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霂桑覺得這很扯，這比她是大反派還扯……

“導員，我也往上看過三世，我不覺得……我經歷的這些，這能修出什麼神性來啊……”

“你懂什麼！你還沒有記起那一世的全部事情，只囫圇看個大概，哪知道當事人的所思所想？”

被導員一吼，周霂桑又覺得有點道理，導員看她還半信半疑，再次提出有力證據。

“而且你看，你來了這裡之後，一直在吸收刳盧的氣！我是有這個擔心的，所以你的傳送玉鐲上設定了禁制，你一踏入歸墟，便會被這結界包裹起來，卻沒想到這神力強悍如斯。”

周霂桑忽然抓住了重點，不由瞪大了眼睛……

“我在歸墟？”

“是啊！”

“老天奶啊！這可是歸墟啊！”

導員忽然伸手，往常這樣周霂桑就躲了，但是她沒想到這結界只隔她不隔導員，導員的手絲滑地伸了進來給了她後腦勺一巴掌。

“都這時候了，你還只知道歸墟呢？”

“沒有……我就，激動嘛……”

周霂桑委屈巴巴地眨了眨眼，不知道是不是被扇了一巴掌扇清醒了點，忽然想到了問題的所在。

“他們不是要打斷我的輪迴嗎？為什麼還要讓我去祭祀啊？那我嘎了，不就輪迴去了麼？雖然我並不想嘎啊……如果非要嘎，我希望選擇無痛……”

導員又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祭祀而死，和自然死亡，是不一樣的，水族祭祀，祭品的神魂也會為神靈所享用，我猜測，這大概就是，把你這一世，直接送回祖龍體內了，也就不會再進入輪迴，所以，你絕對不可以讓水族完成祭祀！”

周霂桑震驚，又陷入了一些自責。

“那我這是不是相當於打斷了龍族的上古大計啊？我這豈不是像個小偷？”

導員卻是擺了擺手，分析道：“恰恰相反！你這是為了蒼生！你和刳盧，現在就像是胞宮內的雙胞胎，弱者為強者所食，雖然我不明白這道理為何，但顯然，你現在在吸食他，反過來，他也可以吸食你，他們想讓祖龍提前甦醒，未必不是要反撲這世間，要靠著星宿海的強大力量致使生靈塗炭，而今，遠古神紛紛下落不明，刳盧若是吸收了你而醒來，這世間，便沒有任何人能阻止他！”

周霂桑震驚，忽然給她扣這麼大一頂帽子？

“那……這件事的解法，不會是，難道是……”

“你必須儘快以你此生人族身份成聖，完全吸食刳盧，以你的善念壓制刳盧的殺戮之氣！”

“我……行嗎？”

導員沉吟了一陣，嘆了一口氣。

“你記得方才，我受烈火焚身嗎？其實是為阻攔你吸收刳盧，而觸怒了龍火，可見龍族本性暴虐，不是你行不行了……是你如果不行，這世間就不行了……”

周霂桑雖然忽覺泰山壓頂，卻也不得不認下了。

“我行！”

“如此，你便在此處修煉，我已觸怒龍火，不便留在此處，你一人在此，莫要躲懶……”

導員交代完，周霂桑忙不迭點頭，又忽然想起來，自己來的時候明明抱著太平。

“誒？對了，太平呢？”

只見導員輕輕一指，一塊像硃砂一樣的東西從她口袋飄出來，形狀特別，散發著融融暖意，周霂桑忍不住輕輕捧住。

“它在歸墟禁制影響下，化回本源了。”

周霂桑一愣，在她的理解和最近的學習中，分身往往是一縷氣，再高階點，是一縷神識，如果想讓它穩妥一些，可以用些主人的毛髮，但用這樣高階材質的還是第一次見，莫不是泰山秘術？

“它不是胡玉燭的分身嗎？怎麼還有本源啊？”

“胡玉燭這麼跟你說的？哎，也算吧，不過你可要把這收好，這可不是普通的分身，這是胡玉燭的一部分內丹。”

周霂桑又被震懾到了，一部分內丹？他們狐狸的內丹這麼了不得，竟然還能掰一塊下來？還敢讓這內丹跟著她亂跑，難不成這跑丟了還能再生嗎？

導員看著她的表情，忍不住搖頭。

“任何妖類的內丹都是完整一整個的，他這是我用法力給他碎了一部分，當時你們實力懸殊，這結界之法，便只能傳給他，而他恰逢泰山考期，也不敢保證不會有其他事影響，能一直留在結界內，便用這一部分內丹穩住結界。”

周霂桑一時不知該如何評價，她很想說幾句俏皮話，但卻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

內丹對於妖族來說有多重要，在無數仙魔小說中，她都有了解過，胡玉燭修了千年修了個什麼，就是修的這個！

而內丹受創碎裂之於妖族，按照梓萱的話來說，不亞於婦人生產，疼痛會一直綿延，覆骨吸髓，直至裂紋癒合。這把一塊內丹掰下來的疼痛，她不知道是每時每刻的，還是隻是那碎裂的一刻的，畢竟從古至今，都沒哪個妖瘋到去專門掰下一塊內丹來嘗試。

胡玉燭對她這麼好，都是因為她是多吉的轉世，可是這是不對的……她是沒有辦法把他的多吉還給他的，面對胡玉燭這樣的付出，她該怎麼還給他？

看她久久無法言語，捧著胡玉燭碎裂的內丹出神，導員輕咳兩聲。

周霂桑看了看導員，又看了看胡玉燭的內丹。

“他……會一直很疼嗎？”

“我封住了他內丹斷裂之處……”

周霂桑剛撥出一口氣，就聽導員繼續道：“可以保他不會處於受傷的虛弱狀態，但具體的感覺，我不是很清楚，畢竟我和他修煉的時候情況不是很相同，我這樣天地感應，或是與天地齊壽的上古靈物，是沒有內丹的。”

嘖，這老登莫不是在炫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