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霂桑看完梓萱發來的訊息，還有點不真實，這事……就這麼解決了……甚至這事就這麼外包給青丘了，她根本就不用再操心了。

話說回青丘族長讓梓萱放出周霂桑時，深知周霂桑凡間友人大腦門上的青丘印記，就是埋了個地雷，他倒不如順勢把這活名正言順攬到自己身上，再在妖族中造勢，反而沒準能模糊了這個雷。再好一點，他沒準就能給水族埋個雷，何樂而不為。

泰山不同於青丘，一向是定向培養上天庭生員，因此沒有青丘這麼瞭解人間的事，碧霞元君可能也是知道了周霂桑家人都被解除了幻術的事，卻未必知道現在的人界，不必面對面，即便相隔千萬裡也能靠著網路殺人誅心於無形。

青丘族長把周霂桑家裡這些事和碧霞元君概述了一下，又上升了價值，認為這無妄之災背後必有黑手，往淺了說，是為了挑撥青丘和水族，往深了說，那就是有一股神秘力量已經滲透入神族和人間內部，可以隨意攪弄風雲，應當嚴肅追查！

碧霞元君當即允了他先把幻術修復，追查這事也算淺淺透過了這個草案，進一步事項她要去上天庭和天帝商議。

青龍和鳳凰算是被勒令暫且停戰，收到泰山警告一次，青龍神君雖然心有不忿，但是因為被白額虎按著，又有碧霞元君壓場，他倒是難得認真聽完了青丘族長的分析，這回還真聽進去了。

丟面子是一回事，被算計又是另一回事，水族走到今天這一步不容易，時不利我，現下不是好勇鬥狠的時候。

就這樣，在泰山及時干預下，這場仗到底是沒打起來。

雖然梓萱給周霂桑發微信的時候，說得很簡短，但是給周霂桑對於神仙界架構認知帶來不小的衝擊。

按照梓萱的說法，是碧霞元君下令指派她們族長乾的這個事，現在她們青丘就可以名正言順修修補補了。

可是明明之前胡玉燭說她們私立學校的看不起他們公辦的，她一直是覺得碧霞元君的定位是個公辦學校校長來著……

定好晚上吃火鍋之後，周霂桑一邊幫胡玉燭燒水一邊忍不住八卦起來。

“碧霞元君到底是怎樣的地位啊？”

胡玉燭給番茄去了皮，想都沒想就答道：

“你可以把她想象成你們公辦大學的校長啊……按照你們人類社會來說的話，還是985大學校長。”

這她自己都能類比出來，顯然胡玉燭沒明白她真正想知道的是什麼，一邊撕番茄鍋底料一邊繼續追問。

“那她為什麼能批准青丘族長做什麼啊？”

“嗯……這就涉及到另一層身份了，其實碧霞元君在泰山教化眾妖，並不是她的本職工作，算是她給自己攬的一個責任，而元君本身呢，是受女媧大神傳道的第一位女神。其實那個時候，各妖族現在的族長，很多都還沒接管妖族，所以就相當於，在它們還很年輕時，元君就是一位強大的神明瞭。”

“元君來頭這麼大，那她這算是神仙裡的超級大長輩啊！”

迎著周霂桑詫異的目光，胡玉燭莫名升起一種母校榮譽感，大力的點了點頭。

“嗯！上古史中說，早期上天庭還沒成立的時候，最早一批人族成聖的神，繼承了早期上古神的職權，沒有什麼……誰專門管什麼這種，都是身兼數職，她既要管理姻緣，還要掌管陰司，同樣情況的，還有現在的天帝，以及那位傳說中在崑崙神山的老祖……”

胡玉燭正科普到這，被進屋來等吃的導員嗤笑一聲打斷。

“錯錯錯！都錯了！泰山神原本是人族唯一的神……”

每次說到上古史，導員那邊總有很多驚世駭俗的發言，但是胡玉燭畢竟都不是那個時候的，除了教材，也沒有其他渠道能夠探究，只能聽著。

而周霂桑則是立時來了興趣，比起正史，她可是更喜歡野史，越野越好。

“那天帝和老祖是屬於草根發家？”

導員又下了一筷子金針菇，咂了咂嘴，斟酌出了一個合適的形容詞。

“是一個麻煩蛋，臨死前想做好事，結果弄出來倆麻煩蛋。你們知道倏忽吧？”

周霂桑立刻看向胡玉燭，這她可不知道，胡玉燭馬上完成一套索引的動作。

“是唯一在上古史中有所記載的，和女媧、后土同時期的一位男性上古神，更是天帝和老祖的授業恩師。”

導員點了點頭，開始涮肉。

“沒錯，但是其實他最出名的，應該是他在女媧補天時，受女媧託付，守護人族，卻出了岔子，導致人族死亡慘重。”

胡玉燭眨了眨眼，顯然是不知道這一段的……

“那時候的事啊，沒人寫下來，你自然不知道，你想他一個自然神，為什麼一直守在星宿海不曾離去？那是因為他要彌補……那一場大難。關鍵時刻，是泰山神帶領人族逃向高地，哦那時候她還只是個人族。不過也因此，後來女媧傳道時，選擇了她。而倏忽自知悔恨，自請守在水族隕落的靈地——星宿海，直至生命的盡頭。他本想教養兩個弟子為泰山神分憂，卻沒想到，這正是第三次浩劫的開端。那時候，倏忽教導他們繼續守護星宿海，因為后土藉由星宿海隕落之力，封印了一股強大的神力在此，鴻鈞和昊天覬覦這股力量，卻衝不破星宿海的封印，打起了天上星宿的主意，那時，引發第二次浩劫的上古大妖各族都被封於星宿，他們便以願力或許能夠喚醒上古神為由，說動泰山神，在人間大肆傳道，表面教化眾生，教人修仙，卻暗自將星宿崇拜散佈人間。昔日階下囚，一朝飛昇為神格。人族妖族大戰一觸即發，開啟第三次浩劫……吃啊……怎麼都這麼個表情？”

胡玉燭顯然受到巨大沖擊，而周霂桑也是怎麼聽怎麼覺得不對。

“導員……你是不是……是不是你的評判體系和人啊妖啊神啊不太一樣……或者你是不是記錯記岔了……我怎麼聽著，你這故事裡，天帝和老祖變反派了……”

“你們人界小孩不總喜歡說格局格局嗎，你不能格局開啟點嗎？那哪有非黑即白的啊……而且你沒看到除了他倆以外，那些什麼青丘啊、青龍啊、朱雀啊，也都不是什麼好人嗎？”

周霂桑驚得差點閃了舌頭……

胡玉燭也是笑了笑，一邊說著算了算了，吃肉吃肉，一邊想不開，又開始找補。

“那也不至於，元君肯定也不會讓他們就這樣……”

“所以她後來自己下來教化眾妖了啊，你以為光靠輩分就能壓住這些老妖怪嗎？那不都是一個個打服的。後來鬧得都太疲乏了，這才共築禮法，建立上天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