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那兩個下人說的,這天華泠就被強行壓到了浴池。
嫋嫋的水霧惹得容顏熙紅,兩人眼神相互試探。
“姑娘,我承認你們很聰明,但是聰明過頭了”
平昌王捻起她的一縷溼發,眼神迷離。
下一刻,弈冺感覺身後寒光乍現,後撤兩步躲過。
身上一抹黑影從天而降,弈冺抬手抵住,兩人的內力衝破了磚瓦。
弈冺被黑衣人掐住脖頸,摁在了水裡。
“可惜了,我的浴池”
平昌王言語故作惋惜,一時鬆懈,被身下美人一個反摔,暈了過去。
華泠抽出千葉扇刀,甩了過去。
黑衣人抬手抵擋攻擊,弈冺從池子裡露了出來。
“水溫挺好的”
弈冺身上全溼,抬手擦了擦額頭的水漬,笑不達底。
華泠上前,眉目冷厲,與弈冺同肩。
弈冺從袖中抽出竹杖,在手中轉了轉。
“被發現了,只能硬幹了”
話落,幾人上前打作一團。
溼熱的水霧被刀劍劃破,水痕四濺,香菸嫋嫋不斷。
一道暗箭劃破淨空,直直射向紗裙盡溼的少女。
弈冺抬手一擊,擊回暗箭,轉動竹杖,對著身前的黑衣人就是一仗,擊在下頜,人當場暈了過去。
少頃,屋內狼藉一片,華泠擦了擦額頭的血跡,眉目之間皆是不染塵世的清冷。
暗中的下人也進來,持刀不斷後退。
兩人並不戀戰,看著十眾人,輕功從房頂躍出。
在平昌王的名貴藥材滋養下,華泠的傷勢也好了八成。
次日,一眾官兵,闖進了弈冺的宅子。
“昨夜平昌王慘死浴池,現奉命抓捕兇手!爾等不要反抗!”
弈冺微微抬眼,看著滿院子的官兵,微勾唇角。
“誰發的命令?”
聞言,官兵拿出了聖旨。
“當今聖上!”
——
也許,這時候馬其才知道了什麼是勢力。
明明自已抓到了人,但在大牢裡,面前的少年,沒有一個人敢動刑。
“你們愣著幹嘛,皇上的命令都不聽了嗎?”
馬其眉目凌厲,對著幾人壓迫。
話落,幾名侍衛對視了一眼,不敢上前。
“你要去你去,上次吳大人對他動了刑,新婚第二天就自已受了兩倍的鞭刑……”
此刻,弈冺才猛的睜開眼,神情淡漠,“你說什麼?”
還沒回答,走廊裡便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我看誰敢動刑!”
吳彥子匆匆趕來,語氣慍怒,不顧目光越過幾人,緊張的掃了一眼椅子上的人。
“沒事吧”
他聲音轉柔,眉目之間滿是急切。
弈冺緩緩搖了搖頭,站起了身,望向身後一臉詫異的馬其,出言問道。
“你說是當今聖上下的聖旨?”
望著他身側之人冷厲十分的眼神,馬其不敢造次,如實作答。
“是”
話落,少年點了點頭,擺了擺手讓他上前。
“給你交代個事,如若回去,告訴聖上,讓他身後的人來見我,否則……”
他頓了頓,重新坐了回去,手裡不斷擲著銅錢,笑意淺淺
“吳大人……”
吳彥子微微欠身,“好,我收拾他們”
——
“他真是這麼說的?”
“是……”
聞言,皇帝放下手中的墨筆,望向了身後的陰影。
它動了動,皇帝也明確了他的意思,讓侍衛撤下。
月上枝頭,風花交雜。
弈冺看著棋盤對案的令羽,雙指只見夾著一枚黑子,落在棋盤中間。
“先皇病逝後就很少見到令兄了,沒成想在當今皇上身後,還能再次見到你啊”
他一語雙關,令羽抬眸,落下一枚白子。
“道不同,不相為謀”
月光不斷下移,微風拂過,樹葉沙沙作響。
弈冺將一側的桂花糕推給了對案的令羽,眉梢染上笑意。
“嚐嚐吧,不比酸梅差”
令羽看著細膩的糕點,落下白子。
“不用了……我不愛吃甜食”
兩人目光碰撞,皆是深不可測。
弈冺放下黑子,莞爾一笑。
“好吧令兄,我贏了”
是啊,這一盤棋,剛剛的糕點讓自已分了神,哪裡注意到落子無方,讓他抓住了尾巴。
令羽起身作揖,“失陪了”
步入門簷,身後傳來少年清澈的嗓音。
“令兄想吃糕點了再來,我給你做”
看著他的背影,弈冺端起清茶,唇角微勾。
吳彥子從暗處走出,拿出手帕,彎下腰替他擦了擦嘴角的餘沫。
“桂花糕好吃嗎?”
“好吃,會做多做”
“好”