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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 攝政王有點兇3

傅硯指節微微蜷起,聽著車廂外的打鬥聲愈發大了。

這時候車廂外的轎伕掀開轎簾,以跪拜的姿勢叩首請罪,“主子,讓您受驚了。”

傅硯腹腔一陣混亂猛地咳嗽了兩聲。“無事。”

轎伕見狀頭低的更下去了一些,“主子,要不要殺了他?”男人斗膽問道。

轎伕跟著傅硯多年,深知傅硯的性子,方才讓一個想取他性命的人與他同乘,還受那蠱師威脅,這委實反常。

正想著更反常的事就來了。

傅硯面色淡然,只瞟了車廂外一眼,便對著轎伕下命令,言語聽不出什麼情緒來。

“去。”

“救他脫險。”

轎伕:???

“啊?”轎伕不確定的疑聲出口,剛剛那小子拿著刀比在主子脖子上,現在主子卻讓自己救他?

他深知自己身為下人不敢多問,規矩的回了一個是字便抽出刀刃去幫狸承。“是!”

傅硯修長的指節輕輕撩開車廂內的窗簾,街道上狸承正與一群士兵扭打在一起。

看見轎伕去幫他狸承好像有些吃驚,卻沒有做聲。

傅硯放下簾子不再去看。

面具下的臉晦暗,眼神潺動。

是陰沉沉的一片。

太多記憶交織起來一時間讓人有些承受不住。

自己重生已經足夠稀奇了,哪裡有那麼多的巧合。

寬袍大袖下的手鬆開,思緒的眸子冷漠起來。

只是像而已。

忽然另一個思緒在眼下流轉繞圈。

就算……是他又如何。

狸承與自己從來都沒有任何關係。

前世已經足夠痛了,沒有任何美好的回憶,奸邪狡詐、我為魚肉、罄竹難書的罪行是自己揹負的罵名。

而唯一喜歡的人……

來到自己身邊日日想的是如何取自己的性命,連一個笑都從未給過自己。

狸承厭惡自己。

從來都是。

那樣的狸承是自己不敢再去靠近的。

所以就算是又如何呢。

傅硯胸腔再次擂鼓翻湧忍不住便再次咳嗽起來。

他撐著轎簾的扶手手背捏的青筋暴起。

傅硯厭惡自己這幅身子,比上一世差了太多太多。

旁人穿著單薄的衣裳他就得裹上裘絨帶著厚厚的披風。

傅硯瞥了一眼身側的裘絨愈顯煩悶。

片刻之後狸承便從追兵的眼皮子底下逃走了。

追兵再次追擊過去,街道上安靜了下來,方才打鬥導致百姓逃竄,先下街道寬敞的很。

轎伕過來請示,話還沒出口呢,傅硯便冷聲道:“走吧。”

“是,主子。”話落轎伕從車輦前面放著的箱子裡拿出一個精緻點翠的暖手爐遞給傅硯:

“主子,現在風大,您拿著吧,夫人刻意叮囑您要照顧好身子的。”

傅硯不喜歡這些東西,顯得他多體弱似的。

他泛紅的指節顫了顫,冷言道:“拿走。”

轎伕不敢再多言又乖乖將轎簾放下手爐拿開。

馬車再次緩緩行駛起來。

傅硯靠在車廂小息,眸子閉上方才少年的那張臉便在腦海中浮現,那眉眼、那神態、那輕慢的言語……

不要想……不要想……

是與不是都不該想。

………

天翻濃墨之計,狸承見到了燕北的指揮使劉賦。

少年在漆黑的瓦背之上嘴角抿動,熠熠的眸亮了起來。

嚯,來了,傳說中的細作。

把劉賦傷了之後被抓,最好是傷的重一些,狸承謹記這一點。

見劉賦來了,狸承直接從瓦背上越下,下的是死手。

兩人在黑夜中的窄巷中招招討要著對方的命脈,狸承身上的鈴鐺在風動中鈴鐺響著,帶著悅耳的殺意。

兩人打鬥在角落之後狸承的匕首比在劉賦的頸脖之上。

劉賦先行開口,“不用顧及我,公子。”男人是個武將,氣勢凌冽,瞧著二十八九,看著倒是一臉正氣。

【主司,劉賦暗戀原主,你和他保持些距離。】

狸承聽了這話才認真的看向劉賦,剛剛對視上劉賦,便見對方正柔溺的看著自己,

這眼神……

不可,不可。

狸承手上的匕首捏的更緊了些。

他言語清冷淡漠,眼神好似深淵,“劉指揮使,按道理來說,我是你的上司,你這般看著我是大不敬。”

劉賦眼神撇開,“我沒有,公子切莫誤會!”他焦急的解釋著,公子是枝上明月,自己是無論如何的觸碰不到的。

“啊……!”話落狸承便一刀刺入劉賦的肩胛骨上,順時鮮豔的血從肩下湧出。

狸承收了刀刃之後塞給劉賦一瓶藥膏,“抱歉。”

話落狸承拿著匕首在自己大腿根位置刺了一刀。

想要跑不遠,傷腿是上策,還不會被人懷疑。

“嘶……”狸承眉頭擰起,血順著腿根往下淌,比想象中疼多了。

【主司?要遮蔽痛覺嗎?】

狸承:不用,疼死我算了。

【好的,我把劉賦的痛覺也遮蔽了。】

聽著腳步聲,劉賦也不再猶豫直接掏出腰間的繩索將狸承綁了起來,他小聲的在狸承耳邊道:

“公子,蠱師捉到之後都會送到攝政王府由攝政王發落,今夜會押送你去攝政王府的暗庭。”

“嗯。”狸承輕聲應答。

“等明日一早審訊的時候,你乘機作亂,大機率會被送往水牢羈押,太子就在哪裡。”

狸承點點頭,“我知道了。”

話落巷子口的追兵便拿著刀劍過來了。

“在這裡!劉指揮使抓到了狸承!”不知是誰說了一句,眾人朝著巷子過來。

“公子,冒犯了。”話落劉賦將狸承踢翻在地!

“怎麼不跑了!”劉賦喘著息惡言道。

追兵道了劉賦身邊,將狸承團團圍住,一個個像虎豹一般似要剝了狸承的皮來。

“還是得劉指揮使出馬!”有人諂媚道。

劉賦輕哼了一聲,滿是傲慢,他捂著自己的肩膀,血跡染了一手,鮮紅的血順著指縫依舊在往外淌著。

場面有些血腥,他瞥向狸承腿上的傷,陰沉的眸子閃過一絲擔憂。

但現在沒有別的辦法,得以大局為重。

“帶走!”劉賦呵斥一聲,狸承便被兩個將士羈押著往前走。

到達攝政王府暗庭的時候狸承被人粗魯地推了進去。

“老實待著!”

“磅!”暗庭的門被關上,發出巨大聲響。

牢房內就一個腦袋大的視窗,還開在側面挨著瓦背的位置。

也是唯一的光源。

床榻:無。

地上有些稻草,建議鋪起一個窩。

這輩子就沒受過這種待遇!

狸承:我不要睡在這裡,我害怕。

【主司,你直接說這裡龐臭我都更相信一點。】

狸承:這裡龐臭。

狸承見羈押自己的人走了之後,直接化形離開了這裡。

一隻通體火紅的狐狸穿過牆面,輕鬆出了層層護衛的暗庭。

小狐狸抬眼望去,原來暗庭後面便是攝政王府的庭院。

四處燈火通明,巡邏的侍衛也不在少數。

“嗷啾……”小狐狸哆嗦的抖了抖腦袋,他看了一眼自己腿上未乾的血跡,得找個地方包紮一下才是。

小狐狸躲過巡邏的侍衛從觀賞石橋上躍到了主庭院。

這攝政王府實在是大,跑了半晌小狐狸就有些暈頭轉向的了。

觀察到王府醫藥室在哪之後,小狐狸留意著巡邏的侍衛準備找機會進去。

突然耳邊傳來腳步聲,小狐狸躲在一簇花叢往聲音過來的方向望過去。

“王爺,快把裘絨披上,小心受涼。”聽著年長的聲音響起。

“拿走。”另一個冷冰冰的調子帶著強制的命令意味。

王爺?

面目可憎的攝政王?

小狐狸定睛看過去,看清了過來的人的瞬間渾身驀地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