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康濟醫院停屍房那個長脖子女人嗎？”夏天抱起手臂。

霍深當然記得，心底一陣觸動，他控制不住地“聽”見那時的一連串聲音。

“那是副本隱藏的‘擂臺’，勝利的玩家可以獲得擂主的一項技能。長脖子視力受限，但聽力異常敏銳，所以你就獲得了‘聆聽’的技能。”夏天擺放回一堆玻璃瓶。

的確。

“藺璟川幫了我，他也獲得了聆聽麼？”霍深覆盤當時，發問道。

“藺璟川？”夏天思考了一下，隨後笑意不減，“也許他把名額讓給你了吧，饋贈只有一個人能獲得，但允許贈予。”夏天認真道。

屋裡安靜了兩秒，外面響起系統音：

【觸發任務：請幫助兔子吃飽】

霍深意味複雜，斟酌片刻還是問道：“你到底是什麼？”

這是個很值得思考的問題，夏天思考很久，給出一個比較容易接受的答案：“我是‘秀場’的選拔者，嗯…是高階npc！”

霍深忍俊不禁，被“高階npc”這個概念弄得哭笑不得。

他推開門，一低頭就看見站在臺階下的藺璟川。

一雙湛藍澄明的眸子在已然浸入夜色的背景中，黑色的長款風衣包裹住整個人，高挑冷峻。

“空氣牆是你的饋贈吧，”霍深笑了，“好用麼？”

“你聰明的有點過頭了。”藺璟川眉眼含笑，很輕地吐字，下一秒就被風吹得破碎。

但霍深一字不差地聽進耳朵。

長夜將至，殺戮的味道蟄伏在空氣裡，一觸即發。

“白雲商場，是你發動饋贈，讓我們留在那間商鋪裡，包括剛才，你在我身後建立起空氣牆….”霍深一字一句，充滿探求，“為什麼？”

藺璟川耷拉下睫羽，投落下一小塊陰影，面容透著清冷的瑰麗。

“時間來不及的，如果放你們在白雲商場裡再多探索一會兒，大概不會有機會走到最後。”藺璟川平靜開口，眼裡無故暈開一層執著，但他沒說。

“你遺漏了一條規則，在黃禮讚屍體旁邊，【小木屋是絕對安全的】。”

霍深走下臺階，微微仰視藺璟川。

“你知道我看見的不是兔子，是兔臉男啊。”

藺璟川想起什麼不好的記憶一般，淺淺皺起眉，點點頭。

他當然知道。

他經歷了無數次失敗，在副本里掙扎了無數個不眠之夜。

親眼目睹了無數次死亡：隊友、陌生人、自已…..霍深。

當事件再次重演，N19區，他毫不猶豫地選擇和霍深一起重返系統。

N19區的世界太混亂，他們身份對立，不會有機會平和地說話。

“我並不只有一個饋贈。”藺璟川當機立斷，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全盤托出。“我的第二個饋贈，是超憶。”

顧名思義，他的記憶會區別於尋常人。

當時藺璟川才發覺，“饋贈”並不只有正向饋贈，【超憶】就屬於第二大類，中立饋贈。

有利有弊，他擁有每一次進入副本的記憶、系統之外的記憶，但相同的，他也會不受控制地回想起一幕幕殘忍的畫面。

長久而往，逐漸麻木是板上釘釘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