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梯口。
顧漠站在高處,居高臨下。
“你去哪裡了?這麼晚才回來。”
走廊的燈沒有開,他的半張臉隱匿在陰影中。
蘇海藍抬頭看了一眼,擦了把臉上的汗水。
以往,她也是接近這個時間點回來的,從不曾見顧漠在意。
她抿唇,“去武館了。”
騙子!
避重就輕。
從週一拍攝那天后,他們二人雖同住一個屋簷下,卻從未打過照面。
今天若非他主動出現,這種情況是否要一直維持到訂婚那天?
回想照片中,她與姜白親暱的姿態,不免頭疼欲裂。
既然有姜白了,為什麼還要與他訂婚!
她是在玩弄他的感情嗎!
顧漠全然忘記了,自已與蘇海藍訂婚的初衷。
他本該是拿捏的那一方,現在竟輕易的被蘇海藍牽動情緒。
太長時間沒有表態,蘇海藍踏上樓梯,要從他身邊擦身而過。
突然手腕被扣緊,一股巨力將她甩到了扶手上,擱的她背脊生疼。
蘇海藍剛從疼痛中緩過神來,欣長的人影立即壓下,唇上傳來啃食的痛感。
他的動作是掠奪、是蠻橫,彷彿要把她吞吃入腹。
她吃痛推拒,他紋絲不動,並死死扣緊她的手腕。
蘇海藍第一天知道,原來顧漠的力氣這麼大。
大到她根本無法憑藉力量抗拒。
背脊半懸空在三樓扶手外,蘇海藍控制不住的神經緊繃,騰出一隻手攥緊他腰間的衣物,防止意外墜落。
興許是這個動作博得他一絲好感,他稍稍分離,啞聲開口,“記住自已的身份。”
蘇海藍驀然抬眸對上他的視線。
他話中的意思,在暗指她跟姜白的約會。
難不成,他派人跟蹤她了?
現在是在對她進行警告。
她眼神微動,“知道了。”
得到她的回答,顧漠暫時放過她,轉身離去。
望著他的背影,查詢他的所屬好感值,將近五十點,看來可以進行下一步了。
次日,蘇海藍把跑步這一行為推到了午休時間進行,放學後武館訓練結束直接回到薔薇莊園。
張媽詫異蘇海藍回來的時間,高興之餘臉色不太對勁,欲言又止。
蘇海藍開口,“張媽,有事要跟我講嗎?”
她主動提及,張媽也自知無法隱瞞,滿臉愁容道:“也不知道顧總怎麼想的,明明即將跟您訂婚,還把元小姐接到莊園中。”
這個行為,張媽就是想替顧漠辯解,也無從下手。
元小姐?
莫非是元惜玉。
回來的還真是湊巧,剛好卡在關鍵點上。
蘇海藍剛鬆動顧漠的內心,沒辦法保證他一定會偏向她。
思忖片刻,她決定先觀察顧漠對待元惜玉的態度。
步入大廳,一個身穿白色連衣裙的女人映入眼簾。
她留有及腰長髮,烏黑順直,臉型小巧,約莫只有巴掌大小,精緻的五官在她那張臉上,美麗清純。
確實很符合白月光的固有印象。
見到蘇海藍,她的唇角揚起一抹笑,踱步走來,“想必你就是即將跟阿漠訂婚的蘇小姐了。”
“你好,我叫元惜玉,長居國外,最近剛回國,暫時沒有居住的地方,只能先暫住這裡了,你應該不會介意吧?”
她對顧漠的稱呼親暱自然,彷彿是在對蘇海藍這個未婚妻進行打壓。
換做平常人,見到自已的未婚夫帶一個女人回家不說,口頭上還如此親密,必然要惱怒的。
好似,蘇海藍才是那個外人。
當做沒有聽懂元惜玉話中的意思,蘇海藍笑的很熱情,“你是顧漠的朋友嗎?我當然不會介意。”
元惜玉刻意沒有提及兩人的關係,目的是為了讓蘇海藍誤會。
怎料蘇海藍直接把她的身份往朋友上帶,還一副沒有多想的意思,讓她突然就笑不出來了。
她狐疑的看著蘇海藍,心想顧漠的未婚妻竟然是個如此遲鈍的女人。
繼而心態越發高傲,蘇海藍越遲鈍,越發能襯托出她的好。
這時,管家從二人身旁經過,手中托盤上放著一杯咖啡。
元惜玉看見,連忙上前接過,“秦伯伯,這種事情我來做就好,以前的時候,也一直是我做的。”
管家對元惜玉沒有半分好感,但為了避免將咖啡撒落,還是把托盤交到她手中。
同時,管家的視線落到蘇海藍身上,期待她能有點表態。
畢竟,情敵兩個字,都快寫到元惜玉臉上了。
如管家期待的那樣,蘇海藍攔在元惜玉身前,“元小姐,顧漠現在是有未婚妻的人了,跟以前不同,這種小事,必然不能勞煩一個外人的。”
在沒有徹底拿捏顧漠之前,蘇海藍會盡量減少兩人的碰面次數。
這樣的舉動,落在元惜玉眼裡是吃醋,在管家眼裡是欣慰。
雖說管家也不喜歡蘇海藍,但若是跟元惜玉作比較的話,他會毫不猶豫的選擇蘇海藍。
曾經元惜玉把顧漠傷的那樣深,現在主動上門,肯定不安好心。
他絕對不會讓元惜玉再傷顧漠一次。
蘇海藍的手搭在托盤上,沒有用力,只靜靜等待元惜玉鬆手。
她的話已經說的那樣明白,元惜玉要是堅持,明擺著跟莊園的未來女主人作對。
如今,她只是客。
元惜玉沒有堅持的立場,無奈之下鬆手,“瞧我,糊塗了,那就勞煩蘇小姐了。”
儘管如此,她還要在言語上立於高點,恍若蘇海藍才是那個外人。
蘇海藍懶得跟她口舌之爭,目的達到即可。
禮貌回笑,盡顯主人家的氣度。
這一局,是元惜玉輸了,管家很滿意。
來到三樓書房外,蘇海藍輕敲房門。
顧漠頭也沒抬,“進。”
他在認真辦公,微微低垂,又冷漠平淡的眉眼,莫名展現出幾分惑人魅力。
蘇海藍走近,從托盤上取下咖啡杯。
良久,她沒有離去,反而來到沙發上落座,觀察他辦公的姿態。
過於灼熱的視線,讓顧漠抬頭。
四目相對,蘇海藍莞爾一笑,讓他手中的鋼筆直接在檔案上劃出一道長長的痕跡。
心臟劇烈跳動,“怎麼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