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板上的人,見狸承的態度如此自然不敢反駁。
馴獸師對自己的獵物都會要求任何事情都在自己掌控當中,所以狸承提出這樣的要求,並沒有人感覺到奇怪。
拿著麻醉槍的捕捉師收了槍。
狸承也因為麻醉劑的作用整個人倒在了人魚懷裡。
人魚攬著狸承的腰將其扶住。
他是能聽懂人類的語言的,不說也只是因為不屑,剛剛狸承的話他聽的清楚明白。
不許他們傷害自己。
不然扔海里餵魚。
說自己聽話。
聽話的意思……好像是乖……
他垂眸看著懷裡的狸承,眼中的情緒異樣難懂。
當初會救自己……
現在也會保護自己。
他還和以前一樣是不是。
他還是依舊和那些虛偽的人類不一樣。
他喜歡自己乖……
人魚體內的鎮定劑在亂竄。
但以他現在的體力,如果像當初一樣不顧一切地撕碎捕捉網,應該是能離開的。
他瞥向暈睡在自己懷中的狸承,這樣的話……
他會不會被這群人欺負?
或者因為保護自己而受到處罰?
想到這裡,人魚攬緊狸承的腰身,最後放棄了撕碎魚網的選擇。
沒有人可以欺負他!
男人另一隻手撫摸在狸承頸側,輕觸到自己方才咬下的牙印。
剛剛沒有多用力,但狸承白皙的脖子依舊起了兩個明顯的牙印傷。
帶著淡淡的血跡。
自己好像弄疼他了。
人魚感受到困住自己的捕捉網已經移動到甲板上方,正緩緩下移。
此刻垂眸下去已經是冰冷的甲板,而不是碧藍的海水。
他知道,自己放棄了絕佳的逃離時間。
神緒越來越混亂,他再次對著狸承的側頸俯身過去。
但這次不是咬,而是親吻。
他輕輕舔舐著狸承的側頸,他的人魚齒上面有劇毒。
只有他能解開。
在舔舐之間那淡淡的牙印逐漸變得與周遭的膚色一樣白淨。
暈沉的狸承舒服的哼唧了一聲。
人魚喜歡這個聲音。
軟軟的。
好像被人抓住了魚鰭一樣。
還想聽。
再舔舔是不是就能聽到。
狸承被癢意撥弄的嘴角再次蹦出囈語。
撩沉嗔聲,綿長,如水輕柔。
好聽,人魚唇瓣勾了勾,但為什麼他迷迷糊糊的時候蹦出來的人類語音自己聽不懂。
雖然好聽,但聽不懂。
這是人魚第一次覺得人類的話好聽。
猛地,捕捉網被砍斷。
在距離地面三米的地方,捕捉網裡面的狸承和人魚沒有預兆的往甲板上跌落。
人魚在捕捉網砍掉的一瞬間用盡所有力氣捲住狸承。
因為失力,人魚重重跌落在地上。
但被他尾巴捲住的狸承,被他以極慢的動作放了下來。
沒有摔到分毫,宛若平地。
人魚側視向狸承,這些年過的本就無趣。
幾百年都找不到的人,現在在這裡,被人類捉到一回又如何。
只要自己想逃,沒有人可以困住他。
但在這裡,可以看見他。
心裡有一個聲音在說。
自己……想看見他。
狸承落地之後,救護人員便立馬上前將人扶走了。
而被注射了鎮定劑的人魚,沒有任何人類會對其畏懼。
“馴師吩咐了,不要再注射麻醉,他現在也沒力氣跑了。”其中一個研究員吩咐道,“馬上回研究基地。”
話落說話的研究員看見角落的一個制員拿著全息手錶在拍照。
立即呵斥道:“你找死嗎?”
“人魚絕對保密協議,可以讓你因為剛剛的行為進監獄!”研究員臉黑著,呵斥意味越來越重。
拍照的人聞言立即扯下全息手錶扔進了大海當中。“我什麼也沒拍到!”
人魚在甲板上環顧著對自己虎視眈眈的人,眸色輕蔑不屑。
突然就覺得,那麼多年活的也不刺激。
與人類打打交道也不是不行。
他見狸承被醫療人員扶走,沒有阻止。
他們會救他。
這樣待會就還能見到他。
只要乖一點,就還能見到他。
水面波瀾蕩起,船調轉了方向,人魚的手被捕捉員用鐵鏈鎖住連線著船兩頭的定船針上。
好似待宰的羔羊。
人魚聽見他們斷斷續續說著話,並在心理回答著。
研究員:“在馴師沒醒來之前,誰都不要靠近他。”
人魚:誰敢!
研究員:“給他澆著海水,別脫水了。”
人魚:不需要。
研究員:“他剛剛為什麼會咬馴師?”
人魚:他是我的。
操控員:“馴師為什麼給這人魚擋麻醉啊?”
人魚腦子裡以為這句話思緒繞了半晌,他最後的答案是:因為我乖。
“廢話!肯定是因為馴師擔心人魚因為注射太多針劑,影響到時候的研究資料。”研究員回覆道。
“麻醉傷腦,馴師這是關心實驗物件。”
人魚聽見這些話眼神明顯黯淡下來。
如果是這樣,就吃掉他!
從最軟的地方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