再回來時,手裡拿了一根火腿腸。
眾人發覺,已經好久沒吃東西了,但一直身處恐懼中,飢餓感硬生生被對沖掉了。
“霍深!吃點啊!欸!”張勁希舉著火腿道。
“不用了,你們吃吧。”霍深起身,他吃不下什麼東西,藺璟川走到他旁邊,壓低聲音:“回去看看。”
霍深平淡如水地點頭,他也是這麼想的。
兩人再次返回橋邊。
這是一座算得上是矮小的橋,橋頂距地兩三米,石制。
系在黃輝身上的繩索,被打了個精巧的結釦,由於屍體重量,除非下面有人託舉,否則很難把結解開。
藺璟川扶著石欄杆,往下一看,神色一瞬間凝固。
“霍深。”
“在。”
霍深三步跨上了橋,跟著藺璟川往下一看。
黃輝的頭顱消失了!
只剩一具空殼在橋下吊著!
霍深翻下橋,繞到屍體後。
後背軟趴趴的,伸手一摸,脊骨竟不見了!
頭顱和脊骨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