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劉志恆一直不接電話，許茜的電話終究打到了李妍那裡。

李妍第一次看到那個陌生號碼的時候並沒有接通，直到她第二次打過來。

電話裡的女生聲音很尖很大聲，即使沒開擴音，也能讓屋裡的人聽清七分內容。

“喂，是我，你知道是誰吧？我不是來找你麻煩的，如果劉志恆他在你那邊，麻煩你把電話給他，我跟他說兩句話。”

李妍皺著眉，將電話拉遠，未回話。只是冷著臉意味深遠的看向劉志恆。

劉志恆臉更黑，“直接掛了吧，把號碼拉黑。我打給她。”

劉志恆猶豫了一會，還是決定先離開安撫許茜。

他起身走到劉鹿身旁蹲下，一句話說給三個人聽，“鹿鹿好好吃飯，爸爸有空再來看你。”

劉鹿似乎已經習慣了劉志恆在飯桌上的缺席，眼神懵懂卻又閃著精光，“爸爸，你去忙吧。”

“鹿鹿你和顏起天先吃飯，我送送你爸爸。”李妍脫了圍裙，跟著劉志恆往外走。

屋內響起關門聲，李妍和劉志恆單獨在外邊，顏起天不免有些擔心和警惕。

等電梯的間隙，李妍開門見山，“劉志恆，我直接跟你說清楚吧，我們現在已經協議離婚了，這裡是我和鹿鹿的家，你可以偶爾過來看鹿鹿，但如果照你現在這樣頻繁的探視，對我和我家裡人來說都不太方便，希望你理解一下。”

“你什麼意思？”劉志恆眸光暗了暗，咬牙，“我是劉鹿的爸爸，你們現在住的這房子，開的車子，手上的錢都是我給你們的，你現在跟我說不方便我來看鹿鹿？”

李妍笑出聲，“這是你出軌後協議賠償給我和鹿鹿的，「給」和「賠償」的定義不能混淆。”

劉志恆怒笑，他預要上前抓住李妍的肩膀，想要質問她為何如此翻臉無情，卻被人抓住了手腕甩開。

顏起天的預感很準，他來的也很及時，他低聲警告劉志恆，“別碰她。”

李妍未因顏起天的出現而回避話題，反而冷靜直接道，“我不反對你跟鹿鹿相處，你大可以帶他出去玩，哪怕將他接到你或你媽那裡我也沒意見。但是希望你不要在未經同意的情況下頻繁到我家裡，特別是別不請自來。”

一次兩次她不說，這人就得寸進尺了，跟回自己家裡沒區別了，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想吃飯就吃飯？當她這裡是什麼地方？

“我回這裡看鹿鹿還需要經過你的同意，你知不知道在說什麼李妍？你怎麼變成這樣。”劉志恆隱忍著聲音，卻瘋了一樣朝李妍撲過去。

顏起天一手將他擋開。

劉志恆怒不擇言，朝顏起天吼道，“滾開，沒教養的東西，你要插手別人家事是吧？我報警抓你！”

這一聲吼，吼亮了樓道里的聲控燈。

“我有沒有說過別碰她？”顏起天恢復那副狠厲的模樣，他一隻手臂將劉志恆往牆上按，另一隻手已經握緊了拳頭，作勢揮出去。

在拳頭即將碰到劉志恆時，李妍輕輕扶住顏起天的手臂，示意他，不要將事態複雜化了。

她靜靜站在顏起天身後對劉志恆說，“你要清楚，現在你在我這裡唯一應該維護的是鹿鹿和你的關係，如果你把控不好這個維護方式，我覺得你以後也沒必要再看望鹿鹿了。”

李妍話中冷意森然，顏起天第一次見到李妍這漠然果決的模樣。

“你威脅我？你別忘了我有探視權。”劉志恆想掙開顏起天，卻發現自己力不如人。

“那走了之後，就好好考慮我之前說的話吧。以後除了劉鹿的事，別問其他無關的問題，我的沒義務告訴你。顏起天，我們回去吃飯。”

李妍說完，轉身回屋。

顏起天鬆開手，冰冷的目光看著被放開後站不穩的劉志恆。

電梯在這一層停下，開啟，電梯裡空無一人。

“還不走？”

樓道里安安靜靜，沒了聲控燈的光線，顏起天的半張臉隱沒在黑暗中，碎髮落於額前，看起來格外陰戾，那怠慢不屑的神色跟在屋裡時判若兩人。

劉志恆冷笑，慢慢悠悠地走進電梯，他按住電梯，故意激怒顏起天，“你們倆早就有一腿了吧？你一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是怎麼勾搭上有夫之婦的？”

“說起來，還得謝謝你。”顏起天一雙幽寒的眸子眯了眯，聲音微揚，“要不是你的相好約我打遊戲，我也不會認識李妍。”

劉志恆直接短路，“你和許茜一起打過遊戲？”

又何止是許茜。又何止打過遊戲。

顏起天勾起唇，但他故意不說，留下一臉疑惑的劉志恆，回了屋裡。

顏起天話沒說完就走了，讓劉志恆心裡堵得慌。

他越想疑心越重，他給許茜花了這麼多錢，難不成她還在外邊偷偷勾三搭四的，給他戴綠帽子？這顏起天早跟許茜認識，明知道箇中關係，還和李妍走的這麼近，肯定也不是什麼好人。

顏起天在餐桌前坐下，他碗裡放了一大塊魚腩。鮮嫩清香的魚肉和醬油香味溢滿餐廳。

李妍問的隨意，“叫你吃飯還不走，聊啥呢。”

“沒有聊什麼，我看著哥哥進了電梯才回來的。”顏起天垂眸，盯著碗裡的大塊魚腩，動起筷子。

“顏起天，這魚是我媽媽做的，你嚐嚐是不是很好吃。”劉鹿嘴邊一圈都沾著油漬，碗中是更多的魚肉，看樣子吃的特別滿足。

李妍不吃這一套，將劉鹿的吹捧扼殺在搖籃裡，“這就是普通的蒸魚。”

誰知顏起天嚐了一口後，露出驚歎的表情，充分肯定劉鹿說的，“太好吃了啊，姐姐，這魚處理不好會很腥，可是你做的這個完全可以媲美我在五星級酒店吃過的。”

李妍七年廚齡，廚藝絕佳，但說堪比五星酒店大廚，那肯定是哄她的。

明知他說的誇張，李妍還是忍不住笑起來，“我謝謝你倆，這麼捧場的話，麻煩把這桌子菜都清乾淨，別剩下了。”

顏起天和劉鹿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好！”

“可是。”劉鹿忽然想到什麼，悄聲別過頭對顏起天說道，“別的菜都是外婆做的，我擔心咱倆吃不下。”

……

坐在兩公里外知名螺螄粉店裡嗦螺螄粉的範瑜，突然打了個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