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郁蒼蒼,溪流揚揚。
漸漸幾人行至一處荒涼之地,這裡寸草不生,風沙四起。
只是欲往深處,碰見了許多氓隸之人。
他們背井離鄉,步履沉重,壓抑莊肅。
萬里長隊沿著沙梗組成了一道長線,連著遠處漫天烏雲,黑火濃煙,民不聊生,哀嚎遍野。
“這是發生了何事?”
沈長臨望著百姓,疑惑不已。
吳彥子緊了緊馬韁,仔細瞧了一眼遠處城門,緩緩開口。
“這裡臨近匈奴,估計是又發生了戰事”
——
長門肅煞,外面血水遍地,刀劍交加,橫七豎八地躺著戰死沙場的將士。
幾人白馬揚蹄,行至城門之下。
“這裡即將發生戰事,還請各位速速離去!”
把守城門的將士,望著幾人,攔住去路。
沈長臨從袖中拿出令牌,下馬作揖。
“在下是受天子之命,前來探尋的大學士。不知,汪將軍何在?”
那人的瞳孔猛地縮了縮,立馬跪地行禮。
“小人有眼不識泰山,還望沈學士莫要怪罪”
沈長臨還未回話,便聽到了一道清麗的女聲喝來。
“放他們進來”
厚重的城門轟然開啟,汪梓清與眾將士抱拳作揖。
幾人下馬,相繼回禮。
“汪將軍,不知戰況如何?”
沈長臨語氣輕柔,卻又夾雜著些焦急。
“原十萬大軍,現……現只剩下三萬餘了”
汪梓清的餘音帶著顫抖,將士們也都低下了頭。
北風吹起烽火濃煙,他們的靈魂也終將隨著號角奔向天際,化作繁星,照亮下一方故土。
沈長臨沒有接話,目光黯遠,髮帶隨風飄揚。
——
城內巡邏士兵不斷,沈長臨與吳彥子前去商議策略,弈冺便陪著華泠在城裡逛了起來。
走進街中,這裡早已改為鬥武場。
一個個男丁裸露著上身,正在搏鬥。
臺下一聲聲喝彩,臺上人又撂倒了一個。
“好!”
“好!”
……
弈冺與華泠相顧一眼,抬腳離開。
再到另一側,只見一個人被矇住雙眼,抬弓射向靶子,正中靶心。
如此,惹了華泠的興趣。
“好箭法,可否讓小女一試?”
那人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將弓遞給了她。
華泠拿起弓箭,驚弦射出,正中靶心。
再次蒙上眼睛,抬弓一射,又中靶心。
周圍喝彩連連,有幾人上前詢問。
“瞧姑娘面生,不知是從何而來?”
軍營中的人素來不守規矩,粗獷豪邁。
他們七嘴八舌的問了起來,讓華泠不知道從何答起。
弈冺掩面而笑,替她解圍。
“她是江湖中人,禾雅”
聞此,幾人立馬後退幾步,恭敬作揖。
“原來是江湖女子,在下長見識了”
幾名將士並未多言,就相繼散去。
恰逢沈長臨商議結束,掀簾走出。
幾人離去後,煙霧四起,渺渺虛煙之中,出現了數個錯綜交雜的身影。
琥珀狼眸金光熠熠,它的尖齒外露,上還存有淡淡血跡。黑曜石般的鬃毛迎風飄蕩,高貴隱惡。
澤爾木涵暗色一身,纖手持錘,面帶笑顏,腰上鈴鐺叮叮作響。
“大將軍好啊”
汪梓清對上澤爾木涵的眸子,不由得有些差異。
“你是怎麼進來的?”
因匈奴叛變,草原現被澤爾思河的人控制,城內外危險重重。
她身為匈奴公主,自然行動受阻,但現在她不僅逃了出來,而且完整的站在自已的面前,汪梓清不由得心生疑惑。
但面前的人似乎毫不在意,語氣厭惡又稀鬆。
“我從後山那裡過來的,澤爾思河的人還想攔住我,但都被本少主喂狼了”
汪梓清點了點頭,側身讓路,伸手作請。
兩人商議計策知道很晚,晚霞滿天,繁星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