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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蔣思蘭和陸清遠(10)

饒是陸清遠再如何深謀遠慮,也著實沒有想到,蔣思蘭選擇的方式會這麼簡單且直接。

驅車從原定的蔣思蘭和他母親談訂婚事宜的茶室出來,他原本還想著蔣思蘭會去哪裡,結果車剛開出去不久,手機就亮了一下。

是蔣思蘭發來的資訊。

「遠哥,或許是我誤會了我們之間的關係,但你要是想分手,直接說就好,我不是死纏爛打的女人,真的沒必要讓你母親來拿錢侮辱我和我的家人。我走了,不用找我,我們分開冷靜一下吧。」

只看資訊內容,任是誰都能感覺到蔣思蘭的無辜和自尊自愛。

說實話,連陸清遠乍一看到資訊的時候,都恍惚以為,自己母親真的像是那些狗血惡俗電視劇一樣,拿錢砸蔣思蘭,讓她離開他了。

但,不可能。

先不說,陸清遠清楚瞭解自己母親的性格。

她雖然出身很不錯,但性格卻半點沒有時下豪門貴婦的高高在上。

她和自己父親是自由戀愛。

陸家沒有直接讓繼承人進總公司,一步高層的習慣。

凡是陸家的後輩,都要從分公司從小員工開始做起。

那是真的下放,沒有任何資產,除了下放公司的經理不會有任何人知道。

為了做到這一點,選擇下放的公司自然也都不算大,地點也很偏僻。

陸老爺子當年就運氣不好,被下放了江州下屬的縣級市一個龍耀旗下的建築公司做安全員,整天戴著安全帽出入工地,任誰都想不到,這個整天灰頭土臉的男人會是陸氏的繼承人。

而老太太當年呢,也是年少輕狂,為了躲避家族聯姻,隱姓埋名回國,沒有合法的證件,又不能被家族的人查到,只能輾轉在各種日結的工作崗位上,給新建城的樓盤發宣傳傳單就是其中之一。

就這麼的,一個傳單小妹,一個安全員,猝不及防地相遇了。

這之後,當然經歷了不少波折,兩個人從互相隱瞞身份,到開始擔憂對方能不能接受自己的身份,再到互相表明心意。

老爺子和老太太也慢慢從分公司的小員工,升職到了管理層,再到總公司。

兩個人是真的奮鬥拼搏了近十年,老爺子才終於從當時陸清遠的爺爺手上接過了CEO的職位,而當時老太太任職的就是總公司的CFO。

甚至於,老太太恢復了真實身份,拿著真實的學歷和資歷,任職CFO的時間,還比老爺子成為CEO要更早一年多。

可想而知,老太太的個人能力,以及在當時的陸爺爺面前有多受信任。

而老太太也從來沒有辜負這份信任。

在拿著時薪當一個傳單小妹的時候,她能想到新法子,努力把業績做到片區第一。

任職CFO的時候也同樣能輔佐好CEO,把陸氏經營得蒸蒸日上。

也是從她這代CFO開始,陸氏集團包括旗下的諸多分公司,所有稅務問題都採取公開透明的形式,半點不怕大眾去查的坦蕩。

一開始,集團上下不是沒有人反對,社會上輿論的反撲更是多到離譜。

畢竟多少企業以合理避稅的名義偷稅漏稅,已經成了業內預設的潛規則,這裡面有多少見不得光的收入。

如今,有人要挑戰這份潛規則,必然會遭遇阻擋。

輿論上的反撲只是開胃小菜,後續陸氏集團遭遇的各種攻擊,乃至是老爺子和老太太遭受到的攻擊,不勝列舉。

到最後,連當時的陸爺爺都有些遲疑了。

但老兩口從來沒鬆口過。

到最後,不僅把那些攻擊加倍奉還,還帶著陸氏走向了更長久的路。

也是在這件事後,陸爺爺正式退休,將集團完全交給了當時其實還年輕的陸老爺子。

很多人只看到了老爺子和老太太兩個人家境背景相當,就以為他們是門當戶對的聯姻,以為他們都沒吃過苦,一路順風順水。

卻不知,他們倆最窮的時候,兩個人加起來的存款都不到五千塊。

在這樣環境下錘鍊出來的老太太,必然不可能做出拿錢砸蔣思蘭,讓她離開他的事情。

陸清遠覺得,老太太要真有這筆閒錢,隨便砸給哪個專案,都比砸給蔣思蘭的可能性要大。

更何況,他才剛從老太太的口中知道了另一個故事。

只看陸老太太年輕時幹出的事兒,就能看出來,她就不是一個能忍氣吞聲的性格。

更何況,還是在她抱著善意來找未來的兒媳婦討論訂婚事宜的時候,未來兒媳婦突然發飆,也哭又鬧,還把飲料往她自己身上潑,最後衝出門的時候,也是一副受到了侮辱的模樣。

簡直是神經病。

老太太很多年沒遇到過這種情況了,一時還愣住了。

一直等到蔣思蘭哭著走出去了,茶室裡有別的客人窸窸窣窣議論的聲音傳來,老太太才猛地反應過來。

她立刻就意識到自己被設計了。

她當然不可能吃悶虧。

因此陸清遠一來,她就直接把所有的事情都全盤告知,還直截了當道:“以前我不干涉你們之間的事情,但以後,你要是想和她結婚,就不要把她帶到我面前來,我看著噁心。”

陸清遠知道他媽的性格,也知道她能說出這個話,已經足夠說明她的態度。

他當下沒說什麼,只說要找到蔣思蘭問清楚。

結果沒過多久,就收到了蔣思蘭這樣的資訊。

該信誰的話,陸清遠自己心裡有數。

況且,即便是沒有他母親的話,他也已經找到了茶室的監控影片。

按照規矩,茶室的廂房裡一般是沒有攝像的,畢竟這個茶室本身就是提供給一部分有錢人談生意的,自然需要注重隱私保護。

但恰好,蔣思蘭當時只急著要演完這出戏,根本沒有察覺這個廂房的門虛掩著。

大廳可是有攝像頭的。

監控倒是沒有拍到全程,但就那麼剛好,拍到了她自顧自把茶水往自己身上臉上潑的那一幕。

哪怕就這一幕,都足以說明蔣思蘭說的話中有多少水分。

說實話,陸清遠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腦子裡也是懵的。

他的確知道蔣思蘭要做點什麼,也曾經設想過。

但他沒想過她會直接選擇和他母親鬧翻。

這麼做,唯一的目的就是讓她站在道德制高點上,和陸清遠和平分手。

甚至於,按照她最後的資訊內容,可能還想在陸家內部埋下一個炸彈,讓陸清遠和自己的母親鬧翻。

這個計策很簡陋,很粗糙。

但要不是陸清遠深知自己母親和蔣思蘭的性格,一般人可能還真會被迷惑一陣。

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可能蔣思蘭真的能安然離開。

陸清遠開車去機場的時候,還能十分冷靜地想,這次把蔣思蘭帶回來之後要怎麼對待她。

但他怎麼也沒想到,意外來得這麼快。

一個酒後駕車的二世祖,一輛改裝過的跑車,和超過規定的車速。

“砰”!

陸清遠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秒,看到的是天上一架飛馳而過的客機。

雲層被劃過,只留下兩道長長的尾跡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