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睡中的人驀然睜開雙眼,言沐之深深舒了口氣,坐起身子,躡手躡腳地翻身下床拿起散落的衣物穿上。
天已經矇矇亮了,言沐之輕輕開啟窗門,涼風拂面,微微昂起頭,眯著雙眸讓自已的心慢慢平靜下來。
她好想那個屬於她的世界……
“怎麼起這麼早?”蕭璟從身後環抱住她,在她耳邊低語。
他從小習武,警覺性很高,在言沐之起身的時候,他就已經醒了,本以為她會乖巧地給他準備上朝的朝服,或者梳妝打扮一番,卻不想她靜靜地站在窗邊吹風,紋絲不動站了許久。
言沐之身子本能地緊了一下,輕聲道:“是嬪妾吵醒皇上了。”
“嗯,所以,朕得好好罰你。”蕭璟輕輕吻上她的耳根,在她的脖頸輕啄,她身上的體香讓他著迷。
言沐之也不是個冷淡的人,被他這麼一撩撥,心底也燥熱起來,轉過身子順勢迎上他火熱的唇……
一陣纏綿過後,天已經大亮。
*
“言沐之,過來。”蕭璟看著已經穿戴好的言沐之叫道。
宮女替言沐之戴上最後一串瑪瑙手鍊便恭敬地退了出去。
蕭璟張開雙手,直直地凝著她。
言沐之眼眸微微眯起,從李德手中接過龍袍伺候蕭璟更衣。
看她不情不願地整理著他的衣領,蕭璟沉聲道:“能伺候朕更衣,是你的福氣。”
“這是皇上以為的。”言沐之道,哪有人天生喜歡伺候人,即便對方是帝王。
蕭璟嘴角勾起,覺得有意思:“即便你不滿意,日後,只要你侍寢就得替朕更衣。”
言沐之抬眸倪了他一眼,輕輕替他拂了拂衣袖道:“好了。”
龍袍加身,顯得更加端莊威嚴,加上那無可挑剔的五官,實在出類拔萃。
蕭璟低眸打量了下自身,雖然不情不願,但做事還算仔細:“留下陪朕一起用了早膳再走。”
言沐之嘴角勾起點頭同意,皇上的早膳自是豐盛的。
果然,隨著李德一句高呼“傳膳”,宮女們陸陸續續端上的菜餚,言沐之暗自感嘆帝王真是奢侈。
雞鴨魚肉,鮑參翅肚,糕點甜品,飯後水果應有盡有。
“坐下陪朕用膳吧。”蕭璟示意她在他身邊坐下。
言沐之知道后妃陪皇上用膳都只能在一旁站著,可蕭璟開了口,她便直接坐下了。
蕭璟輕輕一笑,示意李德開膳。
李德細心伺候著,盛粥、夾菜、端茶送水、拿帕子。
言沐之自顧自地慢慢品嚐,也沒有過多的話。
“朕看你吃的挺香的。”蕭璟凝著她說道。
言沐之頓下筷子,道:“御膳房的東西自然是好吃的。”
她可是美食熱衷者,她和閨蜜可以為了吃上一頓可口的飯飛幾個小時。
蕭璟輕笑一聲:“喜歡吃,就多吃一些,看你吃的開心,朕的胃口也好了!”
言沐之笑著微微頷首。
“李德,你送言沐之回宮,看看缺什麼,都給添置了。”蕭璟臨上朝之際吩咐了一句。
“言答應,皇上可真是用心了。”李德臉上掛著笑,皇上賞賜嬪妃一般都是挑著一件兩件意思一下,這一次倒好,讓全給添置安排了。
言沐之輕輕一笑,帝王的寵愛來的快又猛烈,可這份寵愛或者說新鮮感又能維持多久。
*
李德帶著內務府的人在玉華宮忙進忙出,破舊的通通都換了,該添置的也一件不落地添上了。
看著宮人們進進出出,搬進去的且都是上好的花尊、茶盞、軟墊、就連桌椅也給換了新的……
寧珍瞪大了雙眼,笑呵呵地道:“哈哈……言妹妹得了盛寵,真好!”
肖常在嘴角揚著笑:“恭喜言妹妹!”
言沐之一笑而過,坐在鞦韆上兀自蕩起了鞦韆。
——
之後的接連六日,都是由敬事房的轎輦親自接送著言沐之御前侍寢,這在後宮中成了前所未有的恩寵,也讓後宮的許多女人坐立不安,生了嫉妒。
小桃從外回來,匆匆進了寢殿,將一封信箋交給言沐之,神色凝重地道,
“小主,這是妍妃宮中的覃嬤嬤給我的,說是老爺讓轉交給小主的。”
言沐之接過信箋,也沒著急開啟,嘴角勾起一起冷漠的笑意,
“你說過這兩年裡,言家從來沒有來過一封書信,一句問候,而如今是為了什麼呢?”
小桃頷首,眉頭微蹙:“小桃擔心是不是二夫人出了事。”
言沐之不以為然地笑了:“傻丫頭,二孃若是有事,父親會透過內監傳遞訊息,這是合規矩的,何必勞煩到太尉頭上。”
小桃忽然恍悟,“小主的意思是妍妃有意的。她想幹嘛?”
言沐之道:“皇后極少去御花園,怎麼就碰巧在我們去放紙鳶的時候,去了,還帶上了皇上?”
“皇后有意要幫小主?”小桃詫異道。
言沐之繼續道:“不是幫我,而是利用我制衡囂張跋扈的妍妃,這幾日,皇后總是在請安的時候當眾人的面對我言語柔和,關懷備至。
為的,不就是讓我成為眾矢之的,好讓最受寵的妍妃有危機感,妍妃知道皇后有意拉攏我,又怎麼會讓她得逞,自然也得想辦法。而這個辦法,就是拿捏住我的母家。”
她輕輕啟開信箋,信上的字不由讓她眉頭緊蹙,脊背發涼,
“輔佐妍妃,助其上位。二孃體弱,莫讓其憂。
言文德,這是在用我生母威脅我。”她冷厲的眸光裡浮現出難以掩飾的怒意,信箋在她手裡揉成了一團。
小桃擔憂道:“怎麼辦?老爺怎麼能這樣?”
言沐之和小桃在那個家,可以說是與二夫人三個人相依為命,所以她們的感情都是極為深厚的,小桃也把她們當成了世上最親近的人。
言沐之輕輕撫摸著她緊皺的眉頭,安慰道:“你放心,我不會讓二孃有事。”
“小主真要依附妍妃嗎?”小桃問。
言沐之冷哼一聲:“即便太尉權勢滔天,可這是後宮,我若依附了妍妃,怎麼可能逃的過皇后的眼睛,父親這是不顧我的死活。”
更何況,她怎麼可能做一個任人擺佈的棋子,她們再怎麼鬥,她都沒有興趣,可非要把她拉下水,她也沒什麼好怕的。
看著小桃愁容更甚,便又道:“放心,你家小主自有辦法!”
言文德那樣自私自利,不念親情的人,她又何必留情面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