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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 攝政王有點兇5

小狐狸:他身體為什麼那麼差?

【小主司……】阿坑欲言又止,說出來主司又要難過了。

小狐狸:我問你話呢。

【因為你前世強行斂收了他的一脈,所以導致他轉世之後一直身體不好,體寒且多病。】

“錒嗷……”

小狐狸又哭了,難怪傅硯剛才抱著自己的時候身上那麼涼……

小狐狸眼眸潺動瀲灩著淚色,都怪自己,他轉世之後才會這樣。

【不要難過了主司,你多疼疼他就是了。】

【抱著猛親,啥氣都消了。】阿坑說話聲音越來越小,現在主司連人形都不敢在傅硯面前現身,別說做這種事情了。

小狐狸看著寢殿內,傅硯書桌後面的矮臺上放了一副裘絨,傅硯手有些不自然的紅潤。

小狐狸直接跳下書桌跑到矮臺上把那副裘絨用嘴叼到了傅硯面前。

毛茸茸的手感在手背傳來,傅硯側眼看去,見小狐狸叼著裘絨披風往自己身上拉扯。

眼神還勁勁的,那意思好像是……讓自己穿上。

傅硯眉頭擰起,覺得這小狐狸太有靈性了。

“你是想讓我披上嗎?”傅硯嘗試著問道,總覺得這小狐狸能聽懂,許是誰家圈養的小狐狸。

“嗷嗷……”小狐狸點了點頭。

真的能聽懂,傅硯輕笑了一聲,卻一直沒有動作。

小狐狸就一直叼著裘絨在他手背上蹭。

有些不達目的不罷休的勁了。

最後傅硯拿過裘絨乖乖的披上,小狐狸見人聽話了耳朵動了動看起來高興極了,眼睛也彎彎的。

傅硯披著裘絨的樣子整個人顯得矜貴持重,眼中的戾也被遮蓋了一些,人柔和許多。

見傅硯想要繼續看公文,小狐狸眸子垂下,惡惡的不高興。

突然一隻爪子按在傅硯正準備去拿的信封上。

“啪……”

信件就這樣被一人一狐分別按著一邊,居然僵持住了。

傅硯有些驚訝的看著小狐狸,半晌開口:“你不會是不讓我做事了吧?”

小狐狸將信紙按的死死的,甚至肉墊內的爪子都伸出來了,只要傅硯繼續拉扯,信封一定會被這鋒利的爪抓的稀巴爛。

傅硯瞥向小狐狸的爪子,這小狐狸還挺兇。

小狐狸眼神盯著屏風後面的床上,“嗷嗚……”他覺得傅硯能明白的。

傅硯順著小狐狸的眼神看過去,正是床榻的位置。

懂了。

“你想讓我去休息?”傅硯的聲音沉著咳嗽緩過來之後有些沙沙的,好聽極了。

小狐狸尾巴動了動,表示他睡覺了自己就高興。

傅硯生氣了。

他嚴肅地盯著眼前的信件,冷言道:“不聽話就把你丟掉。”

“嗷嗚……”小狐狸發出細細微微的聲響,明顯帶著委屈的腔調。

之後收了爪子,但卻跑到了傅硯懷裡,蜷縮在他腿上把自己裹成一團。

小狐狸毛茸茸的,跟個小毯子似的,怪暖和的。

傅硯沒有趕他走,他伸手順了順小狐狸的毛,連掌心都穿來暖意。

小狐狸在傅硯膝上老實下來,給傅硯充當手爐。

月色沉下,傅硯依舊不見要去休息的意思。

小狐狸氣急,直接把傅硯寢殿的所有燈全滅了!

燈光突然暗了下來,傅硯聽著屋外的請罪聲愈發煩悶。

“王爺,今日不知是誰當的差,需要重新掌燈嗎?”屋外小廝的聲音響起。

傅硯面色晦暗,長舒了一口氣,“不用,本王歇了。”

他今日見到了一個和狸承長的一模一樣的人,心亂如絲,本就是不想睡才一直在這裡看摺子信件的。

睡吧。

反正註定是要一夜無眠的。

傅硯抱著小狐狸起身,慢慢悠悠地走向床榻,想了想把小狐狸放在床榻下的白絨氈上。

小狐狸見傅硯一件件的褪去自己身上的衣裳,衣裳褪的只剩下一間褻衣的時候淡淡的藥草味襲來,是常年藥浴才會有的味道。

小狐狸肯定,傅硯今日不是喝了藥就是泡了藥浴。

小狐狸更愧疚了。

傅硯躺下之後,久久沒有倦意,腦子中一遍又一遍的浮現狸承的臉。

這一世和前世完全不一樣,這二十多年從未提及的人本以為是會在心中淡化的。

時間可以撫平一切,這是假的,傅硯想。

只要有關於他的任何事情出現在自己面前,自己都會心亂。

“嗷……”小狐狸嗷叫了一聲,傅硯往床下看了一眼,發現小狐狸在地上有些瑟瑟發抖。

像是冷了。

黑夜中通體火色的狐狸更加顯眼了。

“上來吧。”傅硯輕聲道。

小狐狸聽到這句話耳朵動了動便跑到了傅硯懷裡邊哼哼唧唧便蹭著。

“別亂動,不然剝了你的狐狸毛。”傅硯見小狐狸哼哼唧唧動個不停沉聲道。

“啾啾……”小狐狸輕啾著,乖巧的不再動彈蜷縮在傅硯懷裡。

傅硯體寒,小狐狸離的近就愈發明顯的感覺到了,渾身像是怎麼也捂不暖和一樣。

小狐狸提高自己身上的體溫給傅硯取暖,傅硯揉了揉懷裡的小狐狸,覺得這比手爐披風什麼都暖和多了。

本以為會一夜無眠的,但傅硯這一覺卻睡的格外安穩。

傅硯睡沉之後小狐狸化作了人形,依舊是靠在傅硯懷裡的姿勢。

狸承側眸看向傅硯,看了許久許久。

他抬手摸了摸傅硯鋒利的眉、墨線的眼、指腹從挺直的鼻樑劃過最後是少了些血色的唇。

昨日我闖入你轎輦的時候,你在想什麼?

是驚訝還是厭惡,或者已經淡然了,對我無所謂了。

想到這裡狸承的心輕輕的抽動,尖銳的銀絲劃過,綿綿的痛繞著不得安寧。

“不要討厭我。”他說。

風都能吹走的調子展眼便捉摸不到。

傅硯抱著小狐狸的手動了動,狸承飛快的收回手又變回了小狐狸。

他現在不知道怎麼面對傅硯,還是有前世記憶的傅硯。

害怕他會遠離自己。

討厭自己。

該怎麼做呢……

假裝不認識傅硯天天在他面前晃?

或者變成小狐狸被他養著?

強迫他嫁給自己?(劃掉。)

總之不能用強的。

小狐狸總算知道為什麼阿坑說這個位面的殘魂找到就不用那麼難過了。

他確定了,自己是來追夫的。

還極可能會火葬場。

小狐狸閉上了雙眼,逼迫著自己睡去。

傅硯睫毛顫動了半秒緩緩睜開眸子,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瓣,又低頭看向自己懷裡閉著眼睛都小狐狸。

眉宇漸疑,總覺得自己生出了什麼錯覺。

…………

次日晨起小狐狸睡的沉,傅硯穿戴好之後才醒。

小狐狸一睜開眼便見傅硯打算往屋外走。

小狐狸叼著裘絨披風跟了上去。

在傅硯開啟門之前,小狐狸叼著披風攔在了傅硯身前。

意識明確,傅硯被眼前認真的小狐狸逗笑。

他俯視著小狐狸,“我不冷。”

小狐狸露出鋒利的牙齒盯著傅硯。

傅硯莫名其妙的覺得自己被一隻小狐狸的兇了。

這太奇怪了。

小狐狸繞著傅硯轉了一圈,繼續兇著。

傅硯眉頭緊起。

荒謬,自己為什麼要聽一隻狐狸的話。

傅硯拿起小狐狸面前的裘絨披上的時候依舊想不通自己為什麼要聽一隻狐狸的話。

它兇。

嗯,它兇。

小狐狸見人乖乖穿上裘絨才讓傅硯開門。

一陣風來,帶著奶白的沙意,呼吸如霧繞面,天也白的晃眼。

下雪了。

傅硯討厭下雪。

因為小九就是下雪天死的。

是記憶深處的血流成河,染雪如深潭,殷紅楓葉落,每每下雪天都會被困其中。

傅硯裹緊披風踏出了屋子,一腳踩在雪地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

傅硯回過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小狐狸。

他想小狐狸應該是不怕冷的。

但他依舊朝小狐狸抬起手,沙沙的聲音響起,像冰山上的風,“過來,我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